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小风便带着兼达，兼达带着产品宣传手册，进地铁，坐公交，在市区郊区到处转悠。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在一个已经被各家业务员跑了成千上万遍的地方，一家私营企业的中低端小品牌，是根本不可能产出新业绩的。
    但这无关紧要，他们要的，只是兼达业务水平的不断提升。
    转眼到了月底，又要去跑车送货了。
    老板娘对经理说道：“这次就兼达跟你一起吧，让他也熟悉熟悉情况。”
    经理能有什么话说，毕竟是人家给他发工资的……
    司机，经理，兼达，三人出发后，老板娘对小风说道：“他们不在，你就在公司休息休息吧，别出去跑了。”
    小风摇头，“拿着工资，在家玩，我心里不踏实，还是找点事做吧，要不，我去厂里帮忙？”
    老板娘笑道：“厂里的事有厂里的人做，你歇歇就行。”
    正说着，工厂专门负责开面包车送货的司机小杜进来拿今天市内送货的单子。
    小风起身，“不如我去帮忙送货吧，帮着上上货，卸卸货。”
    老板娘无奈，笑道：“那就去吧，你真是闲不住……”
    面包车在路面飞驰，车外热浪袭来，小风问道：“怎么不开空调呢？”
    小杜声有抱怨，“风扇坏了都没修，还有空调，你是不知道老姜有多抠门……”
    小风看头顶的小风扇摇摇晃晃，想起很多时候一句话便能惹出是非，便没有多说。
    到了厂里，二人照单点货上车，出来一家一家送了货，又回了工厂。
    笼子里的大狼狗见到小风，顿时高兴起来，四处转圈，时不时看着这边吠两声。
    小风来到笼边，“黑背，莫非你还认得我？”
    黑背扬扬脑袋，吠了一声。
    “那就带你出去跑跑……”
    小风打开小铁门，解开铁链，带着它出去河边溜达了一圈。
    回来后，小风见车间地上散落着一大堆机油瓶子，九姑娘和几人正在忙着，“这是干什么呢？”
    九姑娘答道：“打码呢。”
    “打什么码？”
    “生产日期呗。”
    小风见那操作简单，便加入其中，“我也试试……”
    他将大小形状颜色相同的瓶子摆放在一起放在传送带上，那边机器“吱吱吱”响着，瓶身就被打上了“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 合格”的字样。
    然后是罐装，四个瓶子一组，按下按钮，油嘴“呜呜呜”地响着，四个金黄金黄的油柱直入瓶口，等到容量足够，“咚！”的一声，罐装就自动停了。
    右边是盖盖子，一个长柄把手，对准瓶口往下一压，稍停几秒，“咔嚓”一声，盖子就盖好了。
    旁边是装箱，封封条。
    看这几道工序都是人工操作，小风不由得问道：“我看电视上不都是自动流水线么，姜总怎么不搞那个？”
    九姑娘答道：“这些都是老姜买来机器自己做的，他都嫌贵，还搞那个，你想不啦？”
    小风惊呼道：“他自己做的？”
    “是啊！这里面所有东西都是他自己设计做成的，为了做这些东西，他买了切割机，焊机，氧气罐，各种钢材钢管，各种五金工具……还有公司标志，各种产品的包装图案，全都是他自己用电脑软件设计，然后让别人打印的。”
    小风看着不远处工具专区里各种各样的工具和一大堆钢材，心生感慨，“真没看出来，他还会这些！”
    九姑娘答道：“呵呵，这样不知道要省下多少钱！他可聪明着呢！”
    小风听了，回想起姜总、老板娘和经理、司机之间的对话，顿时明白，那都不是机缘巧合、张口就来，全都是见机行事、蓄谋已久、有意为之啊！
    那我呢？
    假如真有那么一天，经理走了，我取代了他的位置，到时候他们会不会那样对我？
    想想姜总多次暗示经理出去跑业务，老板娘却叫我在公司休息休息，这态度明显不一样，我想，应该……应该不会吧？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对我一个新员工这样？
    要说业绩，我的还没到经理三分之一……
    几天后，他们送货回来了。
    兼达高兴地说道：“我开了两个客户，卖了1000多！”
    小风由衷地高兴，“好！好！”
    兼达跟着小风出去外面跑业务时，聊到开单的话题，“为什么同样的店铺，经理和你都去过，没有开单，我去了，就开单了？”
    小风答道：“说的是，我也想不明白。”
    “要我说，有两个原因，一是火候到了，就差临门一脚，我去了，事就成了。二嘛，就是王八对绿豆，各人性格喜好不同，看对眼了，就成了。”
    小风点头，说了自己的疑惑。
    兼达答道：“这个简单，因为你为人实在，做事认真，这次出差几天，我就感觉到经理这人偷奸耍滑，不太靠谱，客户和老板肯定也有这种感觉。”
    小风点头，“你觉得你我能在这公司长期发展吗？”
    兼达哈哈一笑，“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老板都是聪明的，人来人往，不过都是利益而已……”
    小风听了，若有所思，“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