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神秘人,安云天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与这个神秘人打交道,在几年前就开始了。
神秘人的势力似乎非常庞大,在几年前就查到了安权与朴雪姬的奸情。
当时他以这个事情要挟,要求安云天加入属于他的那个组织。
安云天没有孩子。
他将安权简直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他当时只有虚与委蛇。
那个组织不仅贩毒,也在走私,他们胆子很大,也什么都敢做。
只要什么赚钱,他们就做什么。
神秘人也很大方,给他的分成也不少。
到后来,安云天带着安权彻底加入了他们。
而这次神秘人交给他那满满两屋子的海洛因,就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神秘人找到他时,似乎急着出手,表明愿意以五十亿美金出售。
事后他查到,车家从江城曾带过来两屋子海洛因,总价值超过一百亿美金。
他没有办法不心动。
于是他做了一个假账,又买通了一些人,从集团支出了五十亿。
他有这个权力。
事后,朴雪姬死了,也替他背了黑锅。
那些被他买通的人,也发生了各种意外身亡。
做事情就不要留尾巴,擦屁股就要擦干净,不然在未来的某一天,没擦干净的地方,也许会让你的屁股生疮流脓。
这是那个神秘人说的。
这一切的计划,也都是神秘人替他想出来的。
他当时也觉得这个计划无懈可击。
于是就决定做了。
安权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计划的每一环,他都执行地相当到位。
那五十亿的黑锅,只有朴雪姬才有资格背负。
而且她与安权的关系,也不适合再继续下去。
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既然神秘人能查到,朴天盛迟早也会查到。
所以朴雪姬必须死。
但是堂堂会长夫人被杀,也需要一个人来顶罪。
这时恰好沈鸢出现了。
一个来路不明,而又身手不凡的人,哪里还有人比他更适合背锅?
所以沈鸢也必须死。
活着的人,总有与别人对质的一天。
只有死了的人,才会闭嘴。
也只有他们都死光了,才能完美遮盖住这一切。
现在只差一步。
还差最后一步。
这批海洛因虽然到了他的手上,但是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留得越久,就越可能会出事。
他需要尽快将那批海洛因出手。
他准备这次出去以后,就吩咐安权尽快找到买家。
亚洲,欧洲,南美洲,无论哪个地方的都行。
他相信只要自己愿意低价出售,将这批货抛售出去,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接手的。
想到这次能在中间赚取到天价的利润,安云天的心都已经飘了起来。
他忍不住又倒了满满一杯,一口喝尽。
然后他幸福地叹了口气。
这次能赚这么多钱,当然还是要感谢当初领他进门的神秘人。
提到这个神秘人,每次见面,这个神秘人都蒙着脸。
他似乎害怕自己会认出他来。
他在刻意隐藏身份。
但即使他再刻意,这次安云天还是从一些蛛丝马迹看出了端倪。
能从车家的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么多货偷梁换柱,那必定是车家内部的人出了问题。
而且这个人的地位还不低。
天盛财团与光明财团,本来都是互相竞争的对手。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在和车家的人打交道。
这也是世事难料。
安云天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这时地面上,传来两声沉闷的敲击声。
安云天轻轻放下杯子,盯着头顶的出口。
声音突然消失,过了一会,又传来三记沉闷的敲击声。
这是他当初与别人定下的暗号。
有人来了。
他搬来一个梯子,爬上屋顶,拉开出口的保险栓。
出口被打开。
门外耀眼的阳光,让他突然看不清蹲在地面上方那人的脸。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诧异。
明明还差几天,明明还没到约定的时间。
对面那人的脸庞隐藏在阴影下。
他没有说话,缓缓伸出藏在背后的手。
他的手上捏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匕首反射着阳光,让安云天虽然看不清这人的脸庞。
却看到他那双熟悉的,却充满着冷酷和无情的眼睛。
“你——”安云天有一些惊异,刚想开口。
这把匕首就插进了他的心脏。
安云天怔怔地看着这个人,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会杀他。
他想问明白,但是他再也没有机会问出来。
死了的人,是永远开不了口的。
这个人用匕首,在他心脏的位置搅了两下。
直到安云天突然失去重心,从地道下的梯子栽了下去。
这个人然后关上出口,将杂草和泥土在上面抹平。
这样别人看起来,一下子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个密道。
安云天曾说过,给沈鸢挖了一个坑当作坟墓,没想到他自己就先倒在一个看起来无比巨大的坑里。
这个人做完一切,慢慢站起来,转过身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风轻轻地吹过。
这里看起来,就像一块自然而又干净的草地。
不过草地上并没有引来蝴蝶。
反而有几只苍蝇,嗡嗡地飞了过来。
好像是地堡里的血腥气,引来了这些苍蝇。
不过地堡密不透风,苍蝇根本飞不进去。
沈鸢和白静走到这里的时候,看到这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有一块区域上面围着一大群苍蝇。
“你查到的,就是这个地方?”沈鸢对白静问道。
白静回答道:“通过车家安排在天盛财团里的眼线,说起过在很多年前,朴天盛曾在这里买下这一大块地。”
“他在这里买这么大块地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听说他曾经召集过一些工人,当时走的也是这个方向。”
“莫非他准备在这里修房子?”
“但是这里并没有房子。”
“既然没有房子,那就是在挖地洞。”
“不错,听说很多人都自己的房子下面挖有地洞。”
“只有老鼠才会打洞,他们难道是老鼠?”
“老鼠是为了将自己偷来的东西藏起来,看来他们肯定也偷了不少的东西。”
“也是,他们赚了不少不义之财,估计也像老鼠那样,想将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藏起来。”
“既然能藏东西,当然也能藏人。”
“所以安云天应该就在这块地下面?”
“是与不是,我们只有找过之后才知道。”
“但是这里这么大,我们估计找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找到。”
“要不要我再找些帮手?”
“不要,以我现在的身份,最好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那要是我们到明天早上都找不到怎么办?”
“不会,我想我应该找到了。”
“你就找到了,在哪里?”
“那里,”沈鸢指了指远方飞舞的苍蝇:“这里看起来干干净净,附近又没有垃圾,你猜那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苍蝇?”
白静也有些诧异:“为什么?”
沈鸢道:“只要是人生活的地方,就肯定会有垃圾。”
白静眼睛一亮:“所以地面上没有垃圾,当然是地底下有?”
沈鸢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要先过去看看。”
两个人走了过去,小心地搜寻了半天,果然在一块草皮下面,发现有松动的痕迹。
“在这里,”白静对身边的沈鸢喊道。
沈鸢仔细地检查了半天,发现有一块木板,上面铺满了泥土和草皮。
他缓缓掀起那块木板,从两人的面前,顿时出现一个刚好可以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洞口。
外面的阳光照进了洞内。
里面的光线顿时明亮不少。
这让两人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堡里面,在梯子旁边死不瞑目的安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