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林晚晚带上南汐她们四人,又带上林九林文他们,先行去往京城。
出发之前,先给傅君亦去了封信,说她们已经去往京城,若他有事的话,不必着急回京,她这次只是先去看看。
当傅君亦收到信件时,林晚晚她们已经到了,正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
“姑娘,天色已晚,咱们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出去转吧!”
“好,我也有些累,你带林九他们下去吃些东西吧,我想先睡会觉。”
“好,姑娘好好休息,有事喊我们就好。”
这一路坐马车颠的她整个人都快散架,哪还有心情欣赏沿途的风景,能忍住不吐就算好的……
她跑去床上,闭上眼就开始补觉。
第二天,睡的饱饱的,要了一大桶热水洗了个澡,好好捯饬一番,下楼去吃了些东西,这才带人出去溜达。
她觉得府城已经是够繁华的了,但与京城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处处街道纵横,商铺林立,香车宝马随处可见,金翠耀目,罗绮飘香,城内四河流贯,周边楼阁林立,摊贩更是摆到了桥上,沿至而下。
“我滴个乖乖,可算是开眼了!”
“姑娘,这京城也太繁华了吧!什么都有卖的,好东西更是随处可见!”
林晚晚合上张大的嘴巴,对林九说:“你们快去帮我找找伢行,不行,我得买房买铺去!”
放着日进斗金的生意不干,这不是大傻子吗?
她们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地方。
里面的伙计看到人,全都凑上前询问,十分热心,不曾貌取人。她仔细想想也觉得应该如此,京城里达官贵人这么多,万一不小心得罪人,可就真吃不了兜着走。
林晚晚见这些人都是老油子,就挑了个年纪大些的,他年纪大,还能在这里做工,可见是个有本事的。
“姑娘,你是想租宅子还是想租铺子?”
“老伯,我想先看看再决定,您能带我先去看看宅子吗?”
“可以,可以,姑娘请稍等,我叫上徒弟一起去,哎呀,腿脚不利索,见谅啊!”
等了一会,老头带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少年走过来。
“这是我小徒弟阿三,不太爱说话,但很是勤快,干活麻利,我平日里啊就带他一起去见识见识,省的不会说话。”
林晚晚没说什么,点头应下。
这师徒二人带她们逛了好大一圈,一句抱怨的话都不曾表露,不厌其烦的带她们相看。
走到一处大宅门前,阿三立马跑去开门,打开侧门请他们进去。
林晚晚走进去打量起来,这处宅子看起来年久失修,大约荒废已久,到处杂草丛生,池塘里的水都污了,若是翻修的话也需要不少银子。
“姑娘啊,既然走到此处,不妨进来看看,这处宅子以前是一位高官安置外室的,后来因犯事被贬,她妻子赶走外室,把这处宅子变卖,一家人去了偏远之地。这宅子啊占地十五亩,在京城里也算是大宅院了,啧,可惜啊,就这么荒废了。”
“这处宅子这么好,当时为什么会没卖出去?”
“卖出去过,因低价售卖,当时几家伢行都抢疯了!为了炒作此处,各出奇招,最后都闹到官府,官府不得不出面解决,罚了些银两,并将此处宅院罚封五年,五年内不得出售买卖。唉,你瞧,荒废成这样,哪有人愿花银子买啊!有这个钱重新建一处都够了!”
“老伯,这处宅院这么大,只怕不便宜吧?”
他背着手,看着宅子说:“东家说五千两银子,不议价,当初到他手也差不多如此,谁能想到砸手里了!”
“哦吼,确实不便宜,刚刚看那个小点的才一千多两,而且还不用翻修,直接就能住人!”
“是啊!所以我才带姑娘来看看此处,这里哪有那处省心啊!京城之中寸土寸金,我带你看的这几处已经很便宜啦!”
林晚晚垂头叹了口气,有这钱她都能在庄子上盖好几座大宅了!京城里果然什么都贵!
“老伯,麻烦您再带我去看看铺子吧,这宅子我再考虑考虑。”
“行行!”老伯痛快应下,又问道:“铺子你想看个多大的?”
