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程处默打开酒坛塞子，刺激的就像令三人陶醉。
    程怀亮拿酒枓舀了一枓尝了一口，整个脸瞬间皱到了一起，而后舒缓开。
    “杨兄，你这酒咋比上次的还烈？要不是俺龙精虎猛，刚才那一下就醉倒了。”
    程处默不信，亲自试了一下，竖起大拇指：“好酒，就是不能多饮，今晚恐怕连一坛都用不了。”
    我擦，家宴原来是晚上啊，难怪不见其它来客。
    被人忽悠了，杨卿脸瞬间就黑了。
    “嘿嘿，不是俺有意的，你也没问啊。你放心，俺家地方大不缺你睡觉的地方。你能来就是客，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程处默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
    程怀亮塞好酒坛塞子，邀请杨卿去外面宰牛地方观赏，杨卿自然乐意去看。
    几人走了很久，进入后花园。
    远处人搭架子，旁边拴着一头老黄牛。
    “程兄，你们内脏，牛血，肠子吃不？”
    除了杨卿，几人用异样的目光重新审视自己。
    杨卿尴尬地解释：“嘿嘿，别这样看我。我有办法将内脏肠子弄的很干净，而且很好出。”
    程处弼有些怀疑杨卿脑子有问题：“这玩意能吃吗？我家都是喂狗的。”
    “哞！”
    牛倒了，杨卿催促程处默吩咐人拿盆收集牛血，盛了三盆牛血。
    “程兄，看我吩咐处理，保证你满意。”
    魏淑玉躲得远远的，不愿见杀生。
    “好吧，你随我来。”
    几人来到屠牛现场，几名仆人小心的剥离牛皮。
    程处默介绍管家给杨卿：“程叔，这位是杨郎君，你们听他的吩咐安排。”
    “见过杨郎君。”
    “你们继续，牛头，内脏，肠子留着，到时我教你们处理。”
    几人麻利地将牛皮剥离，开始分解。拿刀的屠夫动作非常娴熟，将牛腱子，里脊，肋骨，四肢，后臀等分开。
    屠夫嫌弃地将内脏和肠子都丢在一旁，继续处理其它。
    杨卿吩咐一人：“将肠子污秽弄出，然后用清水反复洗涤。”
    那人嫌弃地后退，死活不愿意碰肠子。
    见程处默不语，那人无奈上前提着肠子去池塘边，凿开薄冰清洗。
    清洗干净后，那人将肠子放入盆里，杨卿往里面倒水，然后拿出一贯食盐散入，浸泡牛肠。
    回到屠宰现场，继续命人清理毛肚，程处默等人全程看着。
    “程兄，我给你们做一份毛肚和牛肠宴，让你们开开眼。”
    杨卿吩咐人处理了两碗食材，在程处默的庖屋。
    杨卿命人起火架上洗干净的鬲，加入清水煮沸，他利用程家的香料弄了个清汤火锅料，然后倒入鬲。
    杨卿拾掇了几盏料碟，几人闻着香味，一阵惊叹。
    食材入鬲煮了一会，杨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毛肚蘸了几下料碟，一脸满足的吃了起来。
    几人闻着浓烈的香味不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程怀默夹起一块牛肠，学着杨卿样子试了一口。
    “咦！”
    程处默不理其它人，吃了起来，见状，几人加入了进来。
    “又嫩又有嚼劲，好吃！”魏淑玉不顾吃相吃了起来。
    两碗食材不够五人吃，程怀亮拿着盆去取食材。
    程处默“杨兄啊，真有你的，这些都能变美食。以你那手艺，牛肉岂不是能作出更好的美食。”
    杨卿将五香牛肉的做法详细说了一下，唐初香料很多，除了辣椒，都有，他就根据程家配了个大料包。
    “娘里，太奢侈了，做一次牛肉要用这么多香料。杨兄，你不会不知道一两香料一两金吧，有的香料更贵。”
    程处默被吓到了，按杨卿的香料用量，这次家宴光香料就得耗去一百多两黄金。
    “心疼了？”杨卿看着三兄弟心疼的样子，就知道了香料在唐朝的价值。
    “他娘的，干了，最多挨顿打，值了”程处默咬牙答应，为了一口美味拼了。
