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嘴硬如果有用
    “嘴硬如果有用，弗格森早就可以无敌了。弗格森嘴巴永远不服输，口气死硬，现实里处处碰壁也不会改。现在的曼联能输给阿森纳，也能够输给水晶宫，他们谁都敢输，也谁都能输，弗格森的帅位已经被摆在了火山口之上。”
    ——题记
    进入1989年的12月，红魔并没有太大起色。
    令弗格森更加忧虑的是，红魔现在开始要进入魔鬼赛程。按照英格兰足坛的传统惯例，12月开始整个的比赛安排就会变得非常紧密，大多数球队会在圣诞节左右开始连续比赛的密集赛程。这个阶段一般会被称为“圣诞新年快车”，球队能否争冠，往往就要看能不能在密集的赛程里坚持住，维持着出色的状态，超越其他的对手。
    12月3日，红魔奔赴伦敦的海布里球场对阵阿森纳。这一场英甲联赛第15轮，是赛前就被媒体热炒的“复仇之战”。
    鉴于红魔上一轮交手击败了枪手，阿森纳队在赛前就高调宣称要报仇。此番在主场作战，枪手们当然希望要直接击溃对手。一些骄傲的球员甚至吹嘘说赢曼联一球是起点，赢两球才合格，赢三球以上才算解气。这个赛季阿森纳因为禁令不能参加欧洲比赛，赛季开始至今表现也不算出色，主帅格拉汉姆现在最大的任务还是要卫冕联赛冠军。
    积分榜上群雄争先，对于枪手来说在这场比赛拿红魔祭旗，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阿森纳赛前放言复仇，弗格森只当笑话。但他在排兵布阵时可不敢怠慢，排出了451的全部精锐阵容，并且给球员们下了力争在中场绞杀对手的指令。比赛一开始枪手们就气势汹汹地展开进攻，在中场就摆出了一副抢攻的架势，希望以力量和身体压制红魔，从而在力量对抗中赢得先机。红魔这边毫不示弱，罗布森与因斯联袂出战，压住中场的阵脚，布鲁斯和帕里斯特也不缺乏强硬气质，麦克莱尔和休斯就更擅长硬战，布莱克摩尔和马丁的拼劲也非常足，费兰和华莱士在边路的冲击力也不逊色，全队上下没有退缩，反倒是想反客为主，希望打出揭幕战那种酣畅淋漓的进攻，打出快速穿插的速度和节奏变化，让枪手再吃苦头。
    双方很快就在中场区域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罗布森和因斯累次和对手对抗拼争，每一次身体的对撞都像火星撞地球，力量的对抗更是使上了吃奶的力量。红魔的中场保持着强度，但对手也非常彪悍，并没有给红魔什么进攻机会。相对阿森纳更加紧密的防线，更强的中场拼抢，红魔这边总体的防守就稍逊一筹。
    尽管阿森纳队更习惯高举高打，踢得更多的是长传冲吊，但还是让红魔的防线处于被动。一对中后卫布鲁斯和帕里斯特在防守面对对手力量和速度兼备的前锋，还是显得非常吃力。布鲁斯还好，帕里斯特就不是特别擅长身体的对抗，移动的速度也有点跟不上对手的动作。就在第16分钟，帕里斯特就在禁区右侧被对手拉开了空档，他的上前贴身已经落后，直接被对手摆脱后射门。这记射门幸亏门将集中精神，及时地扑住了射门。
    曼联防线继续承受压力，对手轮番轰炸之下，几个球员还是开始出现了细微的差错，而这则会让防线的统筹产生更多的困难，默契不足的问题也会加大。长期发展下去，自然会在对手不断地冲击中露出了软肋。
    阿森纳在进攻中逐步压制了红魔，攻势也越来越猛烈。第19分钟开始，他们的传中冲吊就非常强势，攻击手不断地将球传到了红魔的门前，试图把红魔击垮。红魔逐渐被压得回撤退守，但防线还是出现漏洞。阿森纳强攻之下，帕里斯特的区域出现空隙，阿森纳随即在这一侧创造机会，一个典型的英式传中，红魔禁区中一片混乱之时枪手前锋门前抢点成功，直接射门，红魔城门就此告破，1比0。
    阿森纳赢得胜利，整个海布里球场洋溢着一派喜气。而红魔被击败之后，之前的3场不败势头戛然而止。
    联赛踢到第15轮，红魔就已经落后榜首球队12分。
    如此之大的差距，弗格森再说争夺联赛冠军已经是个笑话。曼彻斯特晚报就直接发问，“阿历克斯，你还记得当年吹过的牛皮吗？说好的争冠美梦醒来了吗？”
    弗格森无言以对，他的球队在这15场联赛只赢了6场，只有3场踢平，整整输掉了6场。弗格森刷新了自己的各种尴尬记录，将自己送上了媒体的审判台。
    弗格森挨批评是逃不掉的，红魔输掉的比赛里除了有输给阿森纳这样的豪强，也有输给水晶宫这样的保级球队，弗格森的球队如此之差的状态实在让红魔球迷深感失望。
    现实很残酷，弗格森再次被媒体集火嘲讽。相比上个赛季，红魔踢到15轮时还保持在领先集团的形势完全不一样。尽管上个赛季最终也还是崩盘，但最起码也比现在的红魔好得多。现在不说争冠，球队已经沦落到了积分榜的下游。
    bbc、泰晤士报、天空体育、邮报等众多媒体纷纷下场，开始了新一轮的集中批评。大家再次翻出他赛季前的高调言论加以痛批，他的海口夸得太早了，弗格森在赛季前大力引援，然后就高调宣布向联赛冠军冲击，现在看来显然是个笑话。
    弗格森之前有多高调，现在就要承受多恶劣的嘲笑。
    泰晤士报说：“弗格森比阿特金森高明之处在哪里呢？他给红魔带来的改变是一支滥竽充数的队伍吗？他执教至今我们完全看不到希望。现在是他的第四个赛季了，一切都还是一塌糊涂。”
    太阳报说：“弗格森最擅长的是闯入聚会和 party 之中，搅黄李-夏普和麦奥拉纳的美梦，除此之外他还能干什么呢？四个赛季他的成绩没有最差只有更差。比较弗格森和阿特金森，他一无是处。要说弗格森唯一的优胜之处，就是他熬到了12月，而前任在11月就卷铺盖了......”