林晚晚想了想,既然都准备在京城开铺子了,那肯定要开最好的!
“有没有大些的酒楼?地段好的!”
“有是有,不过,价格可不便宜啊!而且,地段好的地儿都有老牌酒楼坐镇,你若想开酒楼可要好好思量思量啊!”
“没事,你尽管带我去看,今日不管成不成,都不会让二位白忙活一场!”
“哈哈哈!那就先谢谢姑娘了!”
老头带她们来到河边的商铺,“京城啊数洛河两边的铺子最好,白日里不仅能欣赏街景,到了夜里啊这水景也数一绝!各大画舫停在洛河中,哎呀,那嗓音模样0,勾魂呦!”
她转头望去河边,见水道宽阔,确实能并排四五条大船的样子,看来这夜景也十分热闹。
“好了,咱们到了,阿三,快去开门!”
林晚晚跟着他们看了好几处酒楼,一打听价钱,呵,最少一千两起步,连晚香阁地方大都没有!
最后,她定下一处三层酒楼,在京城最大的洛桥旁,因关门没多久,倒是还能入眼,里面也十分宽敞,一楼摆了二三十张桌子,二楼三楼的包间就有十六间,还有大小厨房,后院十间房,已经很好了,嗯,价格也很好,要三千二百两呢!
还要了处小些的三层商铺,隔了河边有个两条街,位置也很好,价格嘛两千一百两。
她左右一想,反正已经花了,再多花些也一样,以后再努力挣钱就是,于是连那处大宅子也一并买下。
那师徒二人乐开了花,谁能想到看着不起眼的小姑娘会这么大手笔!立马回去告诉大管事。
大管事听后,赶紧将人请进会客堂,上茶点招,林晚晚一顿操作猛如虎,将价格砍到九千五百两。
给了那两个伙计三十两,这里抽成要十两银子起步。而且,她还有五百两的赋税要交,真是太狠了……
京城伢行不像她们县城,人家家大业大的,看见合适的会直接先买下,然后再高价往外出,赚取差价钱,一单就挣一千多两也是有的,着实厉害!
签完契,老伯又带她去市易司交赋税。
“姑娘,你开酒楼卖酒不?”
“卖呀!怎么,还有什么手续不成?”
老伯点点头,解释道:“要的!若是从各个酒坊买酒,需要和市易司报备,若是自己家酿酒,要把开酒坊的证明拿出来,再交一份保证金,这样就可以正常卖酒了!”
“这样啊!多谢老伯提醒!”
呼,还好857之前升级了,想要什么她一想就能拿出来,不然,还要再跑一趟!
她背过身去,借着从怀里掏银子的功夫,将证明也一并拿出来,进去找官员办理。
市易司里人特别多,她等了好长时间才排上号,交了税,正准备交保证金,却被人告诉不予通过,因她是女子。
谁能想到,京城之中还搞歧视女人!林晚晚忍住火气,塞给官员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大人,我家中父母已故,就剩我一人,实在是没办法,眼看酒楼就要开张,您通融通融,帮忙想个办法成不?”
“你这!我也是头一次遇上,唉,你等等吧,我去跟大人汇报一下!”
过了好一会,那官员才回来。
“跟我来,我们监察大人要见你!”
林晚晚一听有戏,连忙跟上去。走进后堂的小屋里,只见一个身材圆润似球的男人坐在书案前处理事务,见人来了抬头瞥了眼,让带她来的官员出去等着。
“就是你开的酒坊?从何地来的?”
林晚晚在袖子里暗暗握紧拳头,面上却低眉顺眼地回道:“回大人,小女云洲云安县林家村林晚晚,那酒坊也开在我们县,不知道京城的规矩,还望大人通融通融!”
说完她从袖子里掏出五百两银票,放在书案上。
他看也没看桌上的银票,听着这名有些耳熟,仔细回想着。
突然,他一拍一桌,大喝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做水碓得皇上恩赏的女子是不是!还有千斤粮,也是你弄出来的!是不是?”
