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的双手带着手套,手中拿着一把刀,一步步朝着李兰珂走近……
这时,李兰珂该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就见一把高高举起的刀对着她劈落,她吓得一声惊叫,
叶梵和夏东分析过尸体上所有刀口的落刀位置和力度,还有刀口处组织的细微差别,推断胸口最狠的这一刀该是第一刀。
接下来,凶手反手又是一刀,这一刀是顺着惯势,自右下腹横划向左腹。
这两刀又狠又快,李兰珂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砍倒在地,失去反抗能力,然而这两刀虽然狠,但却没有要了她的命。
从凶手在她身上划了一百零八刀,再让她活活失血过多而死,显然这两刀凶手是故意没要她的命,之后的每一刀,既让李兰珂痛到极致,又不会死,可见凶手下刀之精准,而且对人体的构造非常熟悉。
凶手就这么看着,
吸气声在黑暗中响起来,叶梵将那口气呼出来,虽然只是在脑海里模拟着凶手可能的犯案过程,但一想到李兰珂死前受到的折磨,她心口就是一窒。
她这个局外人都有这般地情绪波动,遑论是遭受着这一切的当事人,或许她魂体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结果,既不用无止境地承受着死前的痛楚,也不用因厉化而承担更可怕的因果。
但也只是感叹一下而已,案子她要查,李兰珂魂体失魂的原因她也要查,更要让她回魂,还要查她没出现在死薄上却死了的原因,否则她无法送她入往生界轮回。
胸口起伏了一下,收敛着对李兰珂同情的情绪,叶梵让自己以局外的人角度继续对着案发的现场推理案件。
李兰珂被虐杀后,凶手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将她从仰躺的姿势摆成跪着的姿态,头磕在浴缸边缘,头上的血流进浴缸内,双手自然垂落,还未凝固的鲜血顺着手臂滴落,身上的鲜血也流淌而下,在地面上汇聚成血河。
随后,凶手又将打开着的花洒放在浴缸内,堵上浴缸的塞子,任由浴缸里的水漫延上来。
做完这一切,凶手又原路从窗户离开,回到楼顶,悄无声息地离开。
凶手离开后,流着鲜血的地面上应该有留下的脚印和死者躺在地面上的痕迹,但是浴缸里的血水漫出浴缸,流到地板上,混着死者身上流下的鲜血冲刷着地板,冲掉这些痕迹。
所以警方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血水还不断往外漫出浴缸,地面上积满着血水,没能发现凶手的脚印。
“呼……”将推演的案发过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叶梵眉头蹙起,嘴角抿直,摇头自语:“不对,有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她一时还没想到,只是觉得自己这个推演有不对劲的地方。
叶梵身形一动,站在花洒之下,想像自己是李兰珂,再重新推演,一点一点地推翻,又重新以另一个角度,另一种可能性去模拟。
当她虚空平躺在地面,模拟正在被凶手一刀一刀划在身上时,那双做着痛苦恐惧状的黑瞳突然凝滞住,继而爆射出璀璨若星辰的耀眼光芒,整个浴室仿若在瞬间被点亮一般。
“是这里不对。”叶梵身形飘飞起来,盯着自己方向躺的地方,抚掌叫道:“不对,李兰珂纵然真的是因为身中两刀而失去了反抗能力,也不可能毫不挣扎,最起码,出于本能也会挣扎着后退躲开凶手的逼近,刀割在身上的剧痛,双手也会下意识地握紧或是抓着地面。”
叶梵因激动而转了一圈,举起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喃喃分析道:“可是李兰珂的掌心没有因用力握拳而被指甲戳破的痕迹,她十指还做着美甲,完好无损,指甲缝里更没有其他泥垢,这很不对,即便是奄奄一息的人,都有求生的本能。”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李兰珂当时根本就动不了。”叶梵转圈圈的动作顿住,黑瞳熠熠发光,薄唇轻动:“李兰珂的四肢没有被捆绑的痕迹,即便捆绑了,手指也能动得了。”
黑暗,叶梵的眸光闪动着,脑海里有了猜测,抬起手摸了摸下巴,道:“得将尸体解剖了才能印证猜测是否正确。”
李兰珂的母亲一家也是住在泸城,但是在不同区,明天早上才会到警局,只要签署了同意书,法医就可以对死者进行解剖,到时就知道是否如她所想的那般。
在浴室内又转了几圈,一会将自己代入受害者李兰珂,一会又想像自己是凶手,想要描绘出凶手的犯罪心理侧写,可惜线索太少,心理影像太过模糊,连是男是女都无法定性。
折腾了好半宵,叶梵才舍得从浴室出来,又绕着整间公寓四处看看,并没有其他发现,有可疑的东西,例如公寓内有男人出没的痕迹,都被警方收走了,技术组的搜证工作还是做得很仔细。
她靠的是敏锐的感知还有比寻常人厉害锐利的眼睛,技术警员靠的可都是实打实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经验。
叶梵进公寓的时候正是万家灯火,当从公寓出来,已是三更半夜,整个小区陷入寂静黑暗之中,唯有小区内的路灯还有公寓楼下大厅的灯光还灯光通明,为晚归的业主留一片光明。
今晚的收获还是不少,有了新的发现,叶梵迫不及待就拿出手机要给常队打电话,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她险险地顿住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