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
冯云。
简单易懂。
风云台,冯云设计的玩耍之地,分内外两处。
内是赌博盘口,外是寻常人家的玩耍之地。
外,各种的珠宝首饰,衣裳布料,琴棋书画,笔墨纸砚。
内,各种的赌博盘口,只是和旁家的赌博不同的是,风云台分甲乙丙三处,各有赌资不同,还有每日限额赌资,更还有一幅大字横挂: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也不知道是因为有耳目灵光之辈知道这是镇国公府的产业,还是说冲着这八个字,总之内里的赌博之地每日都热闹的紧。
早有护卫通知了春晴,冯云直接被请到了最深处的雅间。
上好的茶水,各色的小食,还有隐隐冒着热气的点心摆在桌上。
冯云看着叩拜行礼的春晴,嘴角抽搐。
“你,越发圆润了。”
春晴很有些不好意思,讪笑:“奴婢这般,也少些麻烦。”
冯云拧眉。
她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能在她身边侍奉的丫头姿色哪里会差,虽说风云背后是镇国公府,但春晴不过是府中派出来的一个女管事,能少些麻烦还是少些麻烦。
“若是有人欺负你,尽可告诉我。”冯云叮嘱道。
“是。”
春晴笑的咧开嘴。
冯云眯眼。
怎么觉得她这笑容跟她有点儿像?
“噗。”冬怜忍笑。
冯云瞪过去:“笑什么!”
冬怜忙摇头:“奴婢就是觉得春晴颇得主子真传。”
嘿,找打!!
冯云扔了几块儿点心过去。
冬怜伶俐的接住:“谢主子赏。”
春晴笑的前仰后合。
她羡慕冬怜能跟随在主子身边,可她更喜欢成为主子的耳目,为主子办事。
……
春晴奉上了这些时日风云台的账目。
冯云翻阅。
风云楼是收集消息情报,风云阁是亦是如此,可说到挣钱只有风云台。
方子墨给她的银钱大都也放到了这里。
她总要为金主负责。
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内里的赌场就不要说了,即便是有那么警示的大牌子在,收益也仍是百倍。
难怪她那个时候赌博和毒品一样都是被禁止的。
外面也挣钱,如今正是各处的士子进京,穷人家的士子或许就靠着千里迢迢带来的笔墨进考场,富贵人家的士子怎么也要来几套充充场面要么人情往来。
果然做生意挣钱,当老板更挣钱。
可惜了上辈子她勤勤恳恳一辈子都是打工的命,也没有资本开店,要不然何至于年纪轻轻的又重来一世?
“去取一套小女郎喜爱的砚台,清丽一些。”冯云吩咐。
“是。”
稍许,春晴就取来了一套冯云所说的砚台。
清莲浮动,飘逸动人。
冯云点头,这个砚台,小白花见了一定喜欢。
“女郎可是要送与二小姐?”春晴问。
“不错。”
“女郎,奴婢前几日见到了二小姐院里的下人寻人。”春晴道。
“寻谁?”
“说是姓韩的士子,出自江阴。”
冯云沉眉。
江阴,韩姓士子。
小白花上辈子认识的很重要的人?
“可寻到了?”冯云问。
春晴道:“是,今儿个告知的二小姐,就住在咱们风云阁丙字号,四人一铺,家中略有贫寒。这几日似乎有贵人看中,家资丰厚了些,适才奴婢看到他也进了风云台。”
冯云起身,冬怜连忙的掀开窗帘。
这间雅室是春晴平日里办公所用,从窗户往外看,风云台大多的铺面都能看得到。
“主子,那边穿着青月白衫年纪不大,头上缠着青色头巾的郎君就是。”
随着春晴的指点,冯云很快见到了那个韩姓士子。
韩姓士子在风云台探头探脑,像是在找寻什么人。
这人,好像见过……
冯云一拍脑门。
韩姓士子,韩休杰。
“是他?”冬怜也认了出来。
“认得?”
“那日在西山寺,他就唐突冒失说咱家女郎像极了他梦中之人。”
“什么?竟是如此无耻之辈!”
春晴恼火。
冯云失笑:“我又不是倾国倾城,说不定人家梦里真的有绝色美人儿呢。”
“主子就是国色天香,不成,奴婢把他从风云楼赶出去。”春晴道。
“不必,二姐姐也不是寻他吗?总不能叫二姐姐寻而不得。”
……
窗下的江阴士子韩休杰全然不知自己早已经落入冯云的眼中,四下张望着找寻那酷似梦里的人儿。
这几日,他越发的相信曾经梦里的女子就是她。
今日,他又看到了。
不会看错,定然是她。
可这据说是京都内最繁华之地的风云台之外,他已经转了两圈,可怎么还是没有寻到?
韩休杰看向通往内里的那条人满为患的长道,道上的八个字显眼又无用。
她会在里面吗?
韩休杰往长道走去,就在要踏上长道的前一刻,韩休杰眼角看到了左侧楼上下来一行人,被围在其中的赫然就是头戴着帷帽的小女郎。
是她。
韩休杰急忙的跑过去。
在侧的护卫拦住。
京都之内,还鲜少瞧见这么不顾死活的家伙。
“止步!”
“女郎,是我,在西山寺,偶有得见。”韩休杰低呼。
四周的人闻声侧目。
不少人都认得镇国公府的护卫衣衫。
冯云唤过冬怜低语。
冬怜应诺,走到护卫近前,隔着护卫问道:“何事?”
韩休杰窘迫不已,整了衣衫行礼:“寒生见过女郎,那日幸得女郎,寒生方得贵人看中,不知何以为谢,此乃寒生亲自雕刻而成,还请女郎收下。”
一个包装简单但明显看得出认真仔细收拾了的盒子出现在韩休杰的手上。
韩休杰雕刻的东西定然是在盒子里。
冬怜回转,冯云又低声说了什么。
冬怜再上前:“我家女郎说了,汝勿要辜负切身之才,若有幸为国效力,方是幸事。”
遂转身示意。
四周的护卫上前,请韩休杰退离。
韩休杰只得退。
冯云一行人离开,韩休杰仍久久遥望。
冯云头戴帽围,远远的似有劝声起:“这位士子,人家是镇国公府的女郎,不要想了。”
“什么?镇国公府?”
惊愕之言,颓然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