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劳燕分飞
作者:懒庐书生   鹤鸣于九天最新章节     
    白鹤鸣和梅慕雪各自亮出了宝剑,摆开了架势,要与那“辽东双侠”之一的张让尘一决高下。
    起初,张山并未拿任何兵器,空手与白、梅二人过招,并非是他托大,而是他已经好多年未曾用过兵器了。可是今天打着打着,他却发现这两个小娃娃比想象中厉害了许多。
    张山顿时来了兴致,他先是连攻几掌,将白、梅二人逼退了几步,而后快速掠到杨暮沉身旁,夺过她手中的佩剑,道:“借你的宝剑一用!”
    一剑在手,张让尘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周遭人立刻感受到了那种来自于绝顶高手的威压。白鹤鸣与梅慕雪对视了一眼,剑势也跟着一变,三人瞬间又斗在了一起。
    张家剑法、落雪剑法、望梅剑法皆是当世绝技。张家剑法大开大合,剑气磅礴,张山全力施展开来,真有那千军万马之势。而落雪剑法与望梅剑法则轻灵飘逸,矫若游龙,恰似流云飘动,山间溪流。一时之间,竟是难分高下。
    这是一场赏心悦目、酣畅淋漓的对决,如诗、如舞、如风、如雨、如雷、如电!
    旁观者皆瞪大了双眼,生怕错过了一招一式,又暗自庆幸,亏的与之交手的不是自己,不然早已死在了他们的剑下了吧!
    一千招之后,三个人才暂且分开,张山哈哈大笑道:“痛快!太痛快啦!两位小友,你们年纪虽小,可武功却都是顶尖的!尤其是你这小子,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啦!”
    白鹤鸣与梅慕雪更是对张山的武功佩服不已。白鹤鸣道:“张前辈过奖啦!比之您,我们还差的远呢!”
    张山摇了摇头,道:“你也不必谦虚,老夫生平从不妄言!我说你们行,你们就肯定行!不过,我受人之托带回公主,今日必须要与你们决出胜负才行!”
    三个人又斗在了一起,又是七八百招,三人皆有力竭之势,尤其是梅慕雪,身上已是香汗淋漓。他们谁也没注意到,有两个人慢慢地靠近了战圈。
    转眼,百十来招又过,那二人趁着白鹤鸣和梅慕雪不备,分别挥出凌厉的一掌拍向他们的后背,显然是搞趁机偷袭。
    张山见之一惊,大声提醒道:“小心!”
    白鹤鸣与梅慕雪随即感知发生了什么,急忙撤剑向旁边躲闪开来。张山的剑贴着白鹤鸣的鬓角扫了过去,削断了他的一丝黑发。幸亏张山收剑及时,才没有伤到他的俊脸。
    待白、梅二人转过身来,才看清楚偷袭者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可以肯定他们不是汉人,也不是女真人,至于他们的长相,还真是一言难尽!
    还没等白、梅二人说话,张山便率先怒道:“北海双煞,你们干什么?!”
    “大汗有令!活捉这两个人回盛京!”其中一人道。
    听到“北海双煞”的名头,白鹤鸣没觉着怎的,梅慕雪却暗中吃了一惊。
    “北海双煞”是异姓兄弟,老大姓覃名谦,是个大胖子。老二姓岑名逊,是个小瘦子。兄弟俩名字叫的挺好,实际上是既不谦也不逊,一样的身材矮小、面貌丑陋不说,更是一样的阴险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同时,二人的武功修为也的确极高!要不怎么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我不管你们是奉谁的令!也不管你们要抓谁!在我跟人比试的时候,你们在背后偷袭就是不行!”张山再次怒道。
    “不行,那你又能怎么样?现在的你已是筋疲力竭,真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吧!你确定还能跟我们兄弟动手吗?张让尘,既然大家共事一主,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为好!”岑逊阴恻恻地道。
    “你大可以试试!”张山扔下手中长剑,怒而挥出双掌道。
    见此情形,覃谦迅速移动到了岑逊的身后,双掌贴上了他的后背,而岑逊与张山的双掌碰在了一起。这是二人赖以成名的绝技“天衣无缝”,相当于将二人的内力融为一体对敌,威力倍增。
    果然,覃、岑二人脚下未动分毫,而张山后退了一大步,虽然他极力忍耐,少顷,还是吐出一口鲜血。
    “张前辈!您怎么样?”白鹤鸣和梅慕雪齐声惊道,并上前扶住了他。
    “死不了!”张山缓了口气道。
    “卑鄙之徒!你们不是要抓我吗?那就来吧!”白鹤鸣怒道。
    “两个老不羞的丑鬼!肥猪、瘦猴、矮冬瓜!就会搞背后偷袭这种小动作!想要抓姑奶奶,恐怕你们还没有那个本事!”对于覃、岑这种无耻之徒,梅慕雪嘴上可不会饶人。
    覃谦和岑逊都气炸了,原来,二人平生最恨有人说他俩矮和丑,今天,非要弄死这个小丫头片子不可!
    白鹤鸣和梅慕雪与北海双煞斗在了一起,两柄宝剑对战一双三尺月牙铲。
    本来,以白、梅二人的武功收拾北海双煞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他们刚与张山大战了一场,体力消耗过巨,不多时,便已险象环生。
    白鹤鸣心知这样下去不行,深悔他们不该鲁莽行事,便道:“雪儿,你先走吧!去搬救兵!”
