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巅,守卫战士敏锐地察觉到异动,迅速将情报层层上报。
赵远山正在内堡指挥兵卒搬动炼金木石,一听闻杨毅再度来袭,立刻率领副将登上城墙。
“将军,是箭塔。”
一员副将指着不远处矗立的两座巨大构筑物,沉声道。
赵远山微微点头,眯起双眼,一边寻找杨毅,一边下令:
“只要那两座箭塔敢接近城墙,就用炎箭焚毁它们。”
伴随着两座巨型箭塔缓缓推进,五千名大秦精英战士也准备就绪,高喊着愤怒的口号,步步逼近。
四千名大秦精英身后,排列着十数辆投石机和随时待命的攻城兽。
而在这些战争机器之后,是以杨毅为首的大隋将领们严阵以待。
新的攻城之战,即将爆发。
五千人以上的军队,犹如海洋般浩瀚无边。
若要令行禁止,军队阵型必须整齐如一。
单靠嗓子喊话无法指挥数千乃至上万的军队,喉咙嘶哑也无法驾驭。
更别提在弥漫硝烟的战场上挥舞旗帜,近身肉搏之际,脑袋都悬于腰间,谁有空闲去注意旗语。
因此,一支军队是否精锐,与其平时的训练息息相关。
而大秦精英战士,正是其中的佼佼者。
此刻。
五千名大秦精英怒吼着,狂奔而来,手中长矛紧握。
他们两人一组,一人持矛,一人持盾,交错前进,涌动的气势如洪荒巨浪,席卷而来。
两座箭塔已被三百名精英推进到指定位置。
无需杨毅下令,箭塔上的弓箭手开始疯狂射击,城墙上的守军被箭雨淹没,投石机也再次抛射,砸碎无数守卫,血肉横飞。
战斗一触即发,瞬间进入白热化阶段。
巨石轰鸣,一名守卫被砸得粉碎,血肉飞溅,如同恶梦,令人避之不及。
箭矢破空,喊杀声、哀嚎声回荡在城墙的每个角落。
“放箭!快放炎箭!”
一名守将眼眶破裂,催促身前的弓箭手。
守城的弓箭手搭箭上弦,等待一旁的同伴点燃箭头,然后全力发射。
铺天盖地的炎箭犹如点燃了天空,升腾的黑烟仿佛地狱鬼魅的嘶吼。
城墙之下,五千名疾奔的大秦精英!
“主公,箭塔危矣。”
一名偏将焦急地喊道。
杨毅看着遮天蔽日的炎箭,脸上掠过一丝冷笑,沉声道:
“庆之,率领一千白甲军准备突袭出城之敌。”
天宁城紧闭城门,没有出城迎战的迹象。
然而军令如山,陈庆之毫不犹豫,立即驰马回营,点兵备战。
遮天蔽日的炎箭最终落下,两两一组的大秦精英仿佛演练过一般,瞬间举盾护顶。
赵远山准备故技重施,却被这一幕惊呆,随即大声喝令:
“给我射箭塔,射盾兵有什么用?”
身处箭塔的弓箭手对城墙上的部署了如指掌,只要守卫稍露头角,迎接他们的就是数十支利箭。
赵远山抬头疾呼,被箭塔上的弓箭手看在眼里。
扳动机括,近百支利箭向赵远山射去。
感受到生命威胁的赵远山,毛发悚然,急忙低头。
但还是晚了一步,两支箭矢同时射入他右臂,上下贯穿。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赵远山瞬间倒地,紧咬牙关诅咒不已。
主将倒下,赵远山身旁的副将们都慌了神,连忙拖着赵远山撤向城楼。
其中一员副将发现问题所在,急切喊道:
“将军,炎箭射程不足,射不中箭塔。”
赵远山闻言,脸色更加苍白,立即下令:
“杨毅小儿不愿过多伤亡,只攻一面,快,命五百弓手从东门和西门出城点燃那箭塔。”
两名副将领命急匆匆点兵出城,其余副将看着赵远山惨白的脸色,纷纷劝道:
“将军,您失血过多,先回城内吧。”
赵远山无力挥手打这些副将,但仍怒骂:
“我若回城,凭你们,最多半个时辰杨毅就能生擒我,还不快去城内找两名医师来!”
城墙下,杨毅身后的一众将领都露出喜色。
主公料事如神,那守城的弓箭手居然射程不够。
杨毅无暇欢喜,继续注视着战场的东西两侧。
箭塔高高在上,城墙上的守军已伤亡过千,如果赵远山稍有智谋,此刻也应该派兵出城迎战了。
“存孝。”
“末将在。”
“调集一千轻骑待命,与庆之一同突袭出城之敌。”
“末将遵命。”
李存孝兴奋地回应,立即回营点兵,生怕杨毅收回命令。
五千名大秦精英前锋已不足五十步距离城墙。
后面的士兵开始在赵远山挖掘的地道上架桥,防止赵远山施展水淹之计。
箭塔上的弓箭手继续狂射,压制城墙上的守军不敢抬头。
这时,天宁城东西两门忽然开启。
五百名手持炎箭的弓兵鱼贯而出,竭尽全力将炎箭射向箭塔。
早已点兵待命的陈庆之和李存孝见敌军真的出城,不敢延误战机,一同杀向城下。
射完箭的五百弓兵见箭塔燃烧,奋力撤向城内。
但人怎能比马快,一众弓兵离城门还剩近百步,李存孝和陈庆之已率军杀到。
步兵对抗骑兵尚且吃力
第219章 先登死士(第三更求订阅)
苍穹之下,天宁城顶,赵远山右臂鲜血淋漓,他瞪着赤红的双眸,狂吼:
“飞石巨弩何在?炼炎烈油何处?”
