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你这个灾星杵着在这里做什么？真是晦气！”流里流气的二癞子一脸嫌恶地盯着楚渊。
    他就说这几天怎么这么倒霉，肯定就是楚渊这个灾星影响到他了。
    不然，以他的手气，他不可能会输那么多钱！
    楚渊没有搭理，村里的人哪个见了他不是要骂他两声，他都习惯了。
    楚渊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窝囊样，让二癞子心里很是畅快，想到自己口袋空空，坏心思涌上心头。
    他是不是可以找这个灾星“借”点钱花花？
    “灾星，最近我手头有点紧，你借点钱给我花花，放心我一定会还的。”嘻嘻，当然还不还，什么时候能还，还不是他说了算。
    “没钱，别挡道！”楚渊嗤笑，如鹰隼般锋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二癞子，削瘦的下颌都透露着锋利。
    二癞子咽了咽口水，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楚渊这阴狠的模样，像是能将他杀了就地埋了的感觉，二癞子有点腿软。
    为了不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二癞子梗着脖子，“那什么，一看你这穷酸样，就知道你没钱，本大爷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又没有钱，关你什么事？奉劝你一句，我光脚不怕穿鞋的，要是你逼急了我，指不定我会做什么事来。”楚渊目露凶光，在二癞子的脖子处打量着。
    天哪！他这是猪油蒙了心，鬼迷心窍了才会想跟楚渊“借”钱，楚渊苦惯了，什么都不怕，万一跟他拼命，他岂不是性命不保。
    “我、我就是开个玩笑，没错，开玩笑。”二癞子吓得哆哆嗦嗦地往后挪，生怕楚渊狠下心，要了他的命。
    他还没娶媳妇呢！他绝对不能在这里丢了性命。
    “玩笑？再有下次，你就下去跟王二根开玩笑吧。”楚渊睨着二癞子，眉心凝起一股冷意，狠辣目光冷飕飕的如同利剑，仿佛要钻进二癞子的骨头里去。
    二癞子彻底瘫软在地，“不、不会了——”下次，他见了楚渊扭头就跑，绝对不会和这煞星待一块。
    “滚！”
    二癞子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跑了，生怕楚渊反悔。
    谁都不允许窥视他的钱!
    楚渊转身走回自己已经破败不堪的房子，从墙上抽出一块土砖，拿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子，这里面是他这些年偷偷积攒下来的积蓄。
    里面的面值小到一分钱，大到小团圆，一捆捆的，整齐地排列着。
    楚渊清点了自己所有的存款，不过是十八块六毛七分。
    至于票，他这个灾星是沾不到的。
    瞧了瞧破了个口子，下雨天漏水的房顶，楚渊眉头拧成一条丘壑，这点钱修完屋顶之后，就没有多少剩余的了。
    小知青说会经常过来找他，那屋子里的东西都要添置一番。
    碗、水壶、毛巾牙刷，还有糖果，小知青好像很喜欢糖果，随身携带着。
    楚渊数了又数，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不够还是不够。
    楚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把主意打到黄土村的深山上去，之前他就是因为饿的不行，才冒险进入深山狩猎，不至于饿死。
    有时候猎物多了，还能转手卖出去，攒下一点点钱。
    只是——
    现在，国家已经明令禁止人们私下进行买卖交易，要转手货物，就必须进入黑市。
    想起鱼龙混杂的黑市，楚渊有些犹豫，黑市交易风险太大，要是被抓进去，他就可能见不到小知青了。
    楚渊甩甩头，赚钱的事先放置一边，他先把屋里收拾收拾，不能让小知青看见他邋遢的一面。
    其实，楚渊平日里都有打扫卫生，屋里没有很脏，楚渊将平时没怎么注意的角落着重清理一番。
    又将被子拆了洗干净，才强差人意地收手。
    汗水打湿了楚渊额前的头发，楚渊将头发撩上去，他很久没有剪头发了，待会儿将头发剪一剪吧。
    宋果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让楚渊忙碌起来。
    回去的路上，宋果遇见了这个小世界的女主李招娣，李招娣虽然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相貌大打折扣，但是底子不错。
    稠密的眉毛叛逆地微微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英挺的鼻梁，姣好的鹅脸蛋。
    头发扎成两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格外的清纯。
    宋果清晰的看见女主李招娣被她的母亲狠狠地拧着耳朵，破口大骂。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赔钱货？干啥啥不行，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你个猪脑子！”王秀的大嗓门就算是隔得院子都能听见。
    宋果看着都痛，这女主也太可怜了点。
    李天宝拿着个大鸡腿，咬得满嘴是油，胖乎乎的身子挤出了好几层游泳圈。
    “妈，拧狠点，这赔钱货就该打！”李天宝丝毫没有把李招娣当作是他的姐姐，还嬉皮笑脸的让王秀下手狠厉点。
    李小花杵着，低着头，不敢说话。她不敢阻止，挨打对于她和姐姐都是很平常的事，忍忍就过去了。
    村里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王秀一家重男轻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李招娣在他们家就是个出气筒，只要是有个不顺心的，李招娣就要遭受一番皮肉之苦。
    那凄厉的哭叫声，村里人见着了无不摇头叹气，真是可怜的紧，摊上了这样的妈。
    下手那么重，有时候他们都要怀疑招娣不是王秀生的了，这是亲妈能干出来的事？
    都是从自己肚皮中掉出来的一块肉，也舍得下狠手。
    只是清官难判家务事，他们也不好插手别人家的事，只能装成聋子，当作没看见。
    隔壁院子的花大婶摇摇头，“造孽哟！这王秀真是够狠毒的，虎不食子，她都不把招娣当人看。”
    “就是可怜招娣那孩子又有什么用？咱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咱们家这条件，要是富裕还能，只是，唉！”石头抽了口旱烟，陷入沉默。
    谁说不是呢。
    花大婶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就他们家，三个儿子，口粮上都是紧巴巴的，每天都要为口粮发愁，日子也勉勉强强。
    哪有余力去帮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