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二月二十三日。
年节之后,正月十八,刑司开堂问案,发告全城。
全部证人,与案件相关人士皆已经到场,安置于后堂,等候秦正开堂传唤。
巳时到,擂鼓升堂,鼓声如雷,可退妖魔。
一众刑司衙役手持红黑杀威棒,秉肃穆之威,入公堂,列队站班于公堂两侧。随即,刑司捕头周雀入场,作为跟堂捕头,若需要另外缉凶拿凶,他便要随时行动。
“回避 ”与“肃静”红牌立起,更有神荼郁垒专制恶鬼妖魔,刑司衙门大堂有杀气,戾气,更有公正正气。
正气之下,秦正,展昭,苏墨入堂;秦正端坐于堂案前,手按惊堂木,另有传票、拘牌、令签、大印;依靠朝廷律法掌杀伐,断案缉凶,辨冤惩奸。
秦正护卫展昭负手站于堂案下左侧,其眼神灼灼,有杀退之威。
秦正主薄苏墨坐于主薄桌,隐于一角,手中一只笔,一卷宗,全程如实记录升堂过程。
既而,秦正怒拍惊堂木,道升堂,堂下衙役喝堂威,全场肃静无声。
审案起,秦正传唤总兵府侍卫李军和丫头圆圆。
公堂内,秦正审案,自有章法。公堂外,赵初焰侯传,身虽未动,可心下却乱。
赵初焰不愿上公堂,可是这事她从来自己不能做主。先前,她带人前去毛桐坡,获取那些重要情况和线索,所以,李如全此案她难以置身事外。
秦正说话音如洪钟,字字铿锵有力。赵初焰乖乖等在堂外,堂上动静她也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究竟何时才要传唤她。
赵初焰站得笔直,生怕自己犯错被罚,是半点也不敢马虎,就连早饭也未动一口,因为她恐自己肠胃不适,若是上了公堂闹肚子那可就完蛋了。
等待时间偏长,堂上终于传唤赵初焰了:“传捕头赵初焰上堂。”
赵初焰不敢怠慢,一步便蹿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到得公堂门前才缓了步伐,极力稳住身形。
此刻,赵初焰心乱如麻,她自感自己状态糟糕透了,
的确是糟糕透了。
秦正坐堂桌,高高在上,堂上任何微小动静都难逃他双眼,何况赵初焰这么大个人,还正面而来。
只见赵初焰身形晃,眼睛看公堂,又看上,又看下,随即提袍跨过门槛。
秦正看到赵初焰踩到自己的捕头袍,摔倒下来,左膝撞击住门槛,人爬下,下巴抵地,人摔得重,却未曾发出一声。
秦正坐公堂,自是什么人,什么情形都见过,但是,但是,像赵初焰这样的确是初见。
赵初焰紧咬牙关,迅速站起;秦正看到她眼中还闪着泪花。
膝盖上实在是疼的酸爽,赵初焰硬憋硬忍着眼泪,就是不肯掉一滴泪。
至堂下,赵初焰跪地,提一口气,行礼道:“属下赵初焰见过大人。”然后,磕头再行大礼。
“赵初焰!”秦正唤初焰姓名,和她问话了。
“本府问你,你带人前去毛桐坡查访,可有所获?”秦正问赵初焰。
“有所获。”赵初焰再定定心神,答道。眼下,她只敢往前看,即便她不往堂案左侧看,她也知道那里站着谁,那团红色一直在她眼中,从未离开过。
“你细细说来。”秦正道。
“属下带人前去毛桐坡,先遇到那吕氏老夫妇。据他们所说,郭善柔平日屈待自己丈夫李如全,对他不如对猪狗;不许他吃饭上桌,只让他吃剩饭剩菜。”赵初焰道。
“传吕氏夫妇。”秦正下令道。
“传吕氏夫妇。”传堂衙役叫道。
赵初焰答完秦正话,气松动,心神却不敢松动。她稍稍侧头向右,朝前看一眼,眼中出现展昭;只见他负手而站,目灼灼,神威严,一身杀气,浑身是劲,虽是凡人身姿却堪比神明。
或许是意识到堂上有人偷看自己,展昭一个眼神杀向赵初焰,吓得赵初焰一个哆嗦,垂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