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谢艾早在韦楠出事儿的那天晚上就被“调包”了?
我本来以为是韦煜和谢艾走了之后,神秘人才出现。
但是羽真涉说,他在那儿之前就看到了假的谢艾。
虽然他的话我也不是那么相信――我跟他毕竟不熟,我还是有所怀疑。
我正在琢磨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的时候,姚旭出来了。
他伸了个懒腰,并没有看见我的方向,但却早已知道我在这儿似的,径直向训练场走了过来。
“将军。”贺兰阙抱拳行礼,赫连赫和羽真涉也抱拳行礼。
我以为彭大叔过来了,也跟着行礼,“将军。”
“嗯。”是姚旭的声音。
我一懵,抬头,四下打量了一下,没看到彭大叔;他们怎么会称呼姚旭为将军呢?
“你们起这么早。”姚旭打了个哈欠,随口说,“建业,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睡醒了,所以就起来了。”我说。
“昨天睡那么晚,还能睡醒了?”姚旭说,他打了个哈欠,“我可是被你折腾大半夜没睡好啊!”
这话说的多容易让人误会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呢!
“麻烦世伯到那么晚。”我忙说,摸了下脖子上的“颈托”,说,“我这两天一定老老实实的,争取不碰到伤口。”
“别光说不干。”姚旭幽幽地来了一句。
羽真涉扑哧一声就笑了,还不是那种掩饰的笑,他直接笑得前仰后合。
贺兰阙用手肘戳了戳他,他这才站直腰;他低着头,笑得一颤一颤的。
这孩子是被点了笑穴吗?
怎么这么爱笑呢?
刚刚那会儿我还以为他是那种爱笑话人的人,但是他说韦楠的事情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这孩子是那种特别耿直的娃儿,想笑就笑、想说就说,完全不掩饰。
“那么好笑吗?”姚旭被他笑得一头雾水。
“嗯……”他摇了摇头,声音都在抖,“我比较容易发笑,看到你,我就想到了彭将军……”
彭偃房大叔有什么好笑的。我不能理解,大叔除了幼稚点儿,好像没别的缺点了啊?
“哦?”姚旭反问,“哪里好笑,说来我也听听。”
“他的胡子啊?”羽真涉抬头,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编织成那个样子,每天梳理发须多麻烦。”
这就是传说中的,放荡不羁笑点低吗?
这也太低了点儿。
“他从来不梳,”姚旭一本正经地说,“除非散开了。”
话音刚落,羽真涉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就差捶地大笑了。
“……”
我看了下旁边的赫连赫和贺兰阙。
前者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感,保持着微笑;贺兰阙的表情比较正常,他皱眉,无奈地看着羽真涉。
“真是这样。”姚旭说,他摊摊手,“我认识他五十多年了,自打长胡子就这样。”
这次,别说羽真涉了,贺兰阙都被姚旭一本正经的回答给逗乐了。
“世伯,说起来,昨儿的事儿……”我赶忙岔开话题。
我算是发现了,如果再继续谈下去,羽真涉真的要捶地大笑了。
有啥好笑的,不就编个胡子吗。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姚旭说,“我正准备跟你说,我可能知道逸风在哪儿了。”
我一怔,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可能知道在哪儿啊?
“建业愚笨,还请世伯明示。”
“是这样的,我在逸风的帐内发现了一样东西。”姚旭解释道,“是一只脚印,脚印倒什么稀奇的,主要是脚印里面有一种深紫色的东西。”
“那个深紫色的东西,是紫薯。”他接着说,“也就是说把逸风带走的人,在带走他之前,去过寒心潭。”
“甚至寒心是他们的藏身之地。”姚旭打了个哈欠,看的出他确实一脸困倦,“所以我怀疑逸风可能会被他们带到寒心那里。”
我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呢。
也可能只是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带上了一点儿呢?
“当然,也有可能神秘人只是碰巧路过那里的时候,带上了一点儿,”姚旭说,“所以我才说我可能知道他藏藏身之地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他们的大本营要真是寒心潭就好了,直接出动整个军营的人,不信端不了他们的老窝。
要知道唐朝军人彪悍的不像话。
举个例子。
盛唐时安西都护府驻军从来没超过三万人,但却控制着西域近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震慑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最变态的是,还有余力数次进攻阿拉伯帝国。
有多强悍,完全不需要赘述。
我现在就怕刘翊已经遭遇不测了……
姚旭说,若有所思,“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带走一个人他肯定有同伙。”
当然有同伙了,昨天不就想到了吗,和我说话的假谢艾以及和姚旭说话的刘翊,几乎是前后脚离开的。
一个人显然做不到。
“应该是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把刘都尉带走了。”贺兰阙说,“我们下山帮忙的时候都会带一些工具,人多的时候甚至会用上板车,他们有可能是把刘都尉藏口袋里运出去的。”
“那我们赶紧去无言吧?”赫连赫说,“早去一会儿就多一份希望。”
话是这么说,可是本来就是零,希望太大也是零。
“其实,不光这个。”羽真涉说,他用手画划了个大圈,“每日庖厨向外运送残渣的时候,会用那种特别大的瓷缸盛放;那个缸显然是极佳的掩护。”
说起来,我好像看到过那种大缸,那个大缸比抗震救灾时的水缸还要大上一圈儿,板车可以码五个水缸,但是最多只能放三个这种大缸。
它主要被用来盛放炭灰。
因为做饭的主要工具是灶台,容量有限;再加上它们烧的都是木头,木头多少会留下些残渣,这些残渣不能被继续利用,且放在灶台里面会占很多地方;军营里大概有两千多人,这些人要吃饭,所以需要烧很多木头。
每天清晨都会清理炭灰,至于清出来的碳灰会怎么处理,这个就不清楚了。
“有道理。”姚旭说,赞许地点了点头,他看向羽真涉,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羽真涉。”他说,“这是我表兄贺兰阙以及表兄的挚友赫连赫。”
我不能理解,贺兰阙怎么和赫连赫玩儿到一起的。
两个人看起来压根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