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这个四面高中间低洼的小山村,距乌鸟县县城十几公里。它宛如一颗被遗忘在山谷中的明珠,宁静而又神秘。平阳村北边是一圈连绵起伏的山脉,山脉环绕着呈半圆圈状,仿佛是大自然伸出的温柔臂弯,将这个小村拥入怀中。中间主峰地势较高,叫青峰山,高耸入云,宛如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俯瞰着脚下的一切。左边主峰叫大青峰山,右边主峰叫小青峰山,两座山峰遥相呼应,气势磅礴。
在主峰青峰山前面半坡上,有一座破庙,历经几百年的风雨侵蚀,早已破败不堪。庙宇的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头,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下来。
刘震东埋伏在青峰山山顶的树丛里,两眼紧盯着下面的破庙,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手中紧握枪支,那枪支仿佛与他的手融为一体,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身体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与周围的土地和树丛融为一体。他身后的几位警官,也屏气凝神地围绕在他身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期待。
刘震东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了约定交易的时刻。他扭头严肃地嘱咐身后的众人:“大伙儿们提起精神来,他们交易的时间到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警官董晨立即回应道:“明白,局长!”董晨的眼神坚定,紧握着手中的枪,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刘震东又压低声音说道:“如果那个人出现,听我的号令,咱们就突袭下去,打他个措手不及,抓他个现行!”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决心和果敢。
董晨握紧拳头,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汇聚在这一动作中:“弟兄们,准备好吧!”他话音刚落,便听到后面几个警官拉动枪栓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旁边还有一挺机关枪散发着森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不一会儿,在大青峰山这边的小路上,缓缓来了一架马车。赶车的是贾静萱,只见他神色紧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那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如同他内心恐惧的映射。他双手紧紧握着缰绳,手心里已满是汗水,使得缰绳都变得滑溜溜的。他的眼神不停地四处张望,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在小青峰山这边的小路上,一群黑衣紧身打扮的骑马人呼啸而来。他们身上背着枪,有的后背还插着寒光闪闪的大刀 ,每个人都骑着高大威猛的大马,马蹄声如雷,口中大声吆喝着,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震人心魄。
双方人马同时奔往同一个方向——那座破庙。
破庙前面有一片空旷的场地,里边杂草丛生,高可及腰。那些杂草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马车终于停住,贾敬轩用力拉住缰绳,那缰绳在他手中仿佛有千钧之重。随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双腿微微颤抖,仿佛已经支撑不住他那颤抖的身躯。
对方那些人也纷纷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其中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腰里别着盒子枪,双手抱拳,对着贾静萱大声喊道:“幸会幸会!”他的声音如同洪钟,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贾静萱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连忙双手作揖,嘴里哆哆嗦嗦地说:“久仰......久仰。”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因为恐惧而中断。
黑衣大汉瞪大眼睛问道:“你一个人?”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贾静萱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只有在下。”他说完,颤抖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上面写着“西”字。他的手不停地颤抖,那张纸片也随之抖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恐惧。
黑衣大汉也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上面写着“贝”字。
