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此刻的国舅爷已经跪在了地上。
南宫霖走过去,一脚给他踹翻,提起他的脖领子。
“哪怕你妹妹老老实实给我生个一儿半女,我也能留你们一命,可惜了呀……趁我现在心情好,滚呐。”
很快,殿内就剩下了南宫霖和苏有德主仆二人。
南宫霖叹了口气,满脸愁容,缓缓开口问道:“苏有德,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回陛下,我今年五十有二了。我二十二岁入宫就一直陪伴陛下,今年已经是第三十年了,犬子也正好三十一岁。”
“哦,三十年了,算是看着我长大的。说实话,朕最信得过的除了胡老将军就是你。汴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想问问你,你觉得汴儿怎么样?”
“回陛下,以我看来,汴公主才貌双全,善解人意,蕙质兰心,伶俐乖巧,深明大义,一言一行皆是皇家风范,有此公主是我梁武之幸啊。”
“哦,你真这么觉得,我怎么没发现她有你说的那么好?”
“陛下心系天下,日理万机。自然没怎么关注,您也说了,公主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真心觉得如此。”
闻言,南宫霖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开口。
“成,我不拿你当外人,你倒也不见外。去,让御膳房炒几个菜,我,你和两个孩子,咱们今天吃个家宴。”
苏有德听得也是感动之至。
“谢陛下。”
苏有德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南宫霖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似乎实在有些纠结。
另一边,苏梦阳已经被南宫汴拉着参观了一趟皇宫。
“果然恢宏大气。”
南宫汴都无语,一路上苏梦阳就全是这些感叹,就没有别的了,也不和她多说,就好像真的来参观的一样。
走走停停,盯盯瞅瞅,发觉苏梦阳就憨憨的,心里暗暗嘀咕,这个兄长怕是有点呆呦。
实在憋不住的南宫汴率先开口,
“我知道自幼流落在外,必然受了不少苦,父皇也一定有他的苦衷,哪怕你不认我这个妹妹,也请不要怪罪父皇。”
这下轮到苏梦阳发愣了,道理我都懂,也没有要怪罪父亲的意思,但现在是闹哪样啊?
但是看着南宫霖那眼巴巴的样子,苏梦阳赶紧解释道:“所有的事情父皇都和我说清楚了,我也没有要怪父皇的意思,你别这么想…我只是,还有点…不习惯。”
“哦,那就好。兄长如此深明大义,不愧是状元之材。既然没有不认我的意思,那以后就请兄长以兄妹相称,如何?”
苏梦阳想想也是,早晚都得改口,还不如就坡下驴。
况且,自从今天见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以来人家张口一个“兄长”,闭口一个“兄长”的叫着,还叫得如此真切。自己真的好意思吗?
苏梦阳试着开口叫了一声,“妹妹…”只觉得有点奇怪,臊得慌。
话音未落,南宫汴就挽起了他的胳膊,欣喜道:“没事的,会习惯的。”
……
日落西山
一道道菜从御膳房传出,摆满了小小的一张桌子,红烧鲤鱼,汴京烤鸭,葱扒羊肉,牡丹燕菜,清汤鲍鱼,白扒广肚,拢共六道菜,清一色的豫菜。
南宫霖已经换好了常服,也正好等到了苏梦阳和南宫汴。
看着南宫汴挽着苏梦阳有说有笑的走来,南宫霖心里愈发的古怪作难。
“拜见父皇。”
“拜见…父皇。”
南宫霖点点头,对南