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之地,一片荒芜与死寂。
天空中飘荡着无数色彩斑斓的梦泡,它们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如梦如幻。有的梦泡如同巨大的气球,缓缓漂浮;有的则如细碎的珍珠,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悉数的梦泡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片绚丽而又诡异的景象。
寻梦地面上没有一丝绿色,全是坦平的土地,仿佛被无尽的粉色所吞噬。
澐也不再废话,径直问起了弈:“你方才说你的本源之力感应到了寻梦此处的异样。敢问梦之主,你可是寻梦之人?”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紧紧盯着弈。
弈身子一僵,在原地顿了好久,叹息道:“殿下猜的不错,余是寻梦一族的少主,但那是都是很久以前的身份了。如今,族人皆是逝去。就只剩余这个孤独之人了。”他的表情平淡,却又像是在说别人的过往一般。
兴许,如此说,才能让这个浪人心里好受一些。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他们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眼睛睁得大大的。
寻梦族覆灭,古籍中尚未记载。几人很是好奇这背后的故事,而未被记载却又是因何原因呢。
莀一行人当中作为沉稳的澐脸色凝重,静静盯着眼前之人。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皱起眉头,想得知详细情况,又因着是弈的私事,终归是本人亲自说要好得多。
可这个梦之主沉思许久,好似时间在此刻停止了。
柯倒是有很多话想同弈讲,但如今梦之主伤情之色,他把话堵在了嘴边。他咬了咬嘴唇,手紧紧地摸着腰间的剑鞘,目光中充满了关切。
这颗寻梦之星,没有绿植水川,也没有飞鸟走兽。
有的只是无人的死寂,以及缥缈虚无的空地和数不清的梦泡。来回漂浮的梦泡,承载着他人的梦。
莀望着这里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疑惑,却不知在寻梦的最深处,有一圣器——天测仪。
几人沉默了许久,湮终究是忍耐不住无声的环境,开口道:“一个个都怎么了?我快闷死了啦。说话呀,倒是。”她双手叉腰,跺了跺脚,脸上满是不耐烦。
柯摸着腰间的剑鞘,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低着头,眼神有些迷茫。显然,他不知道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弈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连柯都不了解的。他是如何去的仟翙,又如何与梵天结识,还有一身的黑气从何而来的。
只是曾经的大哥哥此刻有着无尽的忧伤,多到柯都忍不住要窥探一下。
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余,很久没来此处了。不周陨没后,直接影响了我族万千生灵。那一天,我阿爹说那都是命数。黾云诸星,都知道的,只可是自个儿保着自个儿的安危。”
澐蜷曲着食指,沉声道:“所以,你当初恨意袭身对不对?”
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错。天道又如何?如不护,余要这天做什么?这一切的一切,还有什么的意义。”他的拳头紧紧握住,身体微微颤抖。
柯眸间尽是心疼,哽咽道:“你为何不说?我可以倾听的。”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眸间尽是心疼。
弈摇了摇头,淡淡道:“傻小子,那些与你无关啊,我没有理由把你牵扯进来。”
他别过头,不敢看柯的眼睛。
柯瞬间怔住了,他不甘心,凑前一步,坚定道:“但无形中,我不是已经陷进去了。你说无关,还是嫌我是累赘,碍着你实施下一步计划了?”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是啊,他们经历了那么多,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弈忽的忘言了,就连他都没意识到某些话从实际上来讲已经伤到了柯。他本不能再接近了,却又不时地去招惹对方。
柯见其不说话,又继续道:“不管你再怎么嘴硬,我这辈子还是会缠上你的。哪怕是受了族长的禁制之刑,我都不会放手的。”他的眼神坚定,毫不退缩。
弈猛地盯向了这个曾经形影不离的小孩。
“可,我的身份,不配。”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柯眼眶含泪,“配不配,不是旁人说的算。弈,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他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弈瞳孔放大了好几倍,“我.......”他欲言又止,心中充满了矛盾。
湮眉头微微蹙起,气愤道:“一个大男人能不干脆点,我都不听不下去。不喜欢他,就别吊着。真是的。”她皱着鼻子,一脸的嫌弃。
见莀思索良久,亚述老祖宗朝着他大喊:“喂,你平时不是挺能说教的嘛。此刻做个哑巴,算什么一回事儿?”
倒也怪不得莀,毕竟在二人的身上看到了以前好友的影子。那是一段美好的高中时光,只可惜,都回不去了。
“说什么?”莀抬眸瞄了一眼湮,“我能以什么身份去教育啊?朋友?家人?”他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湮托着下巴,沉思道:“说来也是哈,我竟无法反驳。”
澐浅笑了起来,温和道:“左右是柯和弈的感情矛盾,作为好友还是不要干涉的好。”他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
莀立马点头,开玩笑道:“要是那歹人敢对柯无礼,我一个荡灵杵直接砸过去。”他挥舞了一下手中的荡灵杵,做出要攻击的姿势。
湮听了这话,也是舒畅不已,欢快道:“不错不错,有我的做事风范。让他们聊会儿吧,我可没心思看他们俩腻歪。”
澐接过话茬:“说几句,就腻歪了?”他挑了挑眉,嘴角上扬。
湮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淡然道:“不是这样子的吗?我说错了?”
澐双唇微合,转身朝着远处的天际而望。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莀也顺着方向而看。
湮将右手搭在了眉毛处,埋怨道:“这破天有啥好看的,真不能理解你们沧溟殿下这些奇奇怪怪的的癖好。”她撇了撇嘴,一脸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