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
吏部衙门里,苏济的儿子苏仲此时正满脸不忿地处理着公务。
“干嘛?”
苏仲一声大喊,听得出来,这位苏大人今日的心情很是不好。
“大人啊,咱相府让人给围了。”
苏仲的狗腿子忙不迭的溜到苏仲旁边。
“是哪个王八蛋敢围相府?”
苏仲一听这话,顿时就忍不了了。
说着便往门外走去。
“回大人,说是一帮学子。”
那人跟在苏仲屁股后面,缓缓说道。
“学子?”
苏仲突然停下了脚步,皱着眉头看着那人。
“他们围着我们家干嘛?”
苏仲听的是一头的雾水。
“这帮学子说是相爷包藏私心,为了在朝中塞人才设的这次恩科。”
“放屁!”
苏仲一听,气得直跺脚:“我那日与我爹说,要做这次恩科的主考官,我爹愣是没同意!”
他心里那个气啊,自己老爹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呢?
他可是一心想要成为这次恩科的主考官,好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老爹竟然不同意。
现在还出了这么个破事。
想到这里,苏仲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这些学子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苏仲在六部之首的吏部官居右侍郎一职,可谓位高权重。
在六部之中,尚书为尊,其次为侍郎。
而侍郎又分为左侍郎和右侍郎,左侍郎在地位上略微高于右侍郎。
因此,在吏部中,苏仲只能算是三号人物。
他的头上还有尚书和左侍郎两位大佬压着。
这二人可是坚定的皇党,苏仲一直想要摆脱这种困境,寻找晋升的机会。
那么,苏仲为何如此在意这次的恩科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渴望成为这批学子的座师,这样就能借助这个机会得到擢升。
然而,苏济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嘶……”
突然,苏仲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自言自语道:“等一下,这些学子十有八九是受人蛊惑的。
他们这些书呆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尽管苏仲平时为人嚣张跋扈,但他的脑子并不笨。
“我爹呢?”
“他哪去了?”
苏仲想起苏济,心中暗暗思忖:人家骂的是丞相,又不是他。
他正想着,就听旁边有人道:“就是相爷让我来找您的。”
“说是让您陪他走一趟。”
“连苏银公子都被相爷从御史台叫了出来。”
那人摊开双手,一脸无奈地说道。
听到这里,苏仲连忙站起身来,说道:“那快走吧。”“别让我爹久等了。”
看得出,苏仲对苏济还是有些惧怕的。毕竟,苏济作为一家之主,威严甚重。
很快,苏仲便跟着那人来到宫门前。在这里,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苏济和儿子苏银。
苏济和苏银同样是一脸凝重,他们对视一眼后,纷纷上了一辆马车。
在马车上,苏济三人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然而,具体的事情还需要等到了目的地才能决定。
外面赶马的马夫不敢有丝毫耽搁,驾着马飞快地向苏府奔去。
一路上,马蹄声响彻街头巷尾,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这谁的马车啊?”
“在京城里面敢跑这么快?”
“不怕那些衙役吗?”
一个背着包囊的男子面露疑惑道。
“一看你就是外面来的。”
“看那族徽就知道,这是苏家的马车。”
“就是当朝丞相家的。”
说完这话,那人瞬间会意。
苏家这爷三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苏府。
还没进去,就已经听到了这些骂声。
马车内的三人脸色皆是很难看。
“快看,相爷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门口。
马车上走下了三个人,正是苏济、苏仲和苏银祖孙三人。
虽然这些学子心中有着怨气,但他们也知道苏济是当今朝廷的丞相,身份尊贵,地位显赫。
因此,他们并不敢轻易地对苏济发作。
于是,在看到苏济的马车到来之后,很多人便已经弱弱的放低了声音。
苏济一下马车,便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常。
他皱起眉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的院墙被人泼满了粪便。
看到那几滩污秽之物,苏济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这简直是,有辱斯文!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的视线从院墙转移到地上,发现那里还有一辆粪车。
这辆粪车显然是用来装载粪便的工具,现在却被遗弃在这里,散发着阵阵恶臭。
苏济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充满了厌恶和愤怒。
作为一名文人,他无法理解为何有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转过头,看着那些学子们。
他们有的低着头,有的则偷偷地瞄向他。
苏仲同样也是审视着四周,心里暗自疑惑:“不是说府外就是一些学子吗?怎么会这么多人呢?”
他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景象,心中不禁感到惊讶。
这里不仅有学子,还有贩夫走卒、卖货郎、商贩,甚至还有一些地痞流氓。
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有些人还直接参与了进来。
此时,那些衙役们已经无法压制住这些人了。
这些人中,有许多人平日里受尽了这些衙役的欺压和勒索,今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趁机浑水摸鱼,报复一下这些衙役。
他们有的偷偷摸摸地从背后给了那些衙役几下,有的则明目张胆地冲上前去与他们争吵起来。
苏仲忍不住的给了不远处的京兆府尹一个不善的眼神。
那位可怜的京兆府尹脸色难看的都要哭了出来。
自己得知这相府是这般情形时。
自己第一时间就来了这,结果发现,这根本就压不住啊。
里面不光有文人士子,还有一些百姓。
而且自己也没有权力擅自调动禁军和城防营来。
靠着这些衙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错了。
看着现在这情形,苏济心里已经有了个谱。
这件事绝对是有人在煽风点火。
一直在有人带着人群的节奏。
就刚刚那件事,文人士子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完全是地痞无赖干的事吗!
“诸位,尚不要激动,听我一言!”
苏济强忍着恶心开口道。
“我自是知晓诸位今日之举的根由所在。”
“我们只想要一个公平!”
苏济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冒出一个声音。
随后便引发了诸多人的附和。
很快那道声音便淹没在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