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关保姆的信息可不好找。
    二十多年前可不比现在，现在不管干什么都要用到网络，只要在网络上留下蛛丝马迹，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一定线索。
    但在二十年多年前，找保姆可不会通过网络，大家只会用最纯粹原始的方式，要么是找人介绍，要么就亲自去对应的用工场所挑人。
    工资不必说，那时候哪有什么网上转账，肯定付的也是现金。
    荀舟和褚远步子顿住，对视一眼后看向走到前面去的高居垚和池颂，“你们先去忙你们的吧，我们再找人问问看，有没有那保姆的消息。”
    “也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两方经过短暂的汇合后又再次分开。
    这次荀舟和褚远只要是听见哪户人家里头有声音，就直接敲门。
    碰上家里只有年轻人的，就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要是来开门的是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或者老人家，才会重点问一问。
    当然，也没漏掉关于林桉是否是收养的问题。
    万一真有知道确切关系的呢。
    一路问过去，得到的回答那简直说什么的都有。
    两人一开始还能根据回答简单分析分析，但等接收到的信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就光顾着记了，压根分析不过来。
    不过直播间的观众人多力量大，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乐此不疲地跟着两个嘉宾的脚步，挨个分析了一把。
    【这么多住一条巷子的邻居，居然没有一个知道林桉父母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只知道挺能赚钱，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
    【那个年代没有手机娱乐什么的，不该是大家伙聚在街头巷尾东家长西家短的么，就没有一个聊聊林家父母是怎么赚大钱的吗？】
    【看到这我对林家父母就一个感觉：神秘！】
    【没错，总感觉这些人提到林家父母的时候还有点讳莫如深的味道。】
    【这些人里觉得林桉是收养的还挺多的。】
    【可惜没一个语气绝对的，要么是我听说，要么是我觉得。】
    【还有保姆，也没收获什么准确信息啊，到现在连个全名都没打听到。】
    【不过这些人对那位保姆的印象还挺一致的：勤快，不多话。】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选保姆不都选这样的？】
    【但想打听到这保姆的身份信息怕是悬了。】
    【本来就是没多少把握的事。】
    “最后一家了。”
    “嗯，”褚远听着从院子里传来的老人逗鸟的声音，朝荀舟点点头，“敲门吧。”
    大门打开，是个中气十足的老爷子。
    “你们有什么事？”
    荀舟说了来意，就见面前这位老爷子皱了皱眉，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忍着不耐烦回道：“这我哪知道，再说这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你们才来调查，大家伙自家事这么多，谁会特意记着别人家的这点事。”
    看出来这大爷脾气不好，荀舟忙顺着点点头，“是是是。”
    两人礼貌跟大爷告别，这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
    荀舟忙惊喜转身，“大爷您是又想起来什么了吗？”
    “你小伙子个头挺高的，我院子里有棵柿子树，上头有几颗柿子够不到，你要是能帮我摘下来，我匀你们俩一人一个。”
    荀舟：“……”
    听见褚远偷笑，他也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好的。”
    【这老大爷还真不客气。】
    【挺会找人帮忙。】
    【就是脾气有点坏坏。】
    荀舟和褚远跟在老大爷身后进了院子。
    院子不算大，四四方方，很是干净。
    正中就是一棵柿子树，看树干粗细有些年头了，低处树枝上的柿子都已经摘下来了，只余光秃秃的树枝，还挂上了好几个鸟笼。
    也就树冠最高处，还挂着差不多十多个柿子，红彤彤惹人垂涎。
    “给，用这个试试，用这个网套住了就猛地一拉，你试试。”
    荀舟接过大爷递过来的摘柿子工具，抿了抿唇开始尝试。
    第一次套住了但没拽下来，大爷在一旁示范，“你就猛地一使劲，看我，就这样。”
    荀舟：“嗯嗯。”
    褚远就有点无所事事了，看着荀舟在大爷指导下学习摘柿子，在一旁边笑边打量了下四周。
    这一天光是走路也累得不轻，看见一个马扎，干脆一把捞过来就准备坐下歇歇。
    老大爷一回头，“唉，别坐！”
    可惜已经晚了。
    马扎突然散架，褚远顿时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
    “这马扎我拿出来正要修呢，你没事吧？”
    褚远坚强地笑了笑，摇摇头。
    笑话，就算有事也得说没事！
    老大爷看着自家那彻底散架的马扎，“嘿，我还真想起来一个事。你们刚才问林桉那小子是吧。”
    顿时，荀舟不摘柿子了，褚远也顾不上拍裤子上的灰了，全都目光炯炯看着老大爷。
    “我这人年轻的时候，就爱看那些个算命先生走街串巷给人算命，要是有人在附近摆摊，我能搬着小马扎过去搁旁边听上一天的。我记得有一回林家那两口子带着林桉从算命瞎子跟前路过，那算命瞎子居然主动出声把人给拦住了，把林桉叫过去摸了摸骨，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呢，林家两口子就把孩子给拉走了。我当时在旁边，觉得好奇就问了那算命瞎子一声，他当时说什么，什么幼失怙恃，乌云遮日啥的，说完就叹了口气摇摇头收拾摊子走了。”
    看面前两个小年轻听得那是一脸懵逼，老大爷轻啧一声，语气有些得意：“我爱看人算命，自己也喜欢琢磨，回去我就琢磨了下，幼失怙恃这话的意思应该就是年幼就失去父母了，后来林家两口子不是一起出事了么，我还想着那瞎子当年算得还挺准，至于后边的乌云遮日就有点想不通了，可能还没应验吧。今个你们俩过来又问起这个，我倒是又想到一个可能，或许林桉那孩子的亲生父母早在算命瞎子给他摸骨之前，就已经没了，所以瞎子才提醒都没提醒林家两口子，直接收拾摊子就走人了。”
    说完还顾自点点头，“没错，应该就是这样，那怎么说也是两条人命啊，换做我就算对方不给钱也不信我也得好心提醒他们一声。”
    荀舟和褚远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老大爷，还真给他们憋了个大的。
    算命摸骨这么玄乎的事情，让他们回去汇报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咋汇报！
    不过相比起他们俩面对老大爷这番话的沉默，直播间里倒是讨论得分外热火。
    【查案扯上算命，也是头回见。】
    【我觉得这老大爷说的还挺有道理的，要是那算命先生算出林桉父母要没，不管对方信不信，也会提醒一声，说不定真能避开一场劫难呢。不说，那就是算出来已经没了。】
    【关键那可是死劫啊，怎么避开？说出来以后还不得活得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生怕一不小心就嗝屁。】
    【听说可以多做善事来抵消，或许能从死劫变成稍微轻一些的劫难。】
    【以前的算命先生都这么厉害的吗？】
    【想起来我小时候也被家里人带去算过命来着，忘了具体是啥批语了，大意就是前面有些小坎坷，后面就一路平顺不会大富大贵但也生活无忧，现在回看来时路，感觉算得还挺准的。】
    【我倒是觉得后面那句乌云遮日有点意思，乌云遮日不就是黑天了，林桉要真跟丰小雨有关系，可不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