    梅慕雪充耳不闻,白鹤鸣有些急了,稍一分心便被覃谦抓住了破绽,一铲扫向了他的前心。白鹤鸣靠着那绝顶的轻功,才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可那边的梅慕雪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岑逊的铁铲已完全压制住了她的剑。而覃谦看准了时机,准备一铲拍向她的后脑,置她于死地。
    白鹤鸣见此情形,目眦欲裂。他拼尽全力挥出一剑,磕断了岑逊的铁铲,用左手将梅慕雪推向了一旁。可是,却再也躲不开覃谦的铁铲,胸前被划出好大一条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事情发生在旦夕之间,待大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上的表情各异。
    “泽霖哥哥!”
    “小娃娃!”
    梅慕雪和张山同时叫了一声,梅慕雪快步上前扶住了白鹤鸣,张山则迅速封了他的几处大穴,防止他失血过多。
    杨暮沉虽然没有出声,脸上却也闪过一丝担忧之情,只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并没有人发现罢了。
    北海双煞待要乘胜追击,一举拿下白鹤鸣与梅慕雪,最好是二人再反抗一番,他们一个“不小心”,直接杀了一了百了。
    梅慕雪和张山虽已是强弩之末,却还是挡在了白鹤鸣前面。
    “张让尘,你是要和我们兄弟作对到底吗?”覃谦寒声问道。
    “哼,是又怎么样?”张山蔑视地道。
    “那就别怪我们兄弟心狠手辣了!”岑逊阴森森地道。
    “覃先生,岑先生,二位似乎没有将我父汗的命令放在心上,更从来没有将我这个公主放在眼中啊?”许久不见动静的杨暮沉终于开口道。
    “公主,你这话是从何说起呀?”覃谦皮笑肉不笑地道。
    “我父汗的命令是将这二人活捉回盛京!而我又与这二人有大仇,怎么能让他们就这样轻易的死掉呢?更何况,张先生可是父汗的座上宾,众旗主、贝勒皆对其尊敬有加!然而,我观两位对张先生可是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啊!”杨暮沉缓缓的将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没有!我们兄弟绝无此意!我们这就是要活捉他们,带回盛京交给大汗和公主处置!至于张让尘,我们兄弟与他无冤无仇,只要他不再出手阻拦我们为大汗办事,我们又岂会伤他!”覃谦心中暗恨,面上却赔笑道。
    “这样最好!张先生,我看你还是退开吧!让我们把这二人带回去,交给父汗!”杨暮沉道。
    张山没吱声,而是和梅慕雪一起又与北海双煞动上了手,不多时,两人身上便一一挂了彩,显然是撑不了多久了。
    白鹤鸣见此情景,心中暗急,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随即便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原来,他在磕断岑逊的铁铲之时便受了内伤,只是一直强忍着。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梅念恩率领梅家堡的高手赶到了。双方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一场大混战下来,梅念恩他们倾尽所能,也只救下了梅慕雪,而重伤昏迷的白鹤鸣,则被杨暮沉他们带回了盛京。
    当白鹤鸣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身在盛京皇宫的某处。后来,他才知道这里是掌管刑名的地方,叫做“尚方司”。他不是没想过要逃出去,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白鹤鸣被软禁在了尚方司,起初,除了一日三餐送饭的差役,他没有见到任何人。几日之后,待白鹤鸣能慢慢下地走路了,便有人来给他梳洗更衣,并言道,大汗召见。
    白鹤鸣被人带到了皇宫的大政殿,见到了不少的人。女真的传奇人物,大汗努尔哈赤居中端坐在龙椅之上,下首依次是四大贝勒、八旗旗主和众位公卿大臣。再往下,就是前来投效大金的各路武林人士、江湖豪杰,各国、各民族的人物都有。
    白鹤鸣心中暗道,无怪乎这女真日益强盛,努尔哈赤帐下果然是人才济济。
    杨暮沉坐在了八旗旗主的下首,而张山居然坐在了她的对面,地位显然是在众位公卿大臣之上。在张山的身旁还坐着一个儒生打扮的人,面容与其有几分相似,白鹤鸣想着,他应该就是“辽东双侠”之一的张川,张辞盈。
    押解的差役对着白鹤鸣喝道:“见到大汗,还不跪下!”
    “哼!”白鹤鸣昂着头,当然不可能那么听话给异族下跪。
    两个差役对着他的后腿猛抽了几下,再次喝道:“跪下!”
    白鹤鸣忍着剧痛,一声不吭,依旧把胸膛挺得很直。
    两个差役待要再下手,努尔哈赤一摆手,道:“罢了!”
    白鹤鸣长相俊美,武功又极是高强,年纪轻轻就已名动江湖,很容易让人见之便顿生好感。
    努尔哈赤是个爱才之人,更具慧眼识珠的能力,白鹤鸣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眼就看了个八个九不离十,随即便起了招揽之心。只是,这小家伙的性子实在是太倔了,得好好磨一磨才行。
    想到此处,努尔哈赤沉着脸道:“你叫白鹤鸣是吧?朕听下边的人说,我大金在中原的多处暗探据点毁于一旦,你似乎出了不少的力?”
    白鹤鸣心道,他这样说也不算错,自己的确是出了不少力。便道:“你说的不错,我身为汉家男儿、大明子民,为国除患那也是理所应当!”
    “还有,沉儿他们辛辛苦苦得来的二百万两银子,也被你伙同梅家堡那群人给诓了回去?”努尔哈赤又道。
    “你这个‘诓’字用的可不准确!这银两本来就是属于我大明边军的,是你们先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夺了去,我们这样做,也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白鹤鸣道。
    “大胆!”
    “混账!”
    “狂妄之徒!”
    “臭小子,敢跟我们大汗这么说话!你死定了!”
    ……
    努尔哈赤还没怎么样,他下面的人倒是气的够呛,说什么的都有,各种语言层出不穷。
    白鹤鸣索性眼睛一闭,往那一站,也懒得同这些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正是: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