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宇却没有关注谭底,反而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头顶岩壁上的某处,只见头顶岩壁某处的位置,七块半个巴掌大血色石头异常的显眼,即使在水滴的流动中显得明灭不已,但依旧清晰地在他眼中显现。
回想着脑海中的记忆,苏宇看了看岩壁七块血红色石头的位置,又看了看脚下的水潭,随后缓缓地调整着脚下的位置。
不一会儿,七块血红色石头的倒影,奇异的在水面上形成了一个手掌的模样。
看见投影出来的手掌,苏宇眼眸之中泛起一丝惊奇和欣喜的同时,一只手快速伸了出去。
轻轻的拂过那厚厚的泥沙,七块呈现‘勺子’状的凸起石块,便清晰的呈现在清澈的潭水中。
嗒
没有犹豫,苏宇直接对着那凸起按了下去。
‘喀喀’
等待了片刻,一阵刺耳且沉重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水帘背后,一块严丝合缝的石墙,竟然缓缓向着山体内部退去。
‘好精密的机关’
看见这一幕,苏宇不由眼睛一亮。
他倒是没想到,在这还处于农耕文明的诛仙世界,竟然还存在着这么精妙的机关,着实是令他有些惊讶。
相比于修仙的璀璨,这神州大地上,无数的普通人的生活,好似并没有被人注意到过。
要知道,处在农耕文明的普通人,根本上就是过着朝不保夕,食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与原世界的现代社会,物质生活上有着天壤之别。
如今看来,眼前的精妙机关,再加上这段世界里,看见的普通人生活的画面,听见普通人经常谈论的话题,闻见的各种各样的味道,他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诛仙世界的普通人,其实与原世界古代的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普通人的生存依旧很是艰难。
脑海中思绪一闪而过,苏宇眼眸之中光芒明暗不定,最终化为一声轻轻地叹息。
‘得想办法改变一番...’
心中某种决断一闪而过,他重新收拾好心态,目光再次变得沉静下来,郑重地看向那新出现的,幽深黑暗的洞穴。
‘不过,现在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再说...’
苏宇迈动脚步,轻盈的脚步声在洞穴内回荡。
这是一条幽深的道路,过道上方呈现圆顶,圆顶距离地面,大概三四米的高度,过道的两边同样相隔三米左右,看起来很是宽敞。
这洞穴的过道两侧墙壁非常平整,显然是经过能工巧匠修整,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发光石头,隔着均匀的距离,镶嵌在洞顶上,淡淡的柔光洒下,给这条寂静的隧道,增添几份温暖。
隧道并非呈直线,反而蜿蜒曲折,不知道经过多少拐角,不过总体却径直延伸向着上腹的方向,苏宇大概走了三四分钟的样子,最终来到了一个石室之中。
石室很是宽敞,其中的空气也并不浑浊,很显然在某个未知的角落,存着着通气孔,维持室内空气的清新。
走进石室,石室同样幽深的过道顿时吸引了苏宇的目光,不过他看了看那过道也只是一瞥而已,下一刻便将视线放在了石室之中。
扫了一眼石室,苏宇的目光,顿时被左侧高大的奇异雕像所吸引。
‘...嗯...’
‘不认识...’
只见左边两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依稀可见是两个男女的模样,只不过这些雕像的表情,都十分奇怪。
其中一尊女性雕像,相貌很是正常,带着温和的笑意,好似在望着这世间的芸芸众生。
而另一尊男像,则与女性雕像的形象截然不同。
凶恶
看到这尊雕像的第一眼,苏宇便觉得很是不喜欢。
只见那男性雕像,八头四臂,脸部一副凶神恶煞的墨阳,恶狠狠的目光,死死盯着某个方向,好像要屠戮众生一般,甚至在那狰狞的嘴角之处,还有一丝猩红的血液流出,这副模样着实令人皱眉。
快速地瞄了眼这两尊雕像,苏宇并没有太过于在意,随后又看了看雕像面前的供桌,供桌之上,香炉香烛一应俱全。
而在石室的右侧,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只有几个蒲团被随意地丢在一旁,厚厚的灰尘将其掩盖。
大致的看了看之后,苏宇轻轻地摇了摇头,最后将视线放在了那尊男像身上。
只见那男像身上,两只手一高一低,手指环绕,手掌弯曲,很显然在虚握着什么。
细细的打量了两眼之后,苏宇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就是这滴血洞之中,那唯一的暗道,也是八百年前,这炼血堂的最后的逃生通道,一旦机关开启,暗道打开,这作为炼血堂核心根本的滴血洞,也将埋葬在山体之中,永无见日的可能了。
见石室之内并没有令他感到异样的物品,苏宇便脚步轻抬,向着石室的另一条通道走去。
也不知道这滴血洞是怎么建造出来的,本来以为之前的道路已经够长了,而且还弯弯曲曲的不知道改变了多少个方向,但是最终的方向,还是沿着山体内部前进。
走进这条隧道之后,苏宇便不禁加快了些脚步,目光之中更是泛着些许的兴奋。
这段隧道并不长,大概只有百来米的距离,苏宇脚步不停,很快便走到了尽头。
刚走出隧道的尽头,略显压抑的氛围顿时一清,一座无比宽敞的地下溶洞,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入目可见,尽是一根根粗壮的石钟乳,那密密麻麻的石钟乳倒悬在洞顶上,仿若一把把利剑,要将洞穴之中经过之人全部刺穿。
石钟乳一个个模样千奇百怪,色彩不一,一眼望去,竟然给人一种异彩缤纷的感觉,绚丽无比。
但是苏宇对此也只是短暂一眼飘过,便不再关注这些天然造物,反而将目光牢牢地钉在洞穴的正中央,某块巨大的石碑之上。
或者说,苏宇的视线,正紧紧地凝视着,那石碑上数个大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