好容易上来了,结果就看到姚訚“忽的”就冲了过来。
不过是一会儿不见,用不着这么亲吧?
我正纳闷,只见他跑过来,不由分说地摁住了我的脖子。
我不能动脖子,只好动了下眼,这时候看到中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血迹,肩上出现了长长的一条血痕。
“赶紧回去!”姚訚大吼一声,在座的人包括我都被吓了一跳。
“你别动,再扯到伤口,你就真的没命了!”他冲我吼完,然后看向刘翊。
“玄晖已经去请姚疾医准备好治疗的东西了!”刘翊说,“咱们赶紧回去!”
原来谢艾也来了啊?
这半天没听到他说话,还以为他没过来呢。
两个老兵走了过来。
其实新兵和老兵很容易区分。
新兵的缺胯袍都还比较新,老兵的大多磨的有些起毛边了;戎装是每年发放一次,一年的时间里,大多是这两件袍子换着穿。一年下去,能不磨起边儿么。
那俩老兵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非要把我抬起来。
“没事儿,我自己可以……”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们抬了起来。
姚訚在旁边帮我摁着伤口。
就这么回的军营。
其实他俩有点儿小题大做了,流出来的是血浆,还是流出来的,又不是喷溅状……
应该是刚刚被绳子砸到戳到的。
估计是为了赶时间,他们搓的绳子有很多还有半截草的硬头。
就是戳了一下子,还能有多重的伤?
结果,我显然是估计错了。
不仅伤得挺严重,还差点儿把命交代了。
他们一群人带着我,风风火火地往军营赶。
刚到了军营,就看到姚訚的大爷站在门口,他看到我,直接瞪了过来:“再这么胡闹,别怪老夫见死不救!”
“对不起……”我赶忙道歉。
“哼!”他冷哼一声,“自己的命也是可以当儿戏的?”
说的我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好了,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把他给我放床上。”姚訚的大爷说,“再拖下去,就更棘手了。”
“嗯。”那俩人应声,走进帐篷,把我放在了床上。
“你这顽劣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他把姚訚摁着的手拿开,“非得吃着苦头才肯长记性?”
“对不起……”我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别怪我说你。”姚訚的大爷说,“我是把你当我的孩儿看待的,不然,这些话我懒得说道。”
“嗯……明白的。”我说。
看得出来,无论是姚訚还是他大爷,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紧张我。
“光明白不行,你得长记性。”姚訚的大爷说,“别用觉得自己年轻,身子骨撑得住折腾,这些老了之后都会再还回来的。”
“比如说我,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老仗着自己年轻,什么都非要尝试一番。”他说,“一次就把腰扭了,结果到现在,只要阴雨天,腰就难受。”
“脖颈不比其他,这可是命脉之所。”他说,“得仔细着点儿才行。”
“唯。”我应声。
“唉,其实……”他叹了口气,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居然把护栏给烧了个窟窿……你是生怕贼人进不来么……”
呃,一时没想那么多……我尴尬地舔了下下嘴唇,心想。
“在外面看有多明显……你应该知道吧?”他说,“如果不是我外出采药,及时发现了,指不定哪儿贼人进来……到时候可都是你的孽。”
“对不起……我……”
“好了,想出去就直说,逸风肯定会同意的,子卿、也就是新来的彭将军,他也是个好说话的人。”他说,“这回得亏是发现的早,得亏那只是个坑不是个陷阱,若是有些利器、有些埋伏,你又得再躺上半个月了。”
真的,我也觉得,得亏没有钢钉之类的东西,不然屁股上怎么不得开个花啊。
“好了。”姚訚的大爷说,他把沾血的方麻布块拿起来,我看到上面都已经被血染红了。
说实话,我真的没感觉到疼。
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这会儿可给我老实点儿。”姚訚的大爷说,“好了,阿訚你跟他一起回去吧。”
“嗯。”姚訚说,把我拉起来,我俩一块往外走。
刚走到宿舍门口,就看到谢艾正站在门旁。
“阿兄……”
他回头,直接一拳招呼过来了。
我没躲,他当然也不是真的要打我。
拳头打在我身上软绵绵的。
他抱着我,由于他比我高上半头,我刚好看到了他的表情。
他的眼红肿着,看起来好像哭过似的。
可是感觉又不大可能,没有一个男生会是“爱哭鬼”……
我也在努力变得不爱哭,变得像个爷们一样。
“建业……”他说,“你知道吗,今儿早我刚得到消息,菖蒲思念敬云成疾,悬梁自尽了……当我知道你也不见了的时候,我真的快疯了……”
菖蒲自尽了?
菖蒲……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不是萧翊老婆的名字吗?
“那……阿麟怎么办?”我不敢相信,“我要去照顾他,我答应过敬云兄的!”
“阿麟现在暂由敬轩带着,”谢艾说,“我已经修书给怀义,让他去兰陵把阿麟接过来;敬轩毕竟还小,带个孩子也多不便。”
“这样也好……”我松了口气。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得把病养好。”谢艾说,“说句难听的话,你最近总是被祸事找上门……能不出门尽量别出门。”
“嗯!”我用力地点头。
“好了,进屋休息吧。”他松开我,改成揽着我的肩,说。
推开门,其他人都已经在屋里了。
我看了下,花桓好像不在;本来还想着好好道个歉的……对她来说,我伸了咸猪手。
这时,晚餐铃响了起来。
我们三个人让开路,他们鱼贯而出。
“花桓呢?”我问姚訚。
“花桓是谁?”他不解地问。
“你问的是玉珏?”谢艾说。
“嗯。”我没想到谢艾认识她,而且还叫的小字。
“他去沐浴了。”谢艾说,“刚刚去不久,他总是第一个去;其实也是,他那么瘦弱,跟别人一起怕是要被捉弄吧。”
哪儿是怕被捉弄啊,那是因为她是妹子。
我心想,附和道,“是呢,她确实太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