林晚晚被他问的有些懵,张口回道:“大人怎么知道?”
他扶着桌子,笑着站起来,把银票塞回给她。
“皇上最近十分高兴,前几日在早朝时还夸赞你呢!你可是大功臣,这银子本官可不敢收,行了,不就是卖酒嘛,本官批准了!等回头酒楼开张可得请本官吃酒去!”
“一定一定!大人可是帮了晚晚大忙,必然要请大人您的!”
“哈哈哈!好,文言!你去带林姑娘正常办理就行,不必担心!”
“多谢大人!那小女就不打扰大人了!”
路上那官员觉得银票有些烫手,想退还给她。
“大人帮了我大忙,这钱就当是我请您吃酒了,不必在意,若不是您,我怎么会这么顺利!”
他顿时满意极了,对待林晚晚也更加耐心温和,很快便将证明开好,林晚晚交上二百两保证金,拿过证明放进袖中。
见那老伯一直在等着她,又给他十两作为跑腿费。
回去之后,跟南汐她们说了此事,所有人都有些不安。
“姑娘,这京城太黑了!不然咱们还是回县里吧!”
“你想啥呢!姑娘院子铺子都买了,哪能说回去就回去!”
“可,可这也太吓人了,说不让咱们卖就不让咱们卖!若以后有人想对付姑娘,还不一定能干出什么事来……”
林晚晚拍拍南星的头,“既来之则安之,没事的,你们只要记住,这京城不比咱们县城,做事说话要处处小心,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祸从口出知道了么!”
“是姑娘!我们记得了!”
林九也很赞同她说的。
“姑娘,不必再担心,你手中的证明是有市易司大印的,既然已经得到市易司的认同,旁人想借此做文章也不敢。这市易司直接听命于皇上,所以才敢揣度皇上的喜好办事。”
“原来如此!”林晚晚恍然大悟,听完林九的解释,突然也不那么怕了。
第二天,她就去找木匠工匠,把这一院两铺全都按她的想法翻修,不打造成全京城最亮眼的存在,都对不起她花的银票票!
一日,她刚刚睡醒,南汐就在外面敲门喊她。
穿好衣服打开门,南汐端着水盆匆匆走进来。
“姑娘,你猜是谁来找你了?”
林晚晚不顾脸上的水珠,睁着眼睛说:“傅君亦回来了?”
南汐摇摇头。
“是沈大公子,沈漓!”
“哼,他怎么知道我来京城了?”
她虽然面上没显露,但心里高兴极了。
“沈公子肯定有他的办法,姑娘今天想梳个什么发髻?”
林晚晚坐下来,对着铜镜看了会,说道:“单螺髻吧,把木簪换成玉簪花,我想想,衣裳给我拿那套浅绿色的!”
“是是是!姑娘别急,咱们一样一样的来!”
收拾好后,她下楼看见在马车前等候的沈漓,于是快步走过去。
“漓哥哥,好久不见!”
沈漓见到她后,目光温柔,温声道:“我也是才得知你来了,就四处打听你住在哪,方才刚巧碰见林九,他才带我来这里,走吧,我接你去我那住。”
“哈哈,行啊,漓哥哥可得好好安顿我!”
“好。”
路上,沈漓跟林晚晚讲了他的身世,以及被沈相认回的事情。
“啊?你们俩小时候这么惨啊!那沈墨的父母呢?”
“还不曾打听到,日后慢慢寻吧,这种事情急不来。”
“也是,那漓哥哥要带我去相府住?”
“嗯,我祖父正好也想见见你,前段时间咱们县里送来的粮种,把他老人家急得衣衫不整地跑进宫,高兴极了,听说你来了京城,一直催我带你去见他。”
林晚晚紧张的搓着手,心虚道:“那个,我这突然登门,什么都没准备,不太好吧……”
“哈哈哈哈!”沈漓突然笑起来,“晚晚不用紧张!我祖父很随和,礼我也替你备好了,你安心去就好。”
她趁机做了几个深呼吸,嘴硬道:“没事!我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