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豹、佟元二人,丝毫不敢怠慢。
府兵们草草用过饭,立刻动身就按照原计划的路线赶路。
谨慎起见,曹豹抽调了一百精兵,护在霍青遗孀的马车两侧。
坐在马车里的狄芳和霍青遗孀,此时也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不可能是霍幼楠擅自脱离路线,自作主张去剿匪过一把作战的瘾。
“娘!”
狄芳犹豫一阵,说道:“不会是幼楠为了剿灭一些小股贼寇,不觉间走远了?”
“但愿如此!”
霍青遗孀摇摇头,担忧道:“如是那样也好,无非就是违反了军纪,九皇子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夫人杖责树威,就怕有我们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要是那样,后果真不堪设想!”
这话没错,霍幼楠要是贪功冒进,像高祥他们那样在官道左右的辖区刻意剿匪,无非就是犯了军纪而已。
永康作为夫君,也只能象征性地处罚一下,说不定臭骂一顿了事。
但要不是这种情况,那才可怕!
想想,一十七匹马和人,全副武装且身手不凡,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这才可怕!
还真让人后背冒冷汗,这样古怪的事,居然没一丝头绪可判断。
再说永康,带着左卫一路打马狂奔。
顺着官道径直赶了六七里路时,这才看到无功而返的上官元英,正策马向回路折返而来。
片刻间,上官元英来到近前。
“禀王爷,官道前二十里处,一路不见王妃她们的踪影!”
上官元英的话,让永康心头大震!
傻妞!
你不会是贪玩,故意藏起来了吧?
可不带这样的哈!
这样一点都不好玩,想必你也不会幼稚到这种程度。
永康勒住马头,仔细察视了一番周围的地形。
“返回二里地看看?”
突然,永康下定决心,折转马头,急返二里地后下马。
这一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乎都是荒漠和沟壑。
这地方绿地也极少,也不见有牧人出现。
终于,在离开官道的一片荒滩上,有人停留过的痕迹。
打碎了的碗渣,还有凌乱的脚步,隐约也看到一些马蹄的痕迹。
但眺目远望,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嶙峋怪石和被风化了千年的土堑壕沟。
“搜!”
永康拧起了眉头,翻身上马,就向远处的风化岩地带赶了过去。
果然没错,在行了不到五里地时,地上碎石少了,沙土多了起来,一行杂乱的马蹄因和人的脚印,忽隐忽现地出现在沙土上。
永康打马冲上了一处土丘,向四处查看一番,指着前面的一条峡谷,沉声说道:“进峡谷,做好战斗准备!”
公羊毅从背上取下长枪,低声向左卫们说道:“枪弹上膛,保险不要打开!”
霎时间,左卫们子弹上膛,然后把长枪又背在背上,抽出腰间的银龙斩握在手里,立刻打马就向不远处的一道峡谷冲了过去。
峡谷弯弯曲曲,两边都是石林耸立。
这里干旱少雨,所谓的峡谷,就是一条干涸了多年的河谷。
峡谷不短,拐来拐去足有五六里地,才看到出口外的景象。
临近出口的地方,峡谷两侧的地上,长着一些杂草。
有草出现,就离水源不远。
有水源的地方,就有人烟。
果然,跑在最前面的永康,从峡谷出口看到,一里地外,有一条蜿蜒向东的溪流,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一条银蛇崎岖而行。
“王爷快看!”
随着上官元英的一声惊呼,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大家看到,靠近峡谷出口的右侧,风化岩自然形成的一片洞穴处,似乎有青烟袅袅升起。
“下马!”
永康跳下马来,低声道:“留一人看护马匹,以防打草惊蛇,我们徒步摸过去!”
“王爷,你跟后边,我打头!”
公羊毅一闪身,就插在永康前面,把永康护在身后。
“退后!”
永康沉声怒斥,又闪身走在公羊毅前面,低声又道:“尽量不要弄出声响,都跟我摸上去!”