    程怀亮拿着料包去找庖厨，仔细将杨卿的卤肉方法庖厨，顺便递上那罐食盐。
    几人吃饱，将现场清理后就溜达了起来。
    两仪殿。
    李世民在埋头批奏章，王德脚步轻轻地走上前。
    “王德，何事？”
    李世民抬头看了一眼王德，继续看奏折。
    王德站在台阶下，恭敬地说道：“宿国公让人传话给奴家，说邀请陛下去他家家宴。”
    “哦，呵呵，他家牛又想不开了？”
    李世民抬头，脸上露出怪异的笑，王德吓得低下了头。
    “这，奴家不知。”
    李世民看完奏折，拿起御笔批了几句红字，便放到一边。
    拿起一道奏折继续看了起来，王德站在原地不动。
    “都有谁？”
    王德不知道啊，如何回答。
    “你下去吧！”
    王德轻轻后退到门口，才转身离开。
    李世民喊了一声：“李君羡！”
    身着金甲，腰挎长刀的武将走了进来。
    “陛下！”李君羡弯腰行礼。
    李世民放下笔，将奏章放一旁，抬头面无表情的问道：“宿国公家宴都邀请谁了？”
    “莱国公李积，吴国公尉迟敬德，翼国公秦琼，右武卫中郎将牛进达……”李君羡额头冒汗，头埋得低低的。
    李世民眉头微皱，很快舒缓，轻笑了一声。
    “呵，朕在两仪殿忙的焦头烂额，他们却有功夫去吃宴，真是好雅兴啊！程咬金还算有良知，知道心疼朕，发了个邀请。吃宴，朕就不去，你晚上去宿国公府带句话：一年也到头了，辛苦他们了，让他们吃好喝好。”
    李世民面无表情，朝李君羡招手，李君羡上前俯首聆听。
    “成了？”
    李君羡点头，李世民露出笑容。
    李世民在李君羡耳旁低声下旨：“同时开始，百骑巡守，只进不出，严格封锁周边，违者杀无赦。”
    李世民挥退，李君羡小心地从大殿后门走了出去。
    宿国公府。
    远远闻到香味，程咬金兴冲冲地朝露天火灶走去，也不着急卸甲。
    “奇怪，太香了！”
    程咬金打开一个巨大的鬲，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程咬金伸手抓了一块牛肉吃了一口，就呆住了。
    “怎么回事？”
    庖厨小声回话：“小的按二郎吩咐做得，只是可惜了那么多香料。”
    程咬金看向鬲内，硕大的料包浮在上面。
    “他娘的败家子，不知道这是金子啊！”
    程咬金哐当盖上盖子，边吃边走进正屋，准备卸甲时，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他转身看了四周，没有异样，低头一下就看到两只大坛子。
    “臭小子，真是翻天了，有好酒也不知道等他老子，自己就先喝了。”
    程咬金骂骂咧咧地注意到打开过的酒坛，直接拔了塞子，拿起枓舀了一枓酒喝了起来。
    “啊！”
    程咬金脸皱成了菊花，一阵地挤眉弄眼后，脸舒缓开了。
    “他娘的这是喝火苗子，烧的厉害。”
    程咬金肚子就像藏着一把火，很快灼烧感消失，整个身子暖洋洋的。
    “好酒！”
    程咬金再舀了一枓酒，拿出火折子点了一下，木枓子燃烧程咬金愣了一会，用手指小心试蓝色火焰。
    “嘶！”
    程咬金食指吃痛，瞬间缩回来，噙入嘴里嗦着，才好受了许多。
    “这是酒吗？这他娘的是火。”
    程咬金将继续看木枓，火焰在跳跃，木枓却没事。他很是不解，将木枓酒倒了，再舀了一枓酒尝了一口。
    “过瘾，过瘾啊！”
    程咬金想起那火焰就沉思了起来，他拿来猛火油灯，将猛火油倒了，加满酒，然后点燃。
    “哈哈……”程咬金畅快地大笑，圈脸胡根根如针竖立。
    程夫人听声音知相公回来了，便和一众丫鬟走进正屋。
    三个小家伙哭着从侧房跑了出来，程处立蹒跚着跑到程咬金跟前抱着大腿哭泣。
    程咬金左右开弓，抱起程处立和程俊哄了起来：“谁欺负你们呢？告诉阿耶，阿耶替你们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