大秦神兵已攀上天宁城垣,城下的野战瞬间变为残酷的近身搏杀。然而遗憾的是,云梯太少,未能让大军登楼。否则,以大秦锐士之勇,三两配合,片刻间城头必荡然无存。
时间如流砂流逝,守城兵将的反击愈发激烈疯狂。赵远山立于城楼,望向不断增多的敌军,心如死灰,绝望地阖上了双眼。他万万未料,长久的准备,竟败给了区区弓箭的射程。
“将军,我们守住了!我们真的守住了!”
赵远山紧闭双眼,几乎要昏迷过去,却被副将唤醒,耳边传来激动的声音。
他缓慢睁开眼睛,望见满脸血污、激动异常的副将,虚弱地问道:
“守住了?杨毅小儿退兵了?”
副将点头,兴奋道:
“胡副将领军杀回来了。”
“胡南?钟县之围解除了?”
副将先点头,旋即又摇头:
“围困钟县的敌军早撤离了,胡副将空跑一趟。”
赵远山点头,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咳声笑道:
“叫胡南来见我。”
...
大帐之中。
“主公,我军已攻上城头,即将破城,为何突然鸣金收兵?末将不解。”
李存孝望着杨毅,有些懊恼。
陈庆之同样不明杨毅此举的意图。刚才敌军大呼援军到达,但陈庆之一眼便看出那支援军不过千人,无力扭转战局。故此,面对李存孝的疑问,陈庆之困惑地看向杨毅。
杨毅抿唇忍住笑意,看着帐内众人困惑的表情,沉声道:
“庆之、存孝,你们各自挑选三百士兵,一会儿随我一同进城受降。”
受降,受何人之降?李存孝满腹疑惑。两轮漫长的攻城,他已知天宁城内有八千守军。尽管第二次攻势歼敌数千,此刻城内仍有五千守军。如今仅剩的两座箭楼已被焚烧,面对重整旗鼓的五千守军,他们如何破城?
李存孝百思不得其解。
...
同一时刻,天宁县南城门。
一群不速之客悄然降临。
南门通向常郡,也是天宁的粮道和撤退之路。北门危机重重,赵远山早已调走大部分兵力防守南门。若连南门也需守护,天宁城之破与否又有何区别?
仔细审视这些不速之客,他们身着黑衣,腰佩弯刀,披甲轻薄,体型虽不高大,却散发出深藏的杀气。他们既像士兵,又像盗贼。一样的身形,一样的眼神,却又不像盗贼。
只见他们从背后抽出形似鹰爪的兵器,每个鹰爪后都有精铁制成的绳索,轻轻一掷,锋利的鹰爪深深嵌入城墙。紧接着,惊人的一幕上演。
他们轻盈如蝶,足尖在数丈高的城墙只轻轻一点,便跃至城头。可惜守门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颈项已被弯刀割断,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
“将军,城内尚有四千余守军,我们定能撑到援军到来。”
天宁县府衙,副将们和赵远山正在庆祝退敌成功。赵远山转向淡笑的胡副将,略有醉意地说:
“胡副将,来,本将军敬你一杯。今日若非你及时赶到,天宁城已破。”
被称为胡副将的胡南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将军过奖,若非将军布署周密,何来属下之功?”
胡南的谦逊激发了赵远山提拔他的心意。
“胡副将不必再谦,待我回苏州见过主公,必为你请功。”
当着众多副将,赵远山的话语等同宣告胡南即将升职。胡南副将已五年有余,如今仕途有望,激动得差点向赵远山磕头。
“将军之恩,属下铭记于心。”
“罢了,此事不谈。杨毅明日定会再来攻击,各位有何妙计?”
赵远山饮尽杯中酒,饶有兴趣地问副将们。
可惜,副将们还在思索对策,府衙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赵远山皱眉道:
“何副将,去看看怎么回事?”
晃晃悠悠的何副将还没走到门前,门已被推开。看到来人,何副将怒气冲冲:
“何人胆敢扰我庆功宴?”
“杨毅。”
何副将还没回过神,继续呵斥,杨毅这个名字让他怔住:
“杨毅?哪个队的,叫你们队长来见我!”
杨毅大笑,身后李存孝走出,一脚将呵斥杨毅的副将踹至角落。赵远山愣怔地看着杨毅,不停揉着眼睛,喃喃道:
“我酒量何时变得如此差,竟看到杨毅这小子了。”
杨毅本想给赵远山一个惊喜,却未曾想他们竟醉成这样,顿感无趣。负手走出房门,他吩咐道:
“统统绑起来挂到城头,酒醒再放下来。”
赵远山尚未清醒,被李存孝踹得胆战心惊的何副将倒是酒醒了,慌忙凑到赵远山面前,恐惧道:
“将军,将军,杨毅来了,杨毅来了。”
副将高呼杨毅的名字,赵远山酒意大减,环顾四周:
“他在哪?杨毅小子在哪里?看我一刀斩了他!”
赵远山一口一个小子,听得李存孝不耐烦,上前直接将剩下的酒倒在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