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转回头,瞄了一眼电视剧。
吵得很。
经典的要你妈,还是要我的问题上吵得不可开交。
祁驯十分有眼色地拿过遥控器,换到音乐台,顺便把声音调小。
“老婆,饿了吗?”祁驯逃避似的站起来,“我这就去做饭……”
林衍不打算让他含糊过去,“季访,你准备跟我说吗?”
祁驯面色纠结,片刻后说,“老婆,这些事情你真的没必要知道。”
林衍身体如同被扎破的气球,瘪了。
又是这句话!
林衍的神色是难掩的失望。
祁驯心底窜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慌。
而音乐还在唱——
【就让我陪他恋完这场爱,
只求心花终于盛开,
就没别的期待,
等梦醒来再去收拾残骸,
感谢他把我当成傻子,
每天都哄我上当一次……】
林衍被唱中心事,烦躁地摁下暂停。
祁驯如梦初醒,赶忙解释,“老婆,你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脏,你就好好做你的事情,修复古籍,你又不做生意,就像你也不会跟我说……”
“嗯。”林衍打断他。
祁驯的气也被一下激起来,“我在解释!”
“嗯。”林衍不想听。
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了,祁驯从来不会改,一个指甲盖、一根毫毛都不会改!
林衍以前会反驳他,我不是没有告诉你的古籍的事情,我遇到问题,怎么解决的,我都会告诉你。
但现在实在没有必要。
他们又没复合。
没身份,没资格。
他只是因为思华,所以和前任做了一个见不得人的,肮脏的交易。
林衍安慰完了自己,睁眼看到祁驯还在身边坐着,看样子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他还顺手安抚了一句,“我饿了,你去做饭吧,别放太多辣椒,我今天胃不舒服。”
祁驯一听他胃不舒服,立马放下了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别扭地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肚子。
林衍起身避开,“现在好了,我进去睡会儿,你做好了叫我。”
祁驯看着他离开,感觉自己被圈在了一堵怪墙里,找不准出去的位置。
这个感觉在他进到厨房时,尤其重!
他看到了备菜桌上满满的食材,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错过了什么。
祁驯以最快速度做好了饭菜,精心摆盘。
他想,就算是再大的问题,吃了这顿饭,两人再随便亲一亲,聊一聊,就不信摆不平!
“老婆,吃……”
祁驯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主卧的门被反锁了!
他阴沉着脸站在门外,止不住就想发脾气。
这些天林衍软化的态度给了他希望,让他觉得自己有了和以前一样的资本。
好在他记得自己今天的任务。
祁驯咬着牙齿,咯咯作响,抬手提起两边嘴角,摆出一个笑容。
敲门。
“老婆,该起床了,吃饭了。”
门里传来很轻的一声。
祁驯稍稍后退半步,正对着门缝。
门舌转动。
林衍半张脸出现在门后时,祁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进去!
“老婆,你锁门干什么?”
林衍抬手挡开他,“不是吃饭吗?”
祁驯亟不可待想吻他,但林衍半点不配合,他抓住祁驯衣领,用尽全力推开,“我饿了。”
祁驯坐在地上,仰望他。
两人的目光相接,火药味浓重。
祁驯:“你他妈又怎么了?犯什么病?你能不能直说?”
林衍不想跟他理论,这些话在过去一年说得太多了,多到他不敢提。
再提……
他那点仅剩的,可怜的自尊就要荡然无存了。
他只是一个男人而已,季访只是他一个妈而已。
季访已经在泥地里了,他还会远吗?
林衍抬手擦了擦脸,“没事,我太饿了。”
祁驯站起来,伸手牵他,林衍没有反抗,坐到餐桌边。
祁驯开始喋喋不休地埋怨他,“你什么都不说,一句话都不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讨好你,可你高兴了就逗逗我,不高兴了,你就把我锁在门外,是不是那天我连家门都进不来!”
林衍很累,不只是心理上的,不想跟祁驯说话。
他看完了郁文青传给他的所有东西,视频,照片和录音,都是给他准备的。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祁驯被摆在他面前!
铁血手腕,血腥暴力,阴谋算计,独断专行,忘恩负义,蔑视法律……
罪状不胜枚举,罪行罄竹难书。
祁驯见他不回答,气不打一出来,只能把满盘的虾都剥了扔林衍碗里。
“你能不能说句话?!”
林衍抬眼。
祁驯触及他疲惫的眼神,倏尔收声,“……没事,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林衍想说,不用以为,就是不想理你。
可他没说。
他需要好好想想,这些事情怎么用才最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他遭受的一切,和思华面临过的无妄之灾,这些都该被清算。
没道理有罪的人逍遥法外,无辜的人灾祸满身。
祁驯见他一直提不起兴趣,收拾完东西,就马上抱着自己买回来的红玫瑰,跪在林衍脚边。
“老婆,我们复合吧!”
林衍眼神从上面扫过,如果是早上,也许他会考虑一下。
但现在,没有这个选项!
祁驯已经完完全全耗尽了他的耐心。
林衍兴致缺缺地收回眼神,“不。”
祁驯以为自己没听清,“啊?”
“我说,不复合。”林衍一字一顿重复。
复合?火葬场更适合你。
祁驯不理解,“为什么?!”
林衍微微坐起来一点,手臂搭在扶手上,“没有为什么,我不爱你了。”
这个答案祁驯怎么肯接受?!
昨夜两人还在抵死缠绵。
今早分别,林衍还在叫他宝贝,只是一天,不……
都没有一天,仅仅只是过去了十多个小时而已!
祁驯:“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不爱这个,我不接受。”
林衍笑了,他笑起来有种冰消雪融的温暖,看得祁驯一呆。
林衍是真的觉得很好笑,他抬起祁驯下巴,“你不接受?这个……我没有办法帮你,毕竟这不是我的问题。”
祁驯被他气得跳脚,“林衍!”
林衍收了笑,冷冷乜他。
祁驯把花砸进林衍怀里,站起身来来回回转了七八圈。
最后站定,蹲下来。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你今天见了谁,谁给你说了什么?还是……你就想知道季访?”
林衍在祁驯注视下,不紧不慢地冒出一个毒计。
“是,我见了一个人,他叫郁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