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茭回想,秦郅玄好像真的没有说要给自己衣服穿。
可恶,又被坏男人骗了。
时茭气不过,红肿泛湿的眸子恶瞪了秦郅玄几眼,说出口的话也就只有一句:“你骗人。”
他本就不是什么性子强硬的人,加上泪失禁体质,鼻头一酸,眼眶一润,感觉又要哭了。
清液沾在浓密卷翘的鸦羽上,荡漾着别样涟漪。
秦郅玄刮了一下时茭的鼻头,言笑晏晏:“你就该被男人骗,被男人多骗几次就老实了。”
“给我。”
秦郅玄心生怜惜,却也被时茭勾得恶心暴涨:“这两个字,可不兴说,你想要我怎么给你?”
配上他邪魅的咧嘴笑,时茭更气恼了。
“衣服!”
秦郅玄:“等你什么时候学乖了,我再给你。”
不过,你想穿衣服,就得自己努力,让我感受到你的乖。
时茭一下就懂了秦郅玄的暗示,冷哼拒绝,然后扭头继续趴床上躺着。
一整套表情动作,秦郅玄不开玩笑,完全戳他的心弦。
“我买了冰淇淋蛋糕和奶茶,是冰的哦,喝不喝?”
时茭没动。
秦郅玄将手探到被子里,拽住了时茭的脚踝,连着被蹬了好几次,腿,胸口,最后一次,险些真蹬鼻子上脸。
“又不乖了?那你这样什么时候能有衣服?”
灼热的目光落在时茭如雪般白且细腻的脚踝肌肤上,上头还有一圈印记,像是被狗咬的。
秦郅玄吻了一下,又被时茭踹了一脚。
这次直接踹脸上了。
之后,被窝里就传来一道闷闷的抽噎,像是吸鼻涕,又像是哭了。
秦郅玄无奈叹了口气,拍了拍时茭的腿:“真爱哭,爱哭死了。”
“本来我想的是多教训教训你,让你长个记性,可这才过了一天。”
就心软了。
时茭脑袋埋在被子里,整个人闷闷的,想把腿缩回被子里,秦郅玄又不放过他的脚。
“晚上想吃什么,老公叫人做?”
时茭不理会人,还把脑袋用被子整个蒙住,自顾自生闷气。
“少喝一点,肚子不舒服喝多了凉的会闹肚子的。”
只等房间内的人出去后,时茭才把脑袋透出来喘一口新鲜空气。
然后慢慢调转方向,爬到了床头,窸窸窣窣的插吸管喝奶茶,吃蛋糕。
他喜欢吃甜品,喜欢慕斯奶油在他嘴巴里化开的滑腻感觉。
少喝?
坚决不听秦郅玄的。
他偏要多喝。
他恨不得闹肚子。
果不其然,喝多了冰的,时茭半夜就开始腹痛。
秦郅玄在阳台处跟人通电话,神色焦急,担忧的望向床上蜷着肚子,面露痛色的时茭。
“嗯,那你快些过来。”
草草叫了医生后,又去给时茭接了热水。
“喝点热水暖暖肚子。”
时茭喝了两口就不想喝了,不舒服得很。
秦郅玄冷戾的眉宇见怒气未消,威慑起来,周遭气压极低,时茭都得看秦郅玄的脸色,又喝了两口。
“都叫你别喝完。本就有点低烧,喝了那么多冷的,可不得痛得死去活来?”
时茭本就觉得委屈,挨了骂后,更是不想认错。
他现在可会甩锅了。
“还不都怪你!”
“我是因为你才发烧的。”
“奶茶也是你给我买的,我只是不想你的好心被浪费才喝完的。”
“你要觉得是我的错,那你再罚我好了。”
“你别给我叫医生,你让我痛死算了。”
还挺会胡搅蛮缠的,把错误全推给了秦郅玄,明明是自己嘴馋,却摘得干干净净,还卖够了可怜。
秦郅玄也有理由说是时茭的错,可见人小脸惨白,额头直冒冷汗,眨巴着莹润,又觉得和时茭争论对错完全没有意义。
“好,不怪你,都是我的错。难不难受,我再给你揉揉肚子?”
