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反正是你们的王爷,你们不急,我急什么。”
皇上见到萧寅焕为他挡箭,瞳孔地震,看着他那张和苏韵极其相似的眉眼,他尘封的愧疚一点点升起来。
他其实很爱很爱苏韵,也爱他们的儿子,只要萧寅焕愿意放下对他的怨恨,他其实很想继续这份父子情的。
就在他还在乱想的时候,有杀手又朝他砍过来,萧寅焕又替他挡了,腹部再次中刀,恰好是刚刚中箭的那地方。
“父皇。”萧寅焕捂着伤口,“其实母后临死之前让焕儿一定要找到父皇,不要记恨父皇,昨晚上焕儿做梦了梦见母后,她让儿臣不要再和父皇置气。”
母后,你一生因为萧政被困囿在皇宫里,萧政得为你和苏家平反,沉冤昭雪。
萧政神色一恸,“你真梦见了你母后?”
他每天晚上在睡觉前都盼着苏韵能入他的梦,可苏韵从来不让他梦见过。
他知道她恨他。
恨到不想再看他一眼,连入他梦也不肯。
而现在他们的儿子还愿意喊他父皇。
许是上了年纪,萧政心里有几分贪恋,他是韵儿怀胎十月生啊。
现在他又替他挡剑,中了两刀,拿命护他。
“阿焕你受伤了,别说话。”
他手捂住他的伤口,全是血。
“今天能护住父皇,为父皇挡箭而死,焕儿死而无憾,也能跟母后交待了。”
“你别说话了。看你唇色那么苍白,额头全是汗。”
萧寅焕是真疼,因为他皇帝老子此刻那胳膊就压在他刚刚中箭的地方。
疼得他都闷哼了。
“御医、御医,快传御医。”皇上急了,看着外面打得昏天地暗的,更是烦了,“蒋烈去哪里了?”
反正没人回答他。
“父皇,有儿臣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刚刚我已经给王府传信了,想必我的暗卫马上就能来护驾。”
话刚说完,就有一群高手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场面一度混乱。
是萧寅焕的人。
萧寅焕捂着肚子,“父皇先回宫吧,儿臣的人来护驾了。”
皇上不肯,“你跟父皇一起回。”
“父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坐在轿子里那些人才以为皇上还在,父皇穿儿臣衣服走。”
萧寅焕吩咐暗卫,”护着父皇回宫。”
皇上看了眼“快要晕过去”的萧寅焕,“你跟我回宫宣御医看看。”
“儿臣没事。”萧寅焕喘着气,“儿臣让暗卫护着父皇先回宫,这不安全,晋国还得靠父皇治理。”
“可你的伤?”
“父皇要实在不放心,宣御医在王府候着便可。”
说完萧寅焕下命令,“不惜任何代价,杀出一条活路,护送父皇回宫。”
沈意浓在树后面看得心惊胆颤的。
因为她又看到他刚刚中箭的地方被砍了一刀。
“扶鸦,你们家王爷他受伤了呀?”她着急得很,“他腹部都还没好,逞什么强呐?又被补一刀。”
扶鸦也看到了,他嗯一声,“沈姑娘放心,主子不会有事。”
“怎么没事。”沈意浓一跺脚,都摸出枪了,“他被别人捅了一剑,他平时不是挺厉害的,现在怎么弱不禁风的,一下让人砍上了?”
扶鸦挺无言。
主子那是故意的啊。
见她拿出枪 ,扶鸦忙开口,“主子交代,沈姑娘的枪留着防身不要拿出来,免得引起旁人肖想。”
”可是有人要杀他,他伤了两处,我不能不管啊。”
说完她就拿枪瞄准。
“有人护着主子,姑娘不用担心,别开枪,开了枪,你这神器和你都不安全。”
见沈意浓还是想要开枪,扶鸦只得说,“主子胸口那一剑是假的。”
沈意浓立马收回枪,“这么说,他没受伤?”
“嗯。”
扶鸦一抬头,就看到沈意浓弯起眉眼笑着,玄色衣袍根本压不住她的雪肤花貌,晃人眼睛。
他赶忙低头。
等皇上成功走了,所有刺杀的人都被萧寅焕的人围住,萧寅焕回头。
就见沈意浓穿着他宽大的衣袍,提着衣摆朝他跑过来。
那时候正是下午,阳光正烈的时候。
满山青翠,那条道上开满了红艳艳的山茶花,地上落英缤纷,她就在姹紫嫣红之中朝他跑过来。
到他面前时,她头上都粘着红色的花瓣,头发也被她跑乱,有碎发散在额前,她气喘着,却伸出手要解他衣袍、踮起脚尖要看他伤口,“萧寅焕,我看一眼,是不是真伤着了?”
一张原本很白的脸,被她跑出嫣粉色来。
“沈意浓,注意点影响。”萧寅焕轻咳一声,难得有了点不自在,因为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全是人,“等下再看。”
沈意浓一心在他伤口上,根本无暇他顾,以为他不在意这伤,她板着脸,很是严肃,“不行的,这个要马上看,马上处理。”
萧寅焕顺手给她将头上的山茶花瓣拿下来,将她碎发挽到耳后,也就由着她了,“沈意浓,别担心,我没事。”
沈意浓专心解他衣袍,“还说没事,你是不想要命!”
见她真要在这解他衣袍,萧寅焕拿手按住,“回去再解,被人看光了。”
沈意浓这才茫然朝四周看了一下。
老天爷呃,全是人,虽然都低着头,但是她说的话他们肯定都听见了。
见萧寅焕也看过去,所有人都跪下来低着头,黑压压一片。
“噢。好的。”沈意浓放弃了,她还左看右看,当真让她看到了纪瑾,她立马朝他招手,“纪神医。”
纪瑾可不敢上前去打扰萧寅焕的美事。
刚刚沈意浓一跑过来他就去一边去了,按照阿焕那性子,那伤口流再多的血,有沈意浓在,根本没他什么事。
纪瑾走上来,“沈姑娘。”
“萧寅焕他流了好多血,你去他马车上帮他处理一下。”
纪瑾看一眼萧寅焕。
萧寅焕也恰好看他。
两人眼神交汇了一下,纪瑾立马心领神会。
萧寅焕他眉头皱得不成样子,喊了声,“沈意浓。”
“啊?”
“我这伤因为救你才伤的,你就不管?我就要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