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站住,你给我回来。”
姜语诗娇躯颤抖,脸色煞白。
可无论她喊的有大声,姜宁都没有搭理。
曾几何时,阿宁可是最在乎她们几个姐姐的心情了,能为了博得她们的一个笑颜,半夜三更冒着倾盆大雨,跑出去给她们买冰淇淋。
姜语诗一跺脚,气冲冲指着橱窗:“这项链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刚才她看到阿宁对这条链子似乎非常在意。
或许是报复心理在作祟。
既然这家伙不听自己的话,那她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一条十几万的链子而已,对她就跟买瓶水一样轻松。
“抱歉,这链子你弟弟已经预定了。”
“我加钱,给你双倍!”
“那也不行。”
“你……”
一向贪财的颜如玉,竟然跟客人抬起了杠。
等姜语诗气急败坏的甩脸离开后,颜如玉这才从橱窗里将项链取出,摩挲了几下,似笑非笑的呢喃:“这臭小子,莫非真有那种胆量么……”
她依然觉得这件事很荒谬。
这可是千百年来,无人胆敢触碰,且可以挑战成功的禁忌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莫名的感到了刺激,且有一丝丝期待…
…
“真是个目无尊长的小混蛋。”
回去的路上,姜语诗心情十分糟糕。
“姜总,你弟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记得,以前他可是像您的小保镖一样,恨不得天天粘着您呢。”
坐在副驾座上的许秘书,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姜家另一位小少爷据说是个武道天才,平时出行有专车接送,所以她接触的很少。
倒是这位姜宁少爷,由于不受家里待见,不仅没给配专车和司机,就连遇到点啥事,想跟家人沟通,都十分困难,必须通过他们这些秘书、助理传话。
记得有次姜宁少爷着急忙慌跑来公司,无论如何都要见姜总一面。
姜总不耐烦,派她下楼去将人打发走。
见面后,姜宁少爷竟然声称,有人想算计姜总。
可当她把姜宁少爷的话转达给姜总后,姜总不但不信,还警告说,如果姜宁少爷再赖着不肯走,就让保安把他轰出去。
秘书本以为他会识趣离开,可没想到,他出门后竟然逗留在公司大楼附近徘徊。
之后一连半个月,他天天来,像个卫兵一样,神经兮兮的在公司四周巡逻。
直到看见姜总安然无恙的下班回家,才肯放心离去。
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姜宁少爷好像被人打伤住院了。
自那以后,秘书就再也没在公司附近看见过姜宁少爷的身影。
“我怎么知道。”
姜语诗冷哼了一声,这事她也记忆犹新。
当时正值阿宁找她们几个姐姐借钱无果,她以为这家伙神经兮兮,说那些有的没的,无非是想从自己身上骗点钱拿去花天酒地,就没当回事。
事后似乎也证明了她的睿智。
闺蜜阮芸想害她?
搞笑!
到现在她不还好好的吗?
屁事儿没有。
“小许,帮我约阮阮,让她今晚老地方见。”
姜语诗越想越烦躁,闭上双眸,揉着太阳穴淡淡吩咐。
身为酒蒙子的她,这时候必须找人出来陪自己喝一杯解解闷。
“好的姜总。”
秘书拨通了对方的号码,可迟迟没有人接听。
秘书又打到了对方公司,可随后听到的消息,把秘书都惊呆了。
“姜……姜总,阮小姐她被抓了。”
“什么?!”
姜语诗瞪大了眼睛。
一问才知道,警方逮捕阮芸的理由,竟然是阮芸涉嫌商业欺诈。
原来,阮芸的公司,一直处于严重亏损状态。
而阮芸却通过包装粉饰,到处圈钱。
就前不久,阮芸还软磨硬泡,从她这里借走了8000多万现金。
这下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收不回来了。
但这都不是重点。
“难道真是我错怪阿宁了……”
随着信任的崩塌,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在姜语诗脑子里冒了出来,令她全身冰凉。
“快,掉头去看守所,我要找阮阮问个明白。”
姜语诗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
看守所,探监室。
一个年轻俏丽的女孩,身穿囚服,戴着银色手铐,被狱警押解了进来。
当她看到姜语诗的瞬间,脸上竟然露出了妖娆的笑意:
“诗诗,你终于来了。”
似乎早料到了姜语诗会来探望自己,她平静的坐到了椅子上。
“阮阮,你为什么要骗我?”
姜语诗双眸泛红,看到昔日的闺蜜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她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有怒气。
但更多的是不解。
“我为什么要骗你?”阮芸嘴角挑起一抹戏谑,“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们两家公司做的都是贸易生意,云城的市场就这么大,自从你仗着姜家的资源起来后,我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我不搞你搞谁?”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狠狠的炸醒了姜语诗。
当初她和阮芸一起从国外名校留学归来,同时看上了云城的这片市场。
云城周遭资源丰富,有无数的珍稀药材、矿石、海产。
只要把这些东西运出去随便倒卖一下,都能大赚特赚。
一开始确实如此,她们两个都赚得盆满钵满。
可随着两家公司规模越做越大,无形中也产生了一些利益竞争。
尤其是当姜家的财势开始介入后,她这边就对许多区域形成了垄断。
反观阮阮那边,却是一天不如一天。
她担心这影响到两人的友谊,便私下找到阮阮,约定公平竞争,绝不能因为生意上的事,疏远彼此。
为此她甚至主动让出了一些地盘给阮阮。
她以为这样就能感动阮阮,现在看来,那真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此时阮阮看她的眼神里,已经不加掩饰的噙满了怨恨!!