他们双方把纸片儿对在一起,正好是一个“贾”字。
黑衣大汉放肆地哈哈大笑:“是自己人。”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贾静萱点头哈腰地说:“是自己人,自己人。”他的腰弯得极低,仿佛在向对方表示着无尽的谦卑。
黑衣大汉满脸横肉抖动着:“我验一下货。”他说着,就大步向前走去,气势汹汹。
贾静萱立即从马车吃力地拖下了两个箱子。他把两个箱子叠放起来,自己一屁股坐在箱子上边,胆战心惊地说:“主家说了,先点银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黑衣大汉往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两个黑衣人从马背上费力地拖过来一个木箱子。
黑衣大汉一只脚狠狠踩在木箱子上,对贾静萱吼道:“先验货,验好货,这些银子就是你们的!”他的吼声如雷,震得贾静萱的耳朵嗡嗡作响。
贾静萱脸色煞白,他看到对方这么多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黑衣大汉顿时怒目圆睁,有点不耐烦,他猛地扑过去,飞起一脚把贾静萱踹到一边。贾静萱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迅速从腰里掏出手枪,对着滚在地上的贾静萱连开两枪,“砰砰”两声枪响,打破了山谷的宁静,鲜血立即从贾静萱前胸喷涌而出,溅了一地,那鲜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黑衣大汉把贾静萱用脚踢到一边,刚要哈腰打开箱子,突然,从大青峰山这边树丛里,蹿出二十多个人,他们都戴着面具,个个身形矫健。为首一人怒吼一声:“不许动!”话音未落,便率先开枪,“砰”的一声,子弹呼啸而出,直逼黑衣人群。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黑衣人们瞬间陷入慌乱。但他们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悍匪,很快便反应过来,迅速寻找掩体,举枪还击。一时间,枪声如爆豆般响起,“砰砰砰”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蒙面人中有人一个翻滚,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趁着射击的间隙,探头观察着黑衣人的位置,眼神锐利如鹰。只见他猛地起身,双手持枪,对着黑衣人一阵连射,“哒哒哒”,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打得黑衣人纷纷低头躲避。
一名黑衣人躲在一棵大树后,探出半个身子,瞄准一个蒙面人扣动扳机。“嗖”的一声,子弹擦着蒙面人的肩头飞过,带起一片血花。受伤的蒙面人咬紧牙关,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勇猛,他单膝跪地,稳住身形,朝着那名黑衣人所在的方向精准射击,“砰”的一声,那名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双方的子弹在空气中交错穿梭,形成一道道致命的弧线。一些子弹打在石头上,溅起串串火星;有的子弹击中树木,削下片片树皮。现场硝烟弥漫,尘土飞扬。
一名年轻的蒙面人或许是经验不足,在冲锋时稍显冒进,被一名狡猾的黑衣人瞄准了破绽。黑衣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果断开枪。“砰”的一声,年轻蒙面人的腿部中弹,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但他强忍着剧痛,迅速爬向附近的掩体,身后留下一道血痕。
此时,一名身材魁梧的蒙面人挺身而出,他手持一挺机关枪,怒吼着向黑衣人疯狂扫射。“哒哒哒哒哒”,强大的火力压制得黑衣人抬不起头来。机关枪的枪身因为连续射击而发热发烫,冒出缕缕青烟。
黑衣人群中的虎背熊腰大汉见势不妙,大声喊道:“兄弟们,上马,冲出去!”一些黑衣人纷纷跃上骏马,企图逃离。但蒙面人们岂会轻易放过他们,火力更加密集,又有几匹马中枪倒地,将背上的黑衣人狠狠地摔了下来。
一个黑衣人趁乱冲向马车,想要抢夺箱子。一名蒙面人发现了他的意图,飞身扑过去,与黑衣人扭打在一起。两人在地上翻滚,拳拳到肉,打得难解难分。最终,蒙面人一个肘击,击中黑衣人的太阳穴,黑衣人顿时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又有几名黑衣人骑马冲向蒙面人的阵营,他们挥舞着大刀,口中喊着:“杀啊!”蒙面人们毫不畏惧,举枪射击。子弹击中马匹,马匹嘶鸣着倒下,将骑手重重地甩了出去。
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混乱与血腥之中,喊杀声、枪声、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直到对方从马上倒下了几具尸体,其余的黑衣人见势不妙,不再恋战,纷纷落荒而逃。
这帮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中枪倒地。他们一边慌乱地还击,一边飞身上马,夺命而去。一时间,枪声、马蹄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这边蒙面人端起长枪,射击了一阵。对方从马上倒下了几具尸体,其余的人落荒而逃。
破庙的空地上,只留下了贾静萱的尸体,还有双方的箱子。
