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里啪啦的碎瓷片声音,久久地回荡在宽阔的客厅之中。
尤家人都傻眼了,愣愣地看着满地狼藉。
还是尤可最先反应过来,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到桌子上,恶狠狠地看向尤胭。
“你疯了不成?到底有没有点教养,长辈家人在吃饭,你来这掀桌?”
尤善此时此刻表情也不太好,沉着一张脸。
“小胭,你这是在做什么?就算你对我们大家不满,也不能掀桌子啊。”
范曦文把筷子一扔,平时笑眯眯的模样也不见了。
“好不容易等到吃晚饭了,又被大小姐给毁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尤胭静静地听着这些人恶言恶语,没有搭理他们,而是蹲下身捻起一粒米,面色难看。
“啊呜呜呜,小晴要吃饭饭,要吃饭饭!”
白天没露面的尤心晴出现了,她大概八九岁的样子,此时嚎着嘴大哭。
何凌心疼地抱着女儿,第一次对尤胭表现出不满。
“小胭,不要太任性了。这些饭菜好好的,哪里有问题?”
“对!怎么可能有问题!”
尤子辰抱着胳膊倚在靠背上,专心等着看尤胭的笑话。
“这些食材都是空运过来的,烹饪的调料也都价格昂贵,做饭的水更是古井中的甘泉,清甜冷冽。这么一顿饭比你全部身家都贵吧,你是嫉妒我们吗?”
旁边的尤子陆拉了拉尤子辰的衣袖,叫他别说了。
“苏大……尤胭她确实懂一些东西的,说不定这饭菜真的有问题呢。”
尤胭站直了身子,目光扫过每一个尤家人。
怪不得看他们一个个面上隐隐黑气,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
“古井在哪里?”
一直没说话的尤子期想了片刻站起来,示意尤胭跟他走。
其余几个人饭也是吃不成了,干脆都跟着去看热闹。
尤美美被落在后头,咬唇捂住了自己的胃,眼睛红彤彤的。
尤子辰见状,连忙跑了过去。
“美美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尤美美点点头。
“白天因为担心小胭回来的事情没怎么吃饭,好不容易晚上要吃了,又被毁了。子辰,你说小胭是不是不喜欢我?我不如走了算了,去投奔我奶奶他们。”
“你不能走美美姐!”尤子辰语气很急。
“你才是和我们相处了二十多年的亲人,是我亲姐姐。那个尤胭,骨子里都不知道有没有尤家的血呢。你放心,我罩着你!”
尤美美破涕为笑,眼里划过几分得意。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那个古井,井身幽黑,一靠近就能感知到凉气。
“这井是什么时候挖的,你们用了多久了?”
尤胭问道。
听见这个问题,尤家人面面相觑,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尤子期开了口。
“二十年前爸爸妈妈挖的咳咳咳。当时他们觉得这里风水好,这里的水更有益于健康,就凿了这口井。我们已经用了二十年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大问题。
尤胭从包里拉出几张符,随手撒到半空中,符纸就悬停于井的上方。
尤子陆心中一个激动,居然又现场看见大师做法了。
其余几个人则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尤胭。
要知道,尤家自从大哥大嫂失踪以后,就再也没人能驾驭符箓了。
一开始他们以为尤胭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没想到竟然有点东西!
“这!这怎么可能?”尤子辰擦了擦镜片,看向尤胭,“这是魔术吗?你怎么搞的?”
尤子期则是静静地看着尤胭,没波澜的瞳孔里划过几分怀念。
尤胭此时的样子,和当初的妈妈好像。
尤胭没搭理其他人,双手结印于胸前,声音清冷地如同冬夜的雪。
“九天之上,神雷滚滚!”
轰隆一声,刚刚还万里澄澈的晴空,此时却滚来了乌云,刮起了大风。
尤家几个女眷用手遮住脸,这风太大了,刮得人发冷。
“妖邪退避,正道长存!”
又是一声响破天的轰隆,只见一道手指粗细的雷夸嚓劈到了井里。
随后一道恶臭难闻的味道钻进了大家的鼻子里,熏得令人作呕。
“哕,这什么味啊?那个雷又怎么回事啊?”尤子辰捂着鼻子,臭得他都快翻白眼了。
尤子期淡淡拿出一方手帕捂住了鼻子,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小胭,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搞的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尤可跑了老远,大声喊,“快点把这味收回去!太恶心了,怎么你一来就发生这么多恶心的事?”
尤胭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这几天吃饭喝水日常生活都是用这里的水吗?”
“当然了。”尤可翻了个白眼,“这里的水特好,我还经常拿来泡茶洗澡,感觉皮肤都好了。”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尤胭默默勾起嘴角,看向尤子期,“大哥,打电话报警吧,井里有东西。”
尤子期一愣,随后点点头说好。
警察匆匆赶来后下井查看,可是这一查,还真的有了大发现。
“报告队长!井里有死尸!”
一具已经泡得发白的尸体被人从井里拉了出来,那股恶臭难闻的味道更明显了。
“哕,哕哕!”
尤家人看到一直用水的井里出来了一具死尸,好几个当场就吐了。
尤可吐得更厉害,直接吐晕了。
何凌捂着尤心晴的眼睛, 胃里也一阵阵反胃。
尤子辰都吓傻了,当即跌坐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
陆警官一直是负责江城市中心这里的安保问题,可是这回在尤家的井里发现了死尸,也着实令他头疼。
按照尸体的腐化程度来看,应该是死亡超过三天。
也就是说,这三天里,尤家人使用的水都是尸水。
除了三天前就离家的尤无凤和米秀萍以外,也就是一直在公司忙的尤子期没有中招,其余人都中招了。
这边警察在和尤子期交涉,那边的尤善却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冲到尤胭面前。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否则你怎么知道这井里有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