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想什么?不想当堂主呗!”可夜离却不能这样说,稍做犹豫,“沉公子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几日事务繁多,他一时间顾不上这些事情,也许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夜姑娘莫要说笑了,”沉珏摇摇头,“我知道,他是不想出任堂主之位,阿羽本就不争不抢,最讨厌的便是这尔虞我诈,心心念念要做一名游医……他只是在想如何给我们一个交代。”
夜离其实不懂沉珏为何如此,“或是沉公子多虑了!”
沉珏苦笑,目光看向远处,“我不知父母是何模样?不知回春堂外是怎样的景象,自我有记忆以来,便在回春堂了,师父对我甚好。
在我十岁那年,师父带回来两个小童,阿羽很是单薄,当时躲在师父身后,眼神里满是恐惧,阿渊虽然衣衫不整,身子却站得笔直,眼神更是高傲。
师父对我们这些弟子一如既往地放纵,却对阿渊很是严厉,小孩子总是敏感的,从那时我便知道,师父将回春堂寄托在阿渊身上。
谁不希望最受宠爱的是自己……所以,我故意在阿渊眼前去问师父问题……明知阿渊在我房间放了蛇,还让阿羽去午睡……后来,想通了,也就放下了。
只是,阿渊到死都不知道,师父对他的心意,可笑不。”
可笑吗?可悲吧!
旧景如往,故人不存。
……
三日后,沉羽终于走出房间,随即宣布了两件事,其一将堂主之位让给沉珏,其二近日离开回春堂。
意料之中的事情,自然没什么好意外的,可似乎还遗漏了什么?
继任大典结束,便是放灯祈福,夕阳没入远海,沉羽却不见了踪迹,弟子在回春堂找了许久,终是无功而返。
灯火璀璨,沉羽静悄悄地独自一人提着药箱从侧门走去,正要关门,就看见夜离从墙角走了出来。
“沉公子怎么走也不知打声招呼?莫不是怕我也来劝你吗?”夜离面带笑意。
沉羽一愣,随后一笑,“若是真想劝我,夜姑娘早就应该劝了吧!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老堂主之事是沉渊一手造成,你与沉渊自幼相识,或许就像沉渊说得那样,你是他的弟弟,他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你又怎么能真的脱得了干系呢?”
“所以,你觉得我是因为害怕他们以后会找我麻烦。”
夜离摇摇头,“从那晚你孤身去找沉渊就可以看出来,你所追求的根本就不是名利,你要的只是问心无愧而已。”
“那你呢?那件事本与你无关,可是你却为此差一点丢掉性命。”
夜离思索了片刻,“大约,是因为夜色很美,一时睡不着,想要出去看看月亮吧!”是沉羽那晚对沉渊说过的话。
沉羽忍不住笑了,笑容逐渐消失,“我不想骗自己,我忘不了沉渊,你相信吗?人得心都是偏的,就算他做错了那么多,可我还是不想别人说他坏话,不想别人对他指指点点!”
“我明白,”因为她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