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主心骨在,餐桌上的气氛逐渐好起来。
但一瓶根本不够,中途姜意又让老陈送了两瓶来。
几人一瞧就比她酒量好,喝得她到缴械投降。
散场时,尚且还有些理智在。姜意准备在外透透风再回,走出火锅店却看到半开的车窗,以及笔直站在车边的老陈。
无疑是贺岭来了。
“先生。”她小步走过去,开车门,下一秒跌到他腿上坐。
像极了刻意投怀送抱。
“您怎么来接我也不告诉我。”
绵软的声音,加上送到他嘴边的吻,男人耐着脾气,接过她手中的包和手机,丢到一旁。
“喝了酒就闹腾。”贺岭觑她一眼,没骂她。
知道怎么教训都只会哭,第二天醒来照样什么都不记得。
“我没闹。”姜意搂着他的脖子,等男人关上车门车窗,放下私密隔屏,才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找到舒服的姿势坐他腿上。
浑身软得不行,紧贴着健壮的肌肉,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再看他冰冷的眸子,一点儿不惧。
“先生是不是想我,所以……来接我。”
女人歪着脑袋,小鹿似的眼睛,里面装满期待。
今日穿的真丝连衣裙又薄又透,能准确感知到她的体温,更能一手触到滑嫩的肌肤。
贺岭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轻哼一声,吻她,几乎要把人吞掉。
姜意被捏得痛,手抵在他胸前挣脱,“好坏,欺负我。”
“不是你自己上来的?”贺岭扶着她的腰,笑得不正经。
女人乖巧,不反驳他,倒是又贴到他耳畔,“先生亲我也太用力,嘴疼。”
“那怎么办。”男人瞧她神志不清的模样,颇有些好笑,“再亲一会儿,补偿你。”
姜意摇头,任由秀发散在脸颊两侧,迷离的眼神勾住他,再也不看别处。
半晌,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先生喜不喜欢我。”
贺岭面色温和,更像听见她的话毫无波澜,姜意看不明白,更不懂男人心理。
叮——
旁边的手机响,是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姜意还在愣神,就见男人伸手拿过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蒋丞东转病房了,他爸妈准备下个月接他出院离开渝州,看完记得删掉,别被发现。】
“怎么了。”迷迷糊糊的,看贺岭脸色骤然变冷,姜意整颗心都提起来。
男人将手机递到她手里,轻描淡写的语气转述给她:“看完记得删掉,别被发现。”
姜意努力保持镇定,当看清那一行字时脑袋嗡的一下,就像要炸开,瞬间酒醒了。
“别被谁发现,嗯?”男人搂在她腰间的手松开,淡定地等她回答。
姜意完全没想到邹晨还会联系自己,更没料到会在这个情况下收到这样容易令人误会的消息。
铁证摆在这里,此时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辨不清。
“先生……不是……”想说不是他想的那样,委屈的泪水却先涌出来。
“很关心外面的野男人?”贺岭嗤笑,抹掉她脸上挂的泪珠,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红印。
“没有……”支支吾吾的,显得很心虚。姜意分明不是这样想,可面对他的冷漠,又唯恐解释不好,他更生气。
逼仄的空间里,能听到的呼吸声都尤为沉闷,气氛已然降至冰点。
“不是关心,只是怕人和先生见过面后突然死掉,才有了询问。”姜意始终低着头,从他腿上下来,躲到另一边去。
“记得删掉。”贺岭再次提醒她。
话毕,点上一支烟,将车窗开到一半,猛地吸进肺里。
锋利的眸光扫过身侧的女人,还在哭,不禁蹙眉。
知道她喝多,偏不哄,也不想再听她讲一句有关其他男人。
到御山别墅时,姜意踉踉跄跄下车,站在车边等贵公子,另一侧却毫无反应。
下一秒,车辆直接驶出,将她丢在原地。
齐嫂连忙跑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姜意,“怎么了,吵架了吗?”
她喉咙哑的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摇头,跟着往里去。
到楼上,回到空荡的房间里,满脑子都是贺岭误会她的神情。
太冰冷凉薄,仿佛认定她是背叛者。
“我没有……”姜意自言自语,齐嫂哄着她,把人拉到床上去躺。
“别难过,我去煮醒酒汤,睡一觉再好好和先生解释,他不是不讲理的人。”
“是么,睡一觉就能好?”姜意眼神空洞,不确定还能怎么样挽回。
拽着齐嫂的手也不肯松开。
“是,先生好歹亲自送您回来。”齐嫂抚摸她的手背,安慰她,“上一回那女人,您还记得吗,先生不见她,大雨天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说起这事,姜意哭的更凶,“你不用管我,让我自己待会。”
“哎。”齐嫂叹气,小心出去将门掩上。
回想起那晚,她也是发酒疯给贺岭打了电话,讲了什么记不清。
后来,他很快回来,她以为他想说明白,让她走人。
揣测时,滋味很不好受,今日也是一样,何况男人带着怒意离开,心里更没底。
姜意不知道自己是为了贺太太的身份,还是他本人,脑子里乱糟糟,如何都缕不顺,索性去找来药箱,吞下两粒安眠药。
至少能什么都不想,安静入睡。
“太太,太太!”
煮好醒酒汤的齐嫂再进门,就看见散落一地的药片和歪倒在床边的女人。
因为不确定她吃了多少颗,吓得颤抖着打电话给贺岭。
一次两次打不通,齐嫂又打到老陈那里。
“出了什么事?”
“太太吃了安眠药,快回——”
话没说完,就被凌厉的男声打断:“去接,送医院,快点。”
齐嫂还懵着,挂断电话赶紧找来外套替姜意披上,不知不觉中眼眶也红了。
半小时前,是她劝姜意说好好睡一觉,没成想,女人竟用了这种方式入睡。
“太太,您千万不要有事。”齐嫂抱着她,快哭成泪人。
直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男人嘭地一声破门而入,将女人从齐嫂手中抱走,家中才重回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