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威尼斯共和国的联合执政-府就是安德鲁指导之下的,由贵族保守派与工商自由派之间的一种政治妥协产物。此外在执政-府中,还抛弃了左右两个宣扬极端暴力的派别。
不同于巴达维亚(荷兰)的东风压倒西风,平民派彻底打倒了贵族派,并将其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也不效仿瑞士邦联的“左中右派”,一旦等到法军撤走之后,在那个古老山地之国,形成一个三方势力的大混战;
安德鲁调教下的威尼斯共和国,至少是在大体下,对立双方保持着面对面的和平谈判方式,逐一解决双方的政治分歧。
虽说在群情激奋下,谈判的两派代表时不时的,都会做出上演拍桌子、摔板凳,以及“亲切问候”对方女性亲眷之举,但维持会场秩序的法国宪兵,是绝不允许出现任何血腥暴力的场面。
期间,安德鲁也将双方的表演,一一都看在眼中。他深知贵族派是基于法国大革-命时期的教训,担心那些自由派分子上台后,就立马翻脸不认人,搞起了断头台式的“恐怖统治”。
而与此对应的,自由派同样也会担心贵族派眷恋手中的权势,并在暗中蓄积反动军队。一旦等到法国-军队离开了意大利,就进行反动倒算,迫害提倡改革的自由派人士。
归根到底,双方都不相信对方,也就缺乏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很快的,就轮到“中间担保人”,安德鲁-弗兰克出场了。
他先是拉拢传统贵族派,顺势将莫妮娅(莫妮卡)伯爵小姐变成自己在意大利唯一的情人,那是意在给保守派传递一个明确信息:“作为仲裁者的我,一定会保障你们的合法权益”。
另一方面,安德鲁也应邀出席了工商自由派的宴会,期间他公开表示,未来的选举制必须保证经济实力的公开、公平与公正。
最终,在安德鲁的耐心即将消磨殆尽之前,威尼斯的左右两派就过度性质的联合执政-府及重要施政纲领,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
在这个暂定3年,最多不超过5年任期的联合政-府中,将设置5个共和国执政官的席位,自由派与传统派各自占据了2席;至于最后一个席位,属于临时议会的轮值议长。
所谓轮值议长,需要获得议会中简单多数议员的支持,其任期不得超过4周,而且连任不能超过两届,也就是8周时间。
第二个焦点问题,是如何解放农奴。
威尼斯共和国位于意大利地区的核心领土,已从17世纪早期开始,就已在逐步的停止使用农奴。目前威尼斯共和国的各个庄园里几乎看不到失去人生自由的农奴。
然而,在巴尔干半岛及各个岛屿上,依然保留着部分的农奴与半农奴制度。而这,也是保守派最受自由派诟病的非人政策。
所以,威尼斯的联合执政-府给予本土庄园主1年,海外领地5年的缓冲时间,着手解决这个最基本的人-权问题。
此外,威尼斯政-府与那些摆脱农奴身份的自由人,需要向海外的农奴主提供一定程度的经济补偿,甚至还会附带某种政治妥协,其中就包括威尼斯的各级司法部门,不会再追究1797年之前,农奴主对农奴、半农奴的虐待与迫害。
第三个核心问题,就是改革威尼斯的议会选举制度。
为了提高决策效率,过度时期的威尼斯议会依然属于一院制议会,没有所谓的贵族院(议会上院)与平民院(议会下院)之分。
依照规定,但凡每年纳税(直接税)20法郎,年满20岁,且无犯罪记录的公民,视为合法的选举人,即拥有投票资格;
至于那些年纳税总金额达到并超过500法郎,年龄超过30岁,且无犯罪记录的选举人,将成为复选举人,即拥有被选举成为议员的权利;
此外,从第3年开始,逐步降低选举人的纳税限制,从最初的年度纳税20法郎,降到5法郎,甚至更低。
换言之,依照另一时空的某位革-命导师的话来说,就是“保护个人私有财产,力图以财产的不平等,来取代出生的不平等”。
毫无疑问的,若是换做其他人来担当安德鲁扮演的角色,估计会遭遇到威尼斯左右两派的集体抛弃。
那是如今的法兰西执政官,不仅是威尼斯共和国的太上皇,更是实际统治着意大利所有诸侯国的皇帝“凯撒”。
不久之前,安德鲁法国居然在1100公里之外的哥本哈根,几乎就干掉了一支庞大的英国海军舰队。而这一事件,也直接给不可一世的英国佬造成了一场灾难性的后果。