    弗格森自然知道球迷失望，媒体猛批，他对此感到抱歉。但抱歉说得多了也会变得没有意思，球迷们想要的是胜利，是一场接着一场的胜利，而不是一场接着一场的道歉。尽管输给阿森纳队不算意外，客观比较格拉汉姆的球队实力是超过弗格森的红魔的，这场还是在人家的主场。球迷们生气的不是输给阿森纳，而是对红魔长期低迷不振的状态而感到愤怒，对弗格森胡乱夸口说话感到受骗上当。
    弗格森没有想到，前面有更大的凶险在等着。
    踢完阿森纳之后，红魔在第 16 轮英甲联赛对阵水晶宫队。
    面对这么一支弱旅（水晶宫队这个赛季最终降级），红魔也没有能够抓住机会战而胜之，用一场胜利来摆脱困境，反倒又是一场输球。
    比赛踢成这样，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红魔球员的比赛状态还是非常低迷，表现也很不稳定，甚至大部分时间都非常差。
    输球之外，弗格森的球队完全不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不像一支为了胜利可以不顾一切的球队。
    输了这一场，红魔联赛被踢了一个两连败。令球迷窝火的理由又多了一个，现在不是对强队不行的问题，对弱队也不行。弗格森的执教到底带来了什么？全队上下几乎没有任何闪光之处，很多球员都萎靡孱弱，被水晶宫这样的球队按住胖揍，这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输给水晶宫，甚至连弗格森都没有办法理出头绪。
    媒体的声音更加聒噪了。从惨败曼城开始，媒体就一直在质疑弗格森是否适合继续执教。无论是否有敌意，多个媒体都开始了持续的、系列性的批评。很多记者都直接质疑他一无是处。
    随着这一波圣诞赛程的展开，球迷们的怒火也开始不断旺盛，开始有越来越多的球迷倾向于炒掉弗格森，认为他并不是红魔合适的教练。
    媒体在造势，球迷在批评，只有更衣室还保持着稳定，他们和教练团队保持一致，并且充分支持主帅。
    现在的关键，是董事会。
    红魔董事会一直保持着“支持弗格森”的统一口径，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变得沉默。即使多次接到几个媒体的采访请求，新闻官也没有同意，更没有主动出来发布什么新的新闻。有不少记者开始猜测爱德华兹在赛季前想卖掉红魔股份不成功，现在一定非常后悔让弗格森花掉了那么多钱。
    更多的媒体在猜测，红魔可能已经在做方案，就像阿特金森那样，暗地里准备换帅了。
    弗格森的光棍性格来了，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并不想说太多道歉的话，我知道现在是艰难时刻，希望球迷们还是支持我，和我们一起熬过这个艰难的阶段。我当然希望黑暗的日子快快过去，就像球迷们希望的一样早早取得胜利。”
    弗格森说：“竞技体育，成王败寇，只有持久的胜利者才不用担心呼吸权。谁都知道必须要拿出最好状态去参加比赛，谁都知道我们的赛季还没有结束，我们会奋斗到底，我一定会让这支球队改变模样，重新焕发生机。”
    弗格森知道最关键的还是球队表现，是比赛成绩。输给阿森纳，输给水晶宫其实都不算世界末日，关键是球队能够知耻后勇，能够拿下下一场比赛的胜利；他没有考虑过如果红魔连战连败，最后输得一塌糊涂该怎么办。
    多年以后的弗格森才说，“压力？恐惧？并没有。我不知道当年会这么艰难，我知道我的主帅位置很危险，差一点就没了。我只能说那是命运的考验，我必须要挺过去。”
    在煽风点火之余，媒体们甚至推动球迷组织向俱乐部施加压力，他们广泛地采访各个有影响力的球迷协会，得到的声音是一致的，“弗格森现在最好就引咎辞职，如果不是他就必须被炒掉！”
    有些媒体则开始宣传弗格森已经进入下课倒计时：如果赛季末红魔降级，弗格森必然下台；如果红魔在余下比赛中再来一波连败，弗格森就会立即走人。
    弗格森揽下了所有的责任。他坚持说，“我承认球队发挥得不稳定，不能保持足够出色的状态。这是我的问题。我们并非不能振作起来，我们不是不尽力进攻。这一段艰难的时间我们出现了失误，但这不是一直下滑的惯性。我信任我的球员，坚信红魔不会一直沉沦。”
    红魔爆冷输给水晶宫，让弗格森以为那是最难熬的艰难时刻。
    显然他是想错了，这场输球只不过是红魔这一波连续不胜的一朵小浪花而已，更难熬的还在后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