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大黄哼哼唧唧,在车里走来走去,用鼻子不停地嗅,“完了!它肯定要解手!冷言,停车!”林落一把抓起大黄,俯下身子,离地有两丈距离给它放了下去。
“小姐,下次这种事情我来!”秋水正归置之前从篮子里倒出来的东西呢。
“哎呀,随手的事儿!什么你啊我啊的!”林落摆手,“篮子里的麦秆是我们从路边捡的,直接给它当窝了。”
这时候,听着前面有马车过来,林落还嘱咐了冷言一句,“咱们靠边别动,让人家先过去。”
没想到,对面的车停了下来,“那个,打扰一下,那只小狗是你们的吗?”一道柔美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林落挑开车帘,哇!好漂亮的姑娘!
“林姑娘?”柔美姑娘说话了。
“你认识我?”林落边说话边下车来,“请恕我眼拙,不知道是哪家小姐?”
“我之前有幸去过一次避风塘,见过你一次。”小姑娘笑了,“我爹就是一个六品小官,不认识我很正常。”
“对!我家连个六品官都没有,你还说自己爹是小官。”林落不知道为啥见到此人感觉很亲切,第一面就开上了玩笑。
“哎呀,林姑娘,你自己就很厉害,已经不用靠父兄撑门户了!”柔美姑娘熟了说话也颇有豪气冲天的感觉,“你看我,和你介绍得说,我姓木,家父乃是御史台一个小官员。你自己介绍,直接站到别人面前,来一句,我就是避风塘的小东家,大家哪个心中不服!”
这话逗笑了林落,“你这姓好少见,想去避风塘吗,我带你去!”
“想去!”木姑娘很高兴,这时候忽然想起来,冲着蹭着自己裤脚的小狗,“这是你家的吗?”
林落满头黑线:狗不认主人?真是白救了这只白眼狗!“嗯,刚救的,居然不认人,也是奇了。”
“哦,那就好。我当时掀着车帘,见到这个小东西,又见一辆车停在一旁,才过来问一问。如果没人要,我就抱走它,毕竟是一条命,还这么小,怕是在野外不好活下来。”木姑娘笑道。
“我们从一个坑里救下它的,就前面。哦,对了,木姑娘应该过不去那段路,村民应该还在修。”林落提醒道。
“哦,我就是想去自家庄子上玩儿,既然这样,那就调转回头。”木姑娘很是想得开,“我和你一起回京。”
“木姑娘要是没事儿,正好我带你去避风塘。”林落提议道,“要不咱俩坐一辆马车?”
“好啊!这样也不用再从家里出来,还得请示。”木姑娘上了林落的马车,大黄随即也被冷言放进了篮子中。
“这是它的窝吗?”木姑娘很好奇。
“嗯,它在坑里就是用这个篮子吊上来的。”林落点头,“怎么没起早赶往庄子?这个时辰,外面很热了。”的确很热了,此时可是夏季的上午巳时。
“哎呀,这不我叔祖母非要给我做媒,让我嫁给她外孙子。那家伙花名在外,根本不是好人。我爹出公差了,家里就我娘一个人,她哄的我祖母乐呵,我娘没法直接说,干脆将我从后门打发了。”木姑娘苦恼道。
“你祖母听她的?”林落好奇道。
“哎呀,她那张嘴能说出花来,我祖母属于老好人,实在不好意思赶她走。娘是小辈,实在招架不住那娘俩,又怕我被喊出去吃亏,这不就将我‘流放’了吗?”木姑娘挥手,“不过不用担心,晚上我就能回家了,我哥从书院回来,我祖母尤其听我兄长的话。”
“那就好。”林落点头,“有办法应对就好。”
等过了一个月,大黄长了十斤的时候,林落正在数落虎妞,“能不能不喂它了?它是一只狗,不是猪!你看看你把它养的油光锃亮的,我都想吃狗肉火锅了!”
虎妞听罢,直接喊道,“大黄,姐姐要吃了你,快跑!”那狗倒也机灵,一路夹着尾巴跑了,那满身的肉随着跑动的动作一动一动的,让人忍俊不禁。
“你就护着它吧!”林落恨铁不成钢,好好的一个看家狗,居然养成了一头看家猪!
“哎呀,好姐姐。你上次带去避风塘的木姑娘家里出事了。”虎妞笑嘻嘻说道。
“嗯?”林落疑惑,“她被逼着嫁人了?”
“哦。原来因为被逼婚,木家大房二房才决裂了。”虎妞煞有介事道。
“什么决裂?”林落好奇,“木姑娘是大房的姑娘。”
“嗯。”虎妞喝了一杯茶,开始给林落讲,“木家祖父兄弟二人,分别为大房和二房。昨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两房居然对簿公堂,彻底割裂,已经断亲。”
“秋水,去给木姑娘去一封请帖,后天我请她在避风塘吃烤鸭。”林落吩咐道。
“姐姐,我也想去,还有梦千和清池。”虎妞理直气壮要求道,“多预备两只,否则哪里够吃?”
“知道了!”林落好笑,“何时落下你们了。”
避风塘三楼包厢,木姑娘大吐苦水,“哎呦!林姑娘,你上次和我说的狗血,我家和二房之间就是,那是泼了一盆又一盆啊!以前祖父祖母活着的时候,叔祖父和叔祖母还老老实实的,毕竟祖父官至四品。现在叔祖父那边官职较高,祖父已经故去,我们守孝三年,好家伙,慈善的面目一揭开,吓死个人啊!”
“不是逼你成婚吗?你不是说你家人都支持你嘛?哪怕老祖母也听你爹和你兄长的。”林落道,“不怕他们,真敢撕下面目,就闹个鱼死网破。”
“不光逼婚,他们最主要是想夺财产。”木姑娘一边吃一边吐槽,“我爹现在才是六品给事中。就是在科举之前,他正正经经做了好几年生意,所以,一个小官员才有庄子、铺子。我叔祖父他们就看中了这部分财产,结果都不过我爹娘,又想让我带着嫁妆嫁到他们亲属家。我爹终于怒了,一纸诉状告到了京兆府。”
“这种家务事有政务吗?”林落纯好奇,“不是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儿嘛?”
“这就靠我了!”木姑娘很得意,“他们每次来找茬,我都让人去请四邻过来坐坐,偷着听听。即使是逼婚那次,我出门了,也让人将叔祖父他们四周的邻居请过来了。反正真上了衙门,咱有的是证人!这次终于决裂了,解脱了!”
“高!”几人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