秦郅玄的手掌很大,一下就把时茭的腹肚覆盖住了,轻轻揉动,确实缓解了一点时茭的痛感。
时茭惯会恃宠而骄:“我明天还要喝。”
秦郅玄:“喝,我给你带。”
医生来了后,给时茭开了药,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夜里,时茭背对着秦郅玄,不愿意给秦郅玄好脸色。
秦郅玄凑近他,挨一下他的后背,他就往另一边挪,跟避脏东西一样,不想让秦郅玄碰着他。
秦郅玄气极反笑:“都要掉床下去了,还躲呢?”
然后一把将人从床沿边捞回来,依靠蛮力,钳制在自己胸膛里。
时茭反抗后被秦郅玄镇压,又受了威胁。
“本来想让你休息一天的,再闹的话,等下我可不保证我没了睡意,会做出什么变本加厉的事儿来。”
“禽兽!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
威胁奏效,这下才算消停。
时茭平时用的沐浴露大多是花香味儿的,秦郅玄准备的是时茭用得最多的一种,山茶花。
他嗅着时茭身上的清香,感觉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伴着这股幽香入睡,秦郅玄身心都格外舒畅。
一连几天,时茭都被被动圈禁在卧室内。
他尝试着出门,却在家里看到了两个帮佣阿姨,别墅外更是有几个黑衣保镖。
时茭脸皮薄,当即裹着被单灰溜溜逃回了卧室里。
又觉得不行,他不该这样窝囊。
他得主动出击。
阿姨正在厨房内忙碌,准备着他中午的食物,时茭一点点拘谨的靠近人,整个人都像小兔子,胆怯得拘谨。
“阿姨。”
阿姨知道家里除了秦郅玄之外还有一个人,就是她每天去送饭的那间卧室。
“是想要吃什么吗?你说,我给你做。”
阿姨很和蔼,笑呵呵的眉眼格外有亲和力。
时茭臊红着脸,慢慢走近,鼓足勇气开口,却不敢太大声:“能不能给我一套衣服,谁的都行。”
阿姨犹豫了片刻,又因为时茭的眼神太哀怜了,动了恻隐之心。
得了衣服,时茭又有了别样的心思。
“阿姨,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借我一下。”
报警把秦郅玄抓起来,让秦郅玄去蹲大牢。
这下,阿姨满是为难的拒绝:“先生有吩咐过,你吩咐的,除了我本职工作的,其他一概不能答应。”
给时茭衣服,都已经是她自作主张了。
“好叭。”
被拒绝后,时茭也有点失落,抱着衣服回了楼上。
秦郅玄回家后,看见的就是一个穿着花衬衫和灯笼裤的时茭。
显老的衣服被时茭穿出了海滨度假风。
秦郅玄每天下班都会给时茭带点吃的,今天也不例外,带的是烤串。
时茭喜欢被投喂的感觉,但不喜欢被圈养。
这与坐牢的区别,就是生活条件好。
其实,如果抛开这是虚拟世界,时茭也乐得当个吃穿不愁的废物,整天宅在家。
如果秦郅玄不这么欺负他就好了。
他屁颠屁颠的凑近秦郅玄手里的吃食,闻到了勾人味蕾的香气,然后一脸期待。
时茭仰头,圆眸鼓鼓的。
秦郅玄捕捉到时茭脸上的笑,目光落在时茭衣服上,语气佯装斥责:“谁给你的衣服?”
时茭暗叫不好,可能要连累那个好心的阿姨了。
小脸一拉,又去扯秦郅玄的衣角,轻了语气,吴侬软语。
“你别怪她,我求她给我的。”
“我明明都已经很乖了,但你还是不给我。”
秦郅玄抬手,掐起时茭削尖的下巴,调侃反问:“乖?你哪里乖了?也就这张脸长得乖。”
实则一点都不乖,心眼子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