那是在西班牙无敌舰队入侵英格兰之后,时隔两百年,英王乔治三世联合小皮特内阁,移步来到议会下院,面对所有贵族院与平民院的议员,以及1000万英国国民发出了军事动员令:
号召王国的全部成年男性立刻武装起来,抵抗以邪恶法国为首的欧洲各国即将对大不列颠岛,发动的武装入侵。
尽管伦敦的新闻报纸对此发出质疑,因为法兰西的独-裁者目前还远在意大利半岛督战,至于数十万的法国-军队,无论是海军还是陆军,都没有接到奔向海峡对岸各港口的军事集结令。
对此,已经改组成战争内阁的小皮特首相,对外解释是:
“邪恶的安德鲁-弗兰克生性狡诈多疑,喜好声东击西,令人丧失警惕之心,然后发动突然袭击……
之前,无论是普鲁士、奥地利、西班牙,还是眼下的教皇国及意大利各诸侯,都为此吃亏不少。”
基于此,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放走一个,需要“未雨绸缪”,做好万全的准备,防止安德鲁法国的突然发难。
不过,当“007号工程师”与军情局的其他谍报人员将上述信息发来时,安德鲁对着情报扫视一眼,然后再掐指一算,就心知肚明小皮特他们暗地里在玩什么花样。
没错,岛上的军事总动员不假,对抗法国的军事威胁也不假,给远在千里之外的哈布斯堡鼓气,同样不假。
然而更多的,英国人却是在筹备未来登陆荷兰(巴达维亚)某地,意在向安德鲁法国报哥本哈根之战的一箭之仇。
为此,英国人有意无意的在地中海一带示弱,将绝大部分舰船回防本土,守卫英吉利海峡,仅保留直布罗陀要塞的严密防御。
针对这一情况,安德鲁已提前让西方军团的奥什将军和他的参谋部,随时做好北上巴达维亚共和国,接管仅有1.5万的法属巴达维亚军团,前期阻击英军登陆部队的准备。
不仅如此,原隶属于德意志方面军的两个法国-军,目前已回防到莱茵河西岸(莱茵兰)的杜塞尔多夫与杜伊斯堡一带,在莱茵河两岸进行修整。
一旦荷兰战事发展的需要,上述两个军的4万多名士兵,会随时登上莱茵河河面的一百多艘蒸汽运输船,继而在24到72小时之内,赶赴180公里外的鹿特丹城下,接受奥什司令官的指挥。
英国海军在地中海迅速撤离的同时,安德鲁终于解除了对法属地中海舰队的约束措施,令其与威尼斯海军组成一个联合舰队,前往中东部地中海、亚得里亚海、爱琴海一带宣示主权。
这一方面,是安德鲁在给威尼斯联合执政-府助威,震慑那些受英国和奥地利挑拨,有了独立倾向的众多海外领地;
另一方面,军情局那边也借助这场海上巡视,协助成千上万的匈牙利、克罗地亚的民族独立份子,送到亚得里亚海的东岸,通过巴尔干半岛前往他们各自的祖国,配合法军将要开展的夏季攻势。
在进入爱琴海的时候,法威联合舰队与前来监视的奥斯曼舰队保持了足够的距离与理性的克制,双方并没有发生任何不友好的冲突。
不过在事后,三国之间外交官的口水战,就从伊斯坦布尔蔓延到威尼斯,以及巴黎。毫无疑问的,安德鲁法国故意是在向奥斯曼帝国示威。
那是身为法兰西军事盟友之一的奥斯曼帝国,居然在1796年的德意志战争期间,始终拖延着,不愿出兵攻击哈布斯堡王朝占领下的巴尔干地区,策应共和国的军事行动。
很多时候,安德鲁就想着抛弃这个传统的“异教徒盟友”,计划在今年彻底解决了哈布斯堡王朝之后,就改与保罗一世的俄罗斯结盟,继而以武力方式,终结这个横在亚欧大陆交通要道上,已经存在了500年的奥斯曼帝国。
当然,上述的疯狂念头不过是在安德鲁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罢了。
首先,他深知俄国人并不可信,类似彼得三世与保罗一世这般率性而为的极品父子,基本活不过多久,就会死于一场俄国保守派贵族发动的宫廷政变。
其次,号称“欧洲病夫”的奥斯曼帝国一直都属于衰而不死,死而不僵,韧性与生命力极强,能够在俄奥英法等欧洲列强的连番攻击下,继续坚挺100多年,并最终实现了浴火重生。比起那个“我大清”要强太多。
此外,法兰西与奥斯曼帝国之间,并不存在不可调和的政治矛盾与外交冲突。
那是安德鲁真实所想的,仅仅要在中东和埃及借个道,作为进攻南亚陆,打击英国在印度次大陆势力的跳板。
至少在彻底击败英国海军,以及苏伊士运河重新开通之前,安德鲁法国对于奥斯曼帝国的领地,不会存有太大的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