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渊境。
这里仿若孤岛,岛上充斥着残缺风华的断壁残垣,偶尔有风拂过,带来古海的淡淡咸味。
踏在沙地上,刃默默跟在卡芙卡的身后,抱着剑一言不发。
“阿刃,等会的时候记得收住力哦,艾利欧在剧本中特意叮嘱过我。你对彦卿那个小孩出手过重的话,星核猎手和罗浮仙舟的关系会恶化的。”卡芙卡扭头道。“我们的目的只是逼出丹恒龙尊的力量。”
刃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不确定我能收住手,卡芙卡。”
“那我的言灵术会成为你的保险丝。”卡芙卡声音很轻。
接着,她停下了脚步,环顾了四周一圈。
这里四周较为平坦,明显年头久远的祭坛广场横立在中间。
“就是这里了,艾利欧说过,只要在这里等待片刻就好。”卡芙卡靠在一个还算完整的圆柱上,看着远处翻涌波浪的古海之水。
刃也默默看着古海,他声音沙哑,“卡芙卡,我能听见那些声音,零碎绝望的声音。”
“那段记忆对你影响太深,已然扎根在你的身体中成为执念。”卡芙卡柔声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用言灵术短暂封印那些记忆。”
“不……”刃握住剑柄,声音低沉,“这些正是我还挥剑的理由,是我马上向那人复仇的力量。”
卡芙卡收回目光,“嗯,你的选择我向来不会干预。”
海风一阵阵迎面袭来。
刃久久无言,忽然抬起头,看向卡芙卡,“荆池那家伙,是有别的剧本吗?”
闻言,卡芙卡嘴角重新露出笑容,声音轻缓了许多,“嗯,估计他在准备对幻珑那家伙动手吧。”
刃摇了摇头,“锋利的刀刃亮出,吸引的不会只有敬畏,还会有更多的潜伏相向的暗箭。”
“你是在关心阿池吗?其实可以直接对他说,我相信他听见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卡芙卡饶有兴趣,“那孩子其实还挺温柔的。”
刃不吭声了。
让他承认自己主动关心别人,难度不下于有一天和丹恒握手言和,然后勾肩搭背。
“好了好了,但我会向他转达你的关心的。”卡芙卡捏起下巴,声音忽然严肃了许多,“但是的确,阿池已经吸引了太多势力的注意,虽然艾利欧没有明说,但我的经验已经能察觉出一些。”
刃微微皱起眉头,“多告诉我一些。”
“接下来的匹诺康尼的剧本,荆池和流萤是分开行动的,而银狼则负责辅助工作。艾利欧也给我们安排了别的独立任务。”卡芙卡目光凝住,“看住奥斯瓦尔多。”
“奥斯瓦尔多?”
“公司市场开拓部的总管,本质上是公司对外殖民战争的总负责人,因此他手下的舰队和部队数量多到令人发指,数量远胜于钻石。”卡芙卡十指交叉,细细道来,“而且他的背后,有天才俱乐部的人在支持。”
刃道:“也就是说,奥斯瓦尔多会对荆池下手?”
“没错……不止有他,还有公司的钻石也会入驻匹诺康尼。”卡芙卡拉长声音,“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匹诺康尼有一股恐怖的暗流,算上那虚无的令使与同谐的齐响诗班,光是令使级的力量就不下于四股,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力量。”
刃默默握着剑,神色不明。
“阿刃担心了?”
“哼,我可不会担心随时能用以太编辑传送出好几个太阳系远的人。”刃面无表情。
“嘛,这倒也是。”卡芙卡笑了笑,“不过帮助阿池解决点麻烦事还是必要的。”
远处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刃呼出一口气,“卡芙卡。”
“嗯?”
“我感受到……他的气息了。”刃的眼神开始变得冷漠。
卡芙卡抱臂,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身着绿色宽大外套的身影,道:“嗯……时间刚刚好。”
丹恒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卡芙卡,接着将目光放在了刃身上。
“丹恒……哈哈哈,你以为变成这副样子,往日的罪孽一笔勾销吗?你甚至连……死都没有死过……没有死过……”刃左手扶着头,声音有些癫狂。
当过去的事物出现的时候,百般情绪涌现,刃的魔阴身便会发作,陷入嗜血狂乱的状态,只能维持很小的一点理智。
丹恒摇了摇头,“我已经告诉你和那个女人很多遍了,我是丹恒。”
“哈哈哈哈,你以为改头换面就可以迎来新生?我要让你感受痛苦,丹恒。我要让你知道死的痛苦!”刃踏出脚步,迎面向丹恒走去。
丹恒唤出长枪,声音危险,“我说了,我和你们的过去毫无瓜葛。”
刃握住刀刃,狞笑道:“不,你逃不掉的,你要感受死的痛苦。”
丹恒架起长枪,警惕看着刃。
一道中气十足的少年音从远处响起,“哦?那可不行。”
身着蓝色长袍轻衣,服饰上装饰着云纹和竹纹的矮个少年从一旁走出,他声音仿若在宣判一个事实,“今天你谁都杀不了,因为你得跟我走,从幽囚狱逃出的囚犯。”
彦卿眼睛眯住,“束手就擒吧,刃。”
一旁的卡芙卡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看着彦卿。
看来罗浮的将军还没有把星核猎手的事情全都告诉这少年,又或许在这小孩的认知当中,刚从幽囚狱当中逃出的刃,身份就是理所当然的逃犯。
可惜,他并无深入思考,为什么被重点看管的刃能从层层把守的幽囚狱当中逃出。
那就是景元已经与刃达成了合作共识,放走了他。
卡芙卡摇了摇头,暗暗道:怪不得艾利欧在剧本中叮嘱过自己,不要让刃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