而这种怨恨,分明由来已久,只不过阮阮一直在她面前虚伪演出,拿她当傻瓜罢了。
“好,生意上的恩怨我们先不谈,我问你件事,那次你说我弟弟想qj你……”
姜语诗吸了吸鼻子,被骗的那八千万,她已经不指望要回来了,现在她只想弄明白这件事。
不等她把话说完,阮芸便讥诮的笑了起来:
“没错,那次也是我骗了你,你弟弟根本没有对我做什么,他只是上厕所回来,看到我把你灌醉,脱了你的衣服,想拍一些你的艺术照,就当场发飙了,事情败露,你说我除了把脏水往你弟弟身上泼,还有其它退路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姜语诗用力捂住嘴巴,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就在刚才进来前,姜语诗还暗暗祈祷,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阮阮,只是骗了自己钱而已。
她并没有拿自己当大傻子戏耍,阿宁说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
可现实…
真的狠狠给了她一个大耳光。
阮芸用看白痴的一样的眼神盯着她,眸含冷笑,继续还原当时的真相:
“那天我去你家找你,我在你家附近跟我保镖的谈话,应该是你被你弟弟偷听到了。”
“幸好,你对你弟弟成见很深,竟然完全拿他说的话当放屁。”
“这小子也真是块倔骨头,被你派保安轰出了公司,还是不肯抛弃你,居然守在你楼下看着,让姑奶奶我当时恨得牙痒痒。”
“后来一连半个多月,他都守着你,我根本没法下手。”
“不过那天你居然主动约我吃饭,你知道吗?我接到你的电话,差点笑死了。”
“可万万没想到,你弟弟竟一路跟踪我们到了餐厅,还打着要让你请他吃牛排的名义,在餐桌上死死监视着我,让我找不到任何机会往你红酒里放迷药。”
听到这里,姜语诗绷不住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大姐,我还没吃过牛排呢,你就请我吃一顿好吗?”
“吃吃吃,你一天就知道吃,你别跟着我行不行?要钱是吧?拿走拿走,麻利点从我面前消失!滚啊你!”
当时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对这个弟弟简直恶心到了极点,非常恼怒的从皮夹里抽出一沓钞票,甩到了姜宁脸上。
阿宁当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他。
可在短暂的挣扎后,阿宁竟然又把钞票一张一张的捡起来,还给了她,笑着说自己不要钱,就要她请自己吃牛排。
现在姜语诗终于明白,阿宁当时哪里是嘴馋,哪里是想吃牛排。
他,只是想保护他的大姐而已…
阮芸看她已经摇摇欲坠,并没有就此作罢,继续嘲讽笑道:
“之后我们去唱歌,我逼他喝了几瓶啤酒,好不容易把这小子支开去上厕所,当我正准备实施计划的时候,他竟然冲进来了。”
“这小子,竟然强憋着尿蹲在门口守着你。”
“眼见事情败露,我赶紧脱掉衣服,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我本以为,那么拙劣的说辞,会引起你的怀疑,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全信了我的话,哈哈!”
听着那刺耳的嘲笑声,姜语诗眼睛怒红。
她瞪着玻璃窗后那张丑恶嘴脸,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嘴唇气的发紫:“当时你既然已经得逞了,为什么还要让你的保镖殴打他?”
“呵,他坏了我的好事,我让人揍一顿出出气,不行吗?”
阮芸冷笑连连,
“你自己当时不也在旁给我的人拍拍手助威吗?”
“我……”姜语诗脸色惨白,险些从椅子上一头栽倒。
当时阿宁被那些人打的嘴角流血,她不是没有能力阻止。
她是一名堂堂的三品武者。
阮芸那几个保镖,哪能是她的对手?
可她却做了什么?
她不仅没有阻拦,还嫌对方下手太轻,要对方好好替她管教一下这个弟弟。
亲姐姐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外人毒打,不帮着求情还说风凉话,当时阿宁内心该有多绝望啊!
事已至此,阮芸感觉已经狠狠报复了自己的这位好闺蜜,这也是她沦为阶下囚后,最开心的时刻,脸上噙满了嘲讽、得意的笑容。
可渐渐的,这种笑容又化为了苦涩。
阮芸似癫狂,又似大彻大悟的惨笑了起来:
“诗诗,你知道吗,我真羡慕你有这样的一个好弟弟。”
“那天过后,他私下找过我,威胁我说,我栽在陷害他这件事,他可以当没发生过,但如果我再敢欺负你,他就跟我拼命,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那野兽般的眼神,那时候我是真的害怕了,所以就放弃了搞臭你名声的想法。”
“你走吧,你我恩怨两清,回去对你弟弟好点…”
说完她便起身,在狱警的押送下,黯然离开了探监室。
“姜总,姜总,她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
“姜总?”
秘书连忙过来招呼,可一连呼唤了几声,姜语诗都没有反应。
突然,在秘书和司机的眼皮底下,姜语诗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两眼一翻白,直接晕厥了过去。
“姜总!!”
…
等姜语诗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里。
老二姜书凝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病床上的姜语诗面白如纸,满脸憔悴,眼皮黑沉。
如同刚生了一场大病。
“姐,你没事吧?”见此情景,姜书凝坐过来,连忙关切。
大姐早上出门还好好的,现在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阿宁……”姜语诗蠕动了下干裂的嘴唇,滚烫的热泪,顺着那张清丽脸颊簌簌流淌了下来。
“姐,你找到阿宁了?”姜书凝面露喜色。
旋即从秘书和司机口中,姜书凝这才得知大姐已经去单独找过姜宁了。
而且双方还发生了争执,不欢而散。
“姐,你怎么可以瞒着我,独自去见阿宁呢。”姜书凝急了,“你单独去找他,是不是对他恶语相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