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年朗的话。
闵怀羽的情绪瞬间被仇恨和怒火点燃。
他二话没说就一掌拍向年朗。
年朗甚至没有躲避,硬生生挨下这一掌。
他被打飞出去,最后撞到墙上又摔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闵怀羽正准备继续出手,却被其他几个鬼修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谁再拦我,我一概当成年朗的同谋!与你们不死不休!”
年朗咳了两声,开口道:
“你要向我复仇,我认了,这事本就是我做下的,我不会反抗,但是之后呢?”
“你杀了我又如何,你一个人怎么向整个云家复仇?”
听到年朗的话,闵怀羽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让自己尽量冷静。
“你这话什么意思?”
年朗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身。
“等事成之后,无论你想怎么处理我,我别无怨言。”
“但在那之前,我们有个共同的仇人,云晟山才是最难对付的人,我们得先把他解决了。”
原来,年朗的遭遇基本和闵怀羽差不多。
他给云晟山当了一千多年的鬼侍,却一直不知道自己把仇人当成了恩人。
因为感激云家,他几乎对云晟山百依百顺。
只要是交给他的任务,他从无怨言。
哪怕接到会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任务,只要云晟山让他去做,他就从没拒绝过。
直到他接到了灭掉闵怀羽全家,却独独留下闵怀羽魂魄的任务。
一开始他并没有多想,御主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但后来他发现,闵怀羽成了云荣晴的鬼侍。
他和闵怀羽之间,何其相似。
同样是被灭门,同样是极品单灵根,同样成为了云家的鬼侍。
尤其云荣晴还是云晟山的女儿。
怎么看,闵怀羽都像是云晟山为自己女儿精心挑选的鬼侍。
那他呢?
他会不会是云晟山的父亲为云晟山精心挑选的鬼侍呢?
年朗开始注意起其他鬼侍。
他发现这种情况并不算多,但他所查到的几个,都集中在云家本家的血脉上。
比如云晟山以及他的一双儿女,以及云晟山的兄弟姐妹。
不同御主的鬼侍之间并没有太密切的交往,如果不是年朗刻意调查,压根不会发现这件事。
但他是云晟山的鬼侍,如果亲自对云晟山动手,就是弑主。
于是他找到了其他几个和他类似境遇的鬼侍,与他们做了个交易。
毕竟他们都有云家这个共同的敌人,要联合起来并不难。
只要他们能杀了云晟山,年朗就帮他们杀了他们的御主。
他们私下里已经隐去面貌对云晟山出过一次手了,并且差点成功。
只是云晟山用自己的儿子挡刀,虽然受了些伤,却成功逃命了。
“现在你已经知道我们准备对云晟山动手了。”
年朗问闵怀羽。
“所以你准备加入我们吗?”
“我还有一个问题,”闵怀羽说,“云晟山派你去这件事,难道没想到你会怀疑吗?”
“呵,”年朗笑了,眼里却满是悲凉,“因为他压根不在乎啊。”
“这一千多年里,我对他言听计从,他只当我是一个仆从,一把云家的刀,
又怎会去探究,我愿意当这把刀的原因?
又或者,他一开始是知道的,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他早已忘记了我为何会来云家,为何会愿意做他的鬼侍。
因为对他来说,我根本不重要。”
“你呢?”年朗眼中多了些嘲讽,“和仇人女儿在一起的感觉怎么样?”
年朗问的这个问题,在闵怀羽刚知道自己家被灭门的真相时,就已经痛苦纠结了很久了。
所以,面对年朗的提问,闵怀羽并没有发作。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另外,我确实想杀了云晟山,但那以后,我还是会去取你性命。”
年朗满不在意地开口。
“这你随意。”
“只要能杀了云晟山,我就没什么遗憾了,到时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作为跟了云晟山最久的鬼侍,年朗知道,云晟山和云夫人虽然多年不睦,但云晟山最在乎的人还是云夫人。
云夫人死后,云晟山痛苦了很久,后来也没有再娶。
现在云夫人不在了,云荣晴就是他最在乎的人。
闵怀羽要做的,就是带着云荣晴私奔。
云晟山必定会派人去找,之后年朗便会谎报消息,告诉云晟山自己找到了云荣晴。
但云荣晴以死相逼不肯回来,年朗便会说自己不敢对她动粗。
怕云大小姐会和云夫人一样自我了断,云晟山肯定会亲自去接。
之后的发展基本就按年朗的计划进行着。
云晟山果然被骗到了,但他发现自己被围攻后,却依然没有对年朗产生怀疑。
年朗将计就计,假意帮云晟山对付其他鬼修。
但云晟山的实力比他们想得还要强大。
他毕竟有三个鬼侍,各个资质超群,云晟山作为受益人修炼速度更是得到了三倍的提升。
而年朗并没有策反另外两个鬼侍,因为另外两个鬼侍和他的情况不同,都是后来为了修炼资源自愿投靠云家的。
年朗不敢赌。
所以他们这些复仇的鬼修,需要同时对抗云晟山以及他的另外两个鬼侍。
最后基本上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他们这边,只剩包括闵怀羽在内的三个鬼修,但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至于云晟山那边,另外两个鬼侍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年朗。
虽然云晟山也受了伤,但状况却比闵怀羽他们要好很多。
而事实上,年朗才是他们之中情况最好的。
因为他根本没怎么参与战斗,现在身上有伤只是为了不让云晟山怀疑,故意挨了几下。
云晟山面目凶狠地看着闵怀羽几人。
“我云家一直以来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干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
他受伤也不轻,咳了两声,不想再和他们废话。
“年朗,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年朗站在云晟山身后。
这个位置,他已经站了一千多年了。
今天,该是最后一次了。
“是,家主。”
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年朗应下云晟山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