见永康如此发怒,侍卫们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不再抢先半步。
一行人顺着峡谷出口右侧,紧贴着山岩猫下腰来,向半里地外的风化洞区域摸了过去。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离那片风化岩的洞穴五十步处,最前面的永康蹲了下来,把耳朵紧贴在岩壁上。
隐约间,有杂乱的声音,从那片风化岩的洞穴处传了过来。
但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抬起头来,也看不到洞口的情况。
永康转身,向上官元英打了个手势。
上官元英躬身上前,和永康比画了一阵手势,然后猫腰向洞口对面摸了过去。
“你俩跟上,见机行事!”
永康又低声让公羊毅和尉迟剑二人,跟过去协助上官元英。
离洞穴不足二十步远,上官元英找了一处能隐藏的土坎,蹲了下来,又伸长了脖子,向那片洞穴处观望了片刻。
前去协助的公羊毅和尉迟剑二人,又隐身在上官元英身后的两侧位置。
突然,一声尖锐的鹰叫,从上官元英瘪着的嘴里发了出来。
紧接着,一阵野兔拼命挣扎的惨叫声,又在上官元英用一根手指压着舌头的嘴里发了出来。
鹰的长鸣声,野兔绝望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上官元英藏身的地方彼此起伏着。
这时候,那片风化岩的洞穴处,闪出了两个手提木棍的男子。
二人出了洞穴后,抬头向天空看来看,又向四周瞅个不停。
“奇怪!”
其中一人用木棍指着远处,自语道:“明明是老鹰抓住了野兔的声音,咋就看不到身影呢?”
“说不定,这会老鹰正摁着兔子啄眼睛吃呢,哪会这么快就抓了兔子飞走?”
另外一人,低着头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搜寻起来。
又是一声野兔短暂的惨叫传了出来!
“那边!”
一名男子竖起耳朵,听了片刻,指着上官元英藏身的地方,又道“快,别让鹰给吃光了,捡回去烤了吃,今天吃烤兔,睡女人,就当过年了!”
二人拿着棍子,一阵狂笑后,就向上官元英藏身的地方冲了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野兔是没看到。
二人的脖子,同时被一双大手,从咽喉处捏得大张着嘴发不出声来。
“注意警戒!”
永康低吼一声,猫着腰就蹿到了上官元英这边。
望着被公羊毅和尉迟剑二人,捏着迸出了眼泪的两个男子,永康压低了声音,冷冷说道:“你二人可听好了,给老子不准出声,老子问什么?你们点头或者摇头就是!”
公羊毅和尉迟剑同时松开了手,又把腰里的佩刀,抽出来架在这二人的脖子上。
“给老子听好了,你们是不是抓了一十七个女人?”
永康话刚出口,惊恐万分的二人齐齐点头。
“她们都被你们杀了?”
二人浑身一阵哆嗦,随即就把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
“这么说,她们都被你们关起来了?”
二人又是一阵点头。
“吁!”
知道霍幼楠们还活着,永康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那些马,都被你们藏在那些洞穴里了?”
二人又是一阵点头。
“给老子老实交代,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看这些人的穿着,还真判读不出来身份。
只见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颜色款式像是囚犯,但又后背上却没有“囚”字。
反正,这种深咖色的粗布衣裤,又不像是老百姓穿的寻常衣物。
还是公羊毅经验丰富,低声问道:“你们是犯了事,被罚了苦役的河工?”
这一问,二人一怔,然后惊恐地点了点头。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永康又问起人数来。
其中一人伸出双手,抖抖索索地报了数。
“二十七人?”
永康看到该人两手伸出的指头,便又是一问。
二人同时,把头又点得就像鸡啄米。
好了!
有这些就够了!
永康缓缓站了起来,向公羊毅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别弄脏了那身衣服,扒下来还有用。”
“喀嚓……”
永康的话刚落,公羊毅和尉迟剑,瞬间就扭断了二人的脖子。
然后,上官元英上前,飞快地把二人身上的衣服给扒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