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张莹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拯救了武青樱此时的窘迫。
只见武青樱朝着张莹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
夜凌就像是才发现这偌大的如意殿还站着一个人。
他的目光落在张莹的身上,带有着审视,只觉得眼前的女人陌生中又向外透露着一抹熟悉感。
但他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
最后还是武青樱看到他视线落在张莹的身上,开口介绍道:“皇上,你把张贵人给忘了?之前你可是还当着臣妾的面夸过张贵人牙尖嘴利呢。”
听到武青樱这么一说,夜凌终于是有点印象了。
印象中,他好像的确是这么夸过张莹的,只不过时间长了,都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每天日理万机的,哪有闲工夫去记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情。
只能敷衍的说了几句:“哦,朕记得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儿事,不过都忘得差不多了。毕竟……”
说着,便见夜凌深情的眸子又落在武青樱的身上,笑着握住女人如柔夷般滑嫩的手:“朕的眼里,只有爱妃你啊。”
听着男人没有正形的话,武青樱一张俏脸发红,羞涩的靠在皇帝的怀里:“皇上,你看看你,又来了!”
她一边往男人的怀里钻,一边朝着一旁的月儿使眼色。
月儿心领会意,赶紧就退下去传膳了。
临走前,她撇了眼还在那站着,平日里看着倒是十分的会来事有眼色。
今个也不知道怎么了,都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了,皇上和自家娘娘举止这么亲昵,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待会要干啥了,结果她还在这傻站着也不说退下。
月儿眼底闪过一抹猜忌,走到张莹面前提醒道:“张贵人,您和奴婢一块去御膳房传膳吧。”
感受到月儿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充满审视,张莹微微一笑,点点头:“好。”
……
关于皇上晚上留在了如意殿一事,很快就在整个后宫传遍了。自然是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羡慕嫉妒恨。
当然,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就是此时的慈宁宫了。
从未央宫回来后,姜蓉可谓是扬眉吐气。
本来在未央宫将夏晚柠给好好收拾一顿,看着她那副恨不得扑上来将她整个人给撕碎的凶残样子,姜蓉心中不知道有多快活,简直是要快活死了。
然而最让她感到高兴的,莫过于就是这么长时间不曾踏足过慈宁宫一次的皇帝,竟然主动低头向她来赔不是了。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虽然打了夏晚柠,在那一瞬间是解气的,不知道有多舒坦。
只是解气过后,其实姜蓉自己也是担心的,是真的担心和害怕。
先不说夏晚柠在整个大慕有多高的地位和权势,单凭皇帝宠爱这个女人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本来她和皇帝的关系就因为夏晚柠变得十分的不好,和皇帝之间也存在了矛盾。
如今她又对夏晚柠下了这么重的手,皇帝一定会来慈宁宫找自己的麻烦。
她倒是不怕得罪夏晚柠,主要是皇帝,自己这辈子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本来就因为这个小贱人导致她和自己儿子的关系十分疏远,若是再因为这件事,只怕皇帝会更加的不待见她。
到时候和她这个亲生母后,说句难听点的话,真的要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原本在听到虞欢的话后,姜蓉是不愿意去未央宫的。
当时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拒绝,连半点思考的余力都没有。直到……
姜蓉这次是真的心情不错,从未央宫回来后她就命柳嬷嬷传膳。
慈宁宫吃了几年的清淡饭菜,今夜突然和往常不一样了,足足摆了一百零八道菜。导致御膳房那边是又惊又不敢怠慢,手忙脚乱的给慈宁宫准备新鲜的食材。
破天荒的,在看到柳嬷嬷恭敬的站在一旁伺候自己用膳,姜蓉微微一笑,招呼着柳嬷嬷坐下来一块吃。
哪怕是跟在了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对于太后突然的举动,柳嬷嬷还是受宠若惊的连忙摆手拒绝:“太后,使不得……使不得,奴婢……”
“使不得什么?”
姜蓉看她一眼,做出一副一脸严肃的样子:“怎么?你打算违抗哀家的命令吗?”
闻声,柳嬷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拘谨的坐了下来。
几乎是在她刚坐下来,就看到姜蓉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
对于太后的行为,柳嬷嬷简直吓得半死,受宠若惊到自己的一双手都在抖:“太……太后……”
“柳嬷嬷啊,你也跟在哀家身边几十年了,这一路是看着哀家一路走过来的。从幼时,到及笄,再到进宫……”
说到这里,姜蓉的语气中不由得多了诸多的感慨:“这些年,你看似是哀家身边的贴身嬷嬷,其实在哀家的心里,你与哀家,早就情如姐妹了。”闻声,柳嬷嬷不再说话,而是默默的低下了头。
“自打哀家,成了这大慕的太后,谁见了哀家不得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尊称一声太后?”
柳嬷嬷点头:“是啊,柳贵妃进宫之后,让太后您受尽了委屈。”不仅受了委屈,还让太后在这后宫丢尽了颜面。
姜蓉眼眶有些发红,不知是高兴的还是气的:“柳嬷嬷,哀家高兴啊。”
“哀家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高兴过!”
见太后激动的神情,柳嬷嬷也不再拘谨,而是举起手中的酒杯:“太后,奴婢敬您一杯。”
“想不到这个虞欢真的有两把刷子。其实哀家还有些担心自己在未央宫定又会栽一个大跟头,结果到头来,非但没有在夏晚柠那个小贱人的手上吃亏,还让她有气无处撒,有火发不出。”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皇上今日来了她慈宁宫,和她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也向她认了这些年他疏远自己的错。
这才是姜蓉最在意的地方。说着说着,姜蓉的眼眶便红了,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夜凌。
她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