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来也罢,上官景无法赴约,尚有莫家之主莫君尹,大可寻他一较高下。
沈清云念及此,心下稍安,遂不再理会眼前数人,转身欲行。
孰料,方踏出两步,耳畔突起劲风,伴随刺耳尖啸:“小女子,窃听吾等谈话,岂能无代价乎?”
王东华身形如电,趁沈清云转身之际,急袭其肩,欲将其拽回。
沈清云察其意图,身形微顿,于其秽手将触之际,轻巧侧身,旋即转身,一脚踢出,直将王东华踹入身后墙垣。
王东华半身嵌入厚墙,墙体裂痕斑驳,显其力道之巨。
沈清云此脚非同小可,王东华被踹入墙,五内翻腾,口溢鲜血,欲运灵力以缓痛楚,却周身乏力。
碎石遮目,王东华视线模糊,沈清云之貌不可见。
而沈清云,面无表情,目露杀机,凝视于他。
杀意虽浓,沈清云心绪未乱,非怒,实乃叹其不自量力。
区区蝼蚁,也敢心怀不轨!
她转首,望向呆立众人,指王东华:“尔等一丘之貉?”
“非也非也!”众人忙摆手:“偶遇而已,因比试结伴,并无瓜葛!”
事出突然,众人初时未及反应,此刻急于划清界限。
与之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其修为深不可测,众人皆明智,权衡利弊,速弃王东华,以免得罪高人,实非智举。
沈清云目光移至杨尘,察其在群中颇有威信,欲闻其言。
她眼神平静,无波无澜,而杨尘却感莫名压抑,不敢直视,转而望向墙中王东华,久无声息,心惊:“已毙命?”
“尚未。”沈清云冷言:“然,时日无多。”
杨尘默然。
“欲救之?”沈清云问。
“何故?”杨尘愣怔,旋即摇头:“此人居心不良,祸不远矣。”
王东华昔日如何,杨尘不晓,但今日之举,足证其非善类。
此前,或已有无辜女子遭其毒手,沈清云若除之,实乃除害。
非党羽,事易解。
沈清云顾墙裂痕,暗忖:若城管责问,与我何干?
此事,自与其无关。
复对杨尘言:“将他拖出!”
清云仙子之手,岂可玷污腌臜之物,故沈清云使唤自如。
杨尘窥其杀意,知王东华今日难逃一劫。
此人行径,杨尘早有不满,今又妄动邪念,自讨苦吃,咎由自取。
至墙边,杨尘如拎雏鸡般将王东华拽出,掷于沈清云足下,手法粗鲁。
王东华重摔在地,五脏更痛,尘土满身,咬牙切齿:“杨某,落井下石!”
面向杨尘,目圆睁,似控诉,额间汗泥交织,狼狈不堪。
沈清云见状,目不忍视,足踏其面,俯身言:“道友,小女子不走了,汝可愿起?”
语带讥讽,脚下加重,几欲使其头颅变形。
王东华欲辩,奈何口不能言,仅鼻中哼声。
“安分些!”沈清云闻其哼哼,眸色一寒,足下再加力,头颅几扁。
杨尘目睹王东华血涌面庞,心生怜悯,屡屡移目,终向沈清云言:“前辈,不如赐其痛快?”
如此折磨,实非仁道。
“痛快?”沈清云唇角微翘,眉挑,语含寒意:“若我落入他手,他会否予我痛快?”
杨尘语塞,不再求情。
若沈清云凡胎,或修为低微,其结局何如?
恐被囚禁,炼为鼎炉,精髓尽吸。
念及此,杨尘对王东华再无同情,反愿沈清云更下狠手。
沈清云审视脚下半死之人,欲一蹴而就,然念京城之地,修士与凡警共存,此举太过暴虐。
终,她撤足,放王东华一马。
压力骤减,王东华如释重负。
挣扎起身,以污袖拭血,向沈清云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多谢前辈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