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秀俊的车已经慢慢远去。
沈鸢也随着人流,进入了酒店。
坐在车里的车泫雅,突然对车秀俊问道:“我一直好奇一件事。”
车秀俊头也不抬,缓缓问道:“什么事?”
车泫雅道:“你曾经说过,当年在华夏,你曾经挑战过很多高手,就是为了磨炼自己的武道。”
车秀俊道:“不错,我是说过。”
车泫雅道:“你看他是不是个高手?”
车秀俊抬起了头:“谁?沈鸢?”
车泫雅点点头。
车秀俊道:“他是,他是高手中的高手。”
车泫雅道:“所以我才好奇,你们之间,到底谁更厉害。”
车秀俊并没有立即回答。
很久之后,他才长长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好奇。”
车泫雅的脸上忽然浮现起兴奋:“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和他打一场?”
车秀俊沉吟着,缓缓说道:“我和他实力,在境界上,其实相差不大。”
“正因为实力相差不大,短时间就难以分出胜负。”
“最终要想分出胜负的话,天气,环境,心情,体力,包括身体各方面的状态,都至关重要。”
“所以像这样的战斗,我们谁都不会留手,双方都会全力以赴。”
“谁若留手,谁就会死。”
“所以尽管他是个很好的对手,但是现在我们还打不起来。”
“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
“相信他也一样。”
他自己曾经说过,杀人和被杀,是武者的宿命。
一旦他们两人动起手来,必然直到有一方倒下为止。
夜已深。
今夜无月。
沈鸢本想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想了想后,又去了崔盈盈的房间。
崔盈盈看到他,一脸的喜悦。
她冲到沈鸢的面前:“你回来了?”
沈鸢点点头。
崔盈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受伤没有?”
沈鸢笑笑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崔盈盈关心地说道:“那么多人将你围住,万一动起手来,怎么可能不受伤。”
沈鸢道:“是宋允真告诉你的?”
崔盈盈也点了点头。
沈鸢凝视着她道:“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崔盈盈替他倒了杯茶,道:“她全部都告诉我了。”
沈鸢看着茶杯里的茶水,试探着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最近跟着我也不安全,不如你暂时先回江城?”
崔盈盈大声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沈鸢苦笑着,道:“他们只给我一个星期,肯定也在防范我会逃跑。如果一起走,怎么走得掉?”
他一口气喝下杯中的茶水,接着说道:“何况我还不能走,无论是那个女人的死亡,还是那批毒品的失踪,这里的人已将我当成重点怀疑对象,车家的人也不会让我走。我如果走,就真的讲不清楚了。”
崔盈盈看着他,担心地问道:“如果一个星期之后,你找不到那个凶手,又该怎么办?”
沈鸢道:“不会,对于那个凶手,我现在已经有了大体的轮廓。”
崔盈盈的眼睛突然出现了色彩:“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
沈鸢点了点头。
“他是谁?”
“安云天。”
“就是上次邀请你参加宴会的那个人?”
“不错。”
“怎么会是他?”
“他不仅藏起我的飞刀,又将那天我用飞刀杀人的过程录了下来。今天又是他带的我,去了停着那具尸体的房间。既然是他精心布置的局,就算他不是凶手,想必也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所以你准备去找他?”
“不错,不过在找他之前,我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最近在我身边也许会有危险,你先照顾好你自己。我已经通知了东和,也许不久之后,他就会过来保护你。”
崔盈盈怅然若失,叹息道:“本来我想为你分担一些事,可是我发现,真正遇到了事,还要让你处处为我担心。”
沈鸢已经站了起来:“你不要多想,上次在游轮你就曾经帮过我的大忙。既然是一个团队,以后总会有需要你的地方。”
说着,他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其实宋允真还和我提起一件事,”崔盈盈在他的身后幽幽地说道。
沈鸢头也不回:“什么事?”
崔盈盈看着他的背影:“她说三天后有一趟偷渡的货轮,会从这里离开。”
沈鸢道:“我说过,我不准备走。”
“她说只要给你看一个手势,你就一定会去。”
沈鸢回过头,有些好奇:“什么手势?”
崔盈盈笑了笑,然后回想着宋允真的动作,将那个手势做了出来。
沈鸢脸色大惊。
他当然认得这个手势。
他虽然失忆,但是最近已经慢慢恢复了一些久远的记忆。
加上之前通过金晴和东和的提醒,他也知道一些失忆前在江城大量的事。
“这是她做给你看的?”沈鸢认真地问道。
崔盈盈点点头。
“她怎么知道这个手势?”
沈鸢在心中,已经在假设着各种可能。
“其他的她没说,她只说,在三天后那艘偷渡的货轮上,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沈鸢沉思了一会,然后沉吟地道:“难道说,她是全合会的人?还是她在替全合会的人来联系我?”
崔盈盈道:“这是全合会的联系方式?”
“不错。”
崔盈盈想了想,道:“我认识她很久,在她以前的生活中,只是一味依附我们崔家,倒从未见过她和陌生人接触过。”
“这件事很奇怪,我必须要弄清楚,三天后我得到那里去一趟。”
崔盈盈点点头,就像一个体贴的妻子:
“好,你自己小心,我到时先躲起来。你做完事后,再来找我。”
她躲起来,是不想让其他人找到她,免得最后连累沈鸢处处受制。
她现在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能让沈鸢放心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她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拖累他。
以前的她,也许高傲自大,自以为是,但是这一刻的她,绝对精细入微,通情达理。
相信她无论做谁的妻子,她的丈夫都会很自由,也很放心。
男人对于女人,虽然始于颜值,但是最后,难道不都是希望她们能够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人和人相处久了,是不是更容易为对方考虑?
沈鸢转过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他似乎不敢再看崔盈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