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了?兔崽子一天天净给老子找些事儿!”那边回到营帐后,曹川便骂道,“明知营中不可饮酒,尤其现在战时,那东洋鼠辈还在越海观瞻,你个混账倒好,他大爷的竟带头喝起酒来!”
此番余荔荔自是没有提前跟曹川打招呼的,此刻也知道理亏,忙谄媚道:“我大爷你就放心好了,喊了人盯着海上的。”
曹川:……
一旁的万小卓赶忙出来和稀泥:“余将军聪明,这样一番下来,原本有些其他心思的想必也能安分点了,而那些被误罚的,也可少些不满,并且众人一同举杯共饮,还增进了彼此的情谊,尤其是死丁弟兄与那些平日里不太和睦医官,关系定会有所改善。”
说罢,特意看着曹川补了一句:“小将军不愧是老大的大侄子。”
曹川瞪着双牛铃般的大眼:“老子可不稀得要这样的侄子!”
万小卓赶忙笑道:“嗯,那说外甥也行。”
曹川懒得跟他们贫,问向穆行重:“钱是殿下出的?”
“不是,是阿荔出的。”穆行重淡然应道。
余荔荔:???
看这人一脸茫然,穆行重浅笑:“拿你自己换的。”
余荔荔脑海中瞬间如鸣筝弦,未待骂出声,某位大伯已经替了他的:“混账东西不害臊!!”
穆行重:……
未待嘲笑出声,便见那人已经又指了自己:“老子那拳还是打轻了!王八糕子!一点脸面不要的!军营之地岂容你们在此造次!”
余荔荔:……
还没说话,只见他又冲着万小卓道:“营帐还是离得近了!桌子,给他们俩一个寻南头的,一个寻北头的!!”
说罢不顾众人反应,猛地掀帐而出。
帐内一众人:……
万小卓刚僵笑着准备开口,便见自家老大去而复返,只冲着他大吼出声:“钱记得补给余?荔那兔崽子!顺便告诉他,少拿自己换钱!一个大男人想花点钱还要那副样子!丢人现眼!!!”
越说越气,只见曹川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摸了枚玉佩便甩给余荔荔:“龟儿子拿去换钱!缺钱跟我说!少找别人要!一天天的苏家的脸当真是被你丢尽了!!”
说罢,又一个猛地掀帐而出。
徒留余荔荔拿着玉佩在原地满头乌线。
同样满头乌线的还有穆行重。
万小卓干咳一声,尬笑道:“老大当真是疼余将军,这玉佩是苏老留给他的,他可宝贝得紧,并且这算是他身上最拿得出手最值钱的了……”
余荔荔愣了下,拿着玉佩端详了片刻,而后好好收了起来。
倒是穆行重不开心了:“阿荔,别信他的,明明就是你心甘情愿被我吃,我又心甘情愿给你管钱的,你不吃亏,咱不要他的。”
余荔荔:……
懒得搭理这人,余荔荔冲万小卓道:“这么许久,桌子哥怕是不好过吧?”
万小卓苦笑:“哪里哪里,老大真性情,做属下的自然要时时帮他掂量些。”
“我说的是此次伤兵营的事。”
“啊?”万小卓装糊涂。
“桌子哥跟着大伯这么久,想必定是七窍玲珑心,自然知道若是想给我们看军营里的良好风气,只需将我们带到其他伤兵营就行,这样就不用让我们看到死丁多的那伤兵营的情况了,可你还是带我们去了这个营,我思来想去,只能觉得你是故意的。”
万小卓的笑僵住了:“小将军当真聪明。我确实是故意的。”
“嗯,我倒能想得通,毕竟是平日里的老好人,这种不良风气,你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没法完全杜绝,只好借我们的手来杀上一杀了。”余荔荔接着说。
“将军就别打趣我了,确实是我无能,使得这些不好的势头老是灭不尽,此番当真是多谢殿下和余将军,只是我怕……”万小卓说的纠结。
“怕某些人的某些心思只是暂时被压住了,日后再次春风吹又生?”
“……某些人?”万小卓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将军是指……有人混在其中,故意一石激百浪?”
“我也只是怀疑。先不说医者向来仁心,只说其他地方,均没有见过这种现象,可在东海,在如此严苛的曹大伯眼下,这种军医拜高踩低的行为却发生了,并且像你说的,还……不绝如缕,实在不正常。”余荔荔皱眉沉思道。
“难不成是东洋奸细?!”万小卓想通这层后一惊,“听闻泠洲和京城均是惹得了东洋奸细,尤其是泠洲那若空,原是当地极享盛名的金平寺住持,谁知竟只是想挟人心以吃空泠洲!当真卑鄙至极!难不成此次又是什么东洋人?!”
“若真是东洋人混在其中,你觉得此刻伯父和你还能安然无恙吗?”余荔荔轻摇了头笑着看他。
这是实话,此处与泠洲、京城不同,这里是东海境线,是他东洋人想率军入北周内部所需过的第一道关卡,若真有东洋奸细混进来了,尤其身份还是医者,那只需本着自己军医的身份在一些地方加些药物,只怕要不了多时,东洋便会大举入内了。
而如今,东海境线虽遭敌攻,却并未得手,现在还是安然无恙,那就说明,在敌军攻击的时候,是没有所谓的“奸细”行动的,原本东洋大举进攻是个极好的机会,这个时候都没有动手,那很大程度便证明了,这“东洋奸细”是不存在的。
想通这一点后,万小卓不禁不解道:“不是奸细……那小将军这某些人,是什么意思?”
余荔荔看向穆行重:“殿下觉得呢?”
“殿下?”穆行重笑得危险。
余荔荔亦是笑,不过笑的戏谑。
“别以为曹川他不让我做什么,我就真什么都不做了。”穆行重拨着手指,直勾勾地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