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拦住我的去路?”蒲牢嚷声问道。
“你这个可恶的人类,休想通过黑水河。”说话的可不是黑蟒,而是站在其头顶的一位蛇女,她身穿着一套紫色百褶裙,长发披散在肩上,看起来妖娆至极。
蒲牢略一思考,从怀中摸出二十颗六品扔出过去,口中道,“仙姑行个方便吧,让在下借此道前往黑水河。”
“你把我当成要饭的不成?就这点灵石就想打发我。”蛇女说罢又把灵石扔回。
“你说个数吧,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最少五十颗七品,少一颗都休想!”
“我最多给你二十颗。”蒲牢心平气和还了个价。
一番讨价还价,二人最后以三十二颗成交。蛇女脸上乐开了花,她没想到眼前的男人这么好说话,以前她都要激斗一场才能收到灵石。接下来的路颇为顺利,两日后,一条漆黑如墨的河水拦在前路,水流湍急而汹涌,宛如惊涛骇浪拍打着河岸,激起阵阵巨大声响。蒲牢想找条渡船,可举目望去,除去滚滚黑河水,那里还有船的影子。正一筹莫展之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看,只见远处烟尘滚滚,马背上的男子手握长枪,策马飞奔而来!那人速度极快,转眼就来到了蒲牢跟前停住,随即翻身下马,抱拳道:“在下王越,是从北边过来,不知阁下是否也是为了渡河而来?”
“正是!”
“我已等了半月,听说要三日后才会有一艘去圣域的船。”
“多谢!”
“在下和几位朋友在前面的一个石亭内小聚,阁下可愿一同前往?”
蒲牢本想拒绝,但经不住对方一再邀请,只能答应下来。加上他们二人,石亭中共有六人,另外四人其中有一位是个女修,长相颇有几分姿色,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穿着一身红衣,手持一根青色长鞭,一双凤目顾盼生辉,看着就让人心动。蒲牢忍不住多瞥了一眼,不料却是引来一记白眼。“阁下好像不是冥界之人?”女修冷冷道。
“是的,莫非有什么不妥吗?”
“那倒不是,但假如船太小的话,你只能等下一趟了。”
蒲牢闻言眉头皱起,转向王越问道,“真有这种规定?”
“蒲牢兄说笑了,船就算小一些,我们挤挤就行了,岂会容不下你呢。”
“我可不想跟你们一帮男人乱挤。”女修插口道。
次日,石亭内又多了两个人,一位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身穿土黄色粗布麻衣。另一位则是一位酒鬼,头上戴着斗笠,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手中提着一个酒坛子,仰着头,一口接一口往下灌。好不容易等到第三日,过来的船果真小的可怜,只够容下五个人。船主叫喊道,“按规矩,价高者登船!”
“一百颗六品。”粗布男子第一个喊出了价。
当蒲牢喊出一百颗七品时,其他人都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他。船主却是大喜,一下就将其拉到船舱,还给了他一个最好的位置。最后上船的有王越、女修、粗布男子,还有那位酒鬼。蒲牢上船后也不再说话,他盘膝坐下,双目一闭打坐起来。“船家,你这船要多久才能到达圣域?”女修开口问。
“半年!”船家没好答道,因为这名女修只花了三十颗六品就上了船。在黑水河上行船并不需要船桨,而是船夫手中不断打出的道道法诀,随着他的操控,船身便会自动朝前飞驶而去。船身并非木制,而是灵船,船体是用亡魂的骨骸和血液所铸造,看似普通,却坚硬异常,船身上的符文纹理更是复杂繁琐。一般来说,只有在死去多年的亡魂,才会被祭炼成为一艘灵船的材料,这船用了大概七十三位的亡魂制作而成。蒲牢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觉得船走的有一些慢。两个月过去,眼前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水河,再没有任何东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时船夫忽然开了口,“大家都坐好了,前面有一个急流,谁要是掉下去,我也是无能为力。”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急浪袭来,瞬间掀起漫天巨浪,将站在最外面的女修整个人卷向了半空,
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之后,女修便消失不见,而那巨浪也渐渐归于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船家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救她?”王越一脸不满道。
“我要是出手,你们这些人全得交待在这里。”
“总算是清净了一些!”酒鬼打了个哈欠,长长伸了个懒腰道。
蒲牢对女修也没好感,他刚才是有机会出手救人,可还是忍住了。少了一个女修,船上立刻显得宽敞许多,四个男人开始交流起来。颇出意料之外,酒鬼竟然是一名阴鬼使,蒲牢随即向其打听朱厌的下落。“朱厌,我听说他住进泰媪大人的澜馨宫中。”
“多谢告知!”
正在这时,远远看到前方有一个黑色旋涡,王越急站起来道,“大家快看,那里就是当年魔人辕霸从魔渊界进入到修真界的地方。”
“我听说黑水河深不可测,他竟然真的可以通过。”蒲牢喃喃自语道。
“他可是最伟大的魔人,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王越一脸神采奕奕,好像说的就是他自己一样。停顿了片刻,“你们知道吗?我听说魔人的真身还在这幽冥地界,被困在炎烁战场的只是他的另一具分身。”他说时用眼角瞥了一眼蒲牢。
“我也听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后来谁也没有再见到他。”酒鬼仰头喝了一口酒,懒洋洋道。
船家拐了一个大转,才躲开那个黑色旋涡,灵船继续在河面上航行。又一个多月后,到达一个叫做青庋城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码头,船家将灵船停泊在靠岸的位置,然后跳下船去,对着蒲牢几人道:“几位客人请先下船,我们歇息半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