其中一个蒙面人首先把贾静萱扶起来,探了探鼻息,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气息,便皱着眉头把他抱到马车上。另外一些人急不可耐地打开了对方的箱子,只见箱子里是一些砖头。这帮人二话没说,骂骂咧咧地立即骑马飞奔而去。
那个黑衣人驾着贾静萱的马车 ,神色慌张地也急匆匆地离开。
一场混战后,双方人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破庙的现场,只留下几具尸体,还有贾静萱带来的两只木箱,静静地放在那里。
刘震东带着人马快速地从青峰山的树林里跑下来,嘴里念叨着:“这小子,没有出面。”他的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他立即打开贾静萱带来的箱子,只见箱子里同样放着砖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失望。
他又合上箱子,但他看到了一个细节。在箱子的一边,有一张封条,上面写着,“乌鸟县警察局封”。
他冷哼一声:“哼!狐狸尾巴藏不住的,露出了马脚。”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坚定。
董晨急匆匆地走过来,问道:“局长,咱们咋办?”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困惑。
刘震东咬了咬牙,吆喝了一声:“咱们回去,继续追踪!”他的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董晨着急地说:“咱们应该继续追缴那些黑衣人和蒙面人。”
刘震东目光坚定:“我更关心的是另一个人,但只来了一个贾静萱,当了他们的替死鬼。”
一阵狂风吹过,刚才还晴朗的天空瞬间阴晦下来,破庙前面突然刮起一股旋风,携裹地上的落叶,在破庙上空快速盘旋着。那旋风仿佛是死者的冤魂在愤怒地咆哮。破庙前面的空地上几滩鲜血,也被旋风刮起的落叶淹没。破庙墙壁上留下了几个破旧不堪的窗户,像是几只黑黑的眼洞,冷冷地看着破庙前面发生的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刘震东收缴带封条的皮箱,刚要仔细查看,突然,一声尖锐的枪响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嗖”的一声,一颗子弹从远处呼啸而来,刘震东心头一惊,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瞬间做出反应,身子猛地一闪,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
“有埋伏!”刘震东大声喊道,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的手下们也迅速进入戒备状态,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刘震东的心跳急速加快,他知道这一枪绝非偶然,敌人很可能还有后手。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紧紧地抱着手中的皮箱。
“局长,小心!”董晨焦急地喊道。
刘震东目光如炬,低声说道:“大家注意隐蔽,保护好证据!”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草丛发出的沙沙声,这寂静反而让人心生恐惧,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险。
刘震东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思考着敌人的目的和可能的藏身之处。
突然,又一颗子弹飞来,打在他们身旁的石头上,溅起一片火花。刘震东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判断出子弹的大致方向。
“在那边!”他手指向远处的一片树林。
董晨等人立刻朝着那个方向开枪还击,一时间枪声大作。
“不要盲目射击,节省子弹!”刘震东喊道。
然而,敌人的火力似乎也不弱,子弹不断地在他们周围飞过。
刘震东深知不能在此久留,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皮箱,说道:“带上皮箱,我们撤!”
手下们纷纷掩护着他,开始向后方撤离。
刘震东一边撤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再有冷枪袭来。他们的脚步匆忙而又稳健,在杂草丛生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局长,你先走,我们断后!”董晨大声说道。
刘震东坚决地回道:“不行,一起走!”
就在这时,又一阵密集的子弹射来,打得他们周围尘土飞扬。
刘震东加快了脚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皮箱安全地带回去。
他们在山林中穿梭,树枝刮破了他们的衣服,划伤了他们的皮肤,但他们全然不顾。
终于,他们渐渐远离了那片危险的区域,枪声也渐渐稀疏。
刘震东喘着粗气,说道:“大家先休息一下。”
董晨凑过来,问道:“局长,这皮箱里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敌人这么拼命?”
刘震东目光深沉地看着皮箱,说道:“这可能是揭开整个案件真相的关键,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护好它。”
稍作休整后,刘震东带着众人,带着皮箱,继续朝着警局的方向前进,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