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踏足此地?”君澜步至沈清云之畔,效仿其行,挽起素白道袍,席地而坐,肩并肩,共赏云卷云舒。
沈清云静如止水,不为所动,一如既往的冷漠,“随意游历尔。”
“哦?”君澜低笑,“如此一‘随意’,倒是颇远矣。”
他手势流畅,轻捻沈清云青丝一缕,为其轻轻挽至耳后,动作熟稔,脸上挂笑,眼中亦是满满的温柔,仿佛这简单举止已重复千百次。
沈清云挥去他那不羁的手,“言则言矣,勿须动手动脚。”
口头警诫仅是开端,心中之言,她自是不吐不快。
是何缘由,使得这些修士皆好替她理顺发丝?若是调情,也该换个手法,此单一之举,已令她生厌。
无奈,心语毕,沈清云决意向这男子阐明,纵使两人曾有肌肤之亲,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任意妄为。
沈清云性格古怪,若双方未曾有实质交集,她乐于逗弄一二,但一旦真有所发生,她反不如从前般自如。
非是她拘谨,只是得到后便觉乏味,甚至生出远离之意,此乃她心中的“渣性”。
更不愿,因一次交合,便让男人自以为对她来说有何特殊。
如君澜,昔日见面,不苟言笑,今日却是温柔似水。
那过分的柔情,让她浑身不自在。
此变故,令她身心俱疲。
不过区区欢愉之约。
沈清云期望,无论现在或将来,无论身边伴侣几何,他们莫要在欢愉之后,态度骤变。
如此变化,只会令她感到失控,心生烦躁!
然,君澜不知沈清云心中的“渣念”,他多年追求终将实现,眼前之人即将重归怀抱,何尝不悦?
此时的他,自认春风满面,不由自主放纵起来,伸手将沈清云拥入怀中,轻轻一提,让她坐于自己膝上。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沈清云本欲反抗,但触感不同于石板的柔软,令她犹豫。
终,她屈服于君澜温柔的怀抱,乖乖依偎。
君澜环抱沈清云,一手揽腰,一手轻握其手,宛如玩物般把玩。
沈清云初欲怒斥,却记起自身修为全失,处境尴尬,只好作罢。
罢了,这点小闹无妨。
然,君澜之意岂止于此,手中把玩之余,复问道:“何以至此?”
沈清云以目示意,如视愚昧,“吾已言,随意漫步。”
岁月如梭,转瞬即逝。
此日,沈清云再随女仙寻访那狐妖。
室内,隐秘之事正悄然上演,室外,沈清云倚阶而坐,沉思生命之谜。
不觉间,她在梦境已历十载春秋。
神界确无时间概念,此间岁月,沈清云于女仙与君澜处穿梭,偶伴女仙探访狐妖与天帝。
这十年,犬帝密谋不辍,常召鹤岚密议布置。
起初,沈清云尚会刻意探听,后渐生厌倦,盖因悟透此等情报无甚意义。
至于鹤岚,沈清云多年观察,其行诡秘,游刃于犬帝与狐妖之间,言语双面,意图难测,究其心之所向,沈清云亦不明,毕竟她未能时刻监视。
室内渐趋寂静,声息渐消,沈清云深知,那神妖之约将尽。
她起身,揉揉久坐的双腿,拂去无形尘埃,静待女仙现身。
统计之下,女仙造访狐妖的次数,远超天帝。
此亦理所当然,且不论狐妖惑人心魄的绝世姿容,单是那九尾雪白狐身,软糯白狐耳,世间女子谁能抵挡?
每女仙至,狐妖即展露原形,笑容勾魂,瞬时令女仙心迷神醉。
不仅是貌与异相,狐妖床笫之术更是繁复,碍于规矩,不宜详述,沈清云数度窥视,惊其手段之妙,记下诸般技巧,施于君澜,却不料君澜非但未如女仙般沦陷,反而面色阴沉,此中原因,她不得而知。
这些年,或因女仙之故,妖皇江离囚于天界,未受丝毫苦楚,反倒是沈清云观察发现,他似享受此生活。
日日有六界绝色相伴,换作是她,也不愿重返那妖界纷扰。
提及妖界,犬帝易宸散布关于女仙与江离的谣言,此事办得颇为巧妙。
谣言初至妖界,诸多妖族不屑一顾,对江离这位妖界至尊,盲目崇敬。
故谣言初达妖界高层,那些嚼舌根的小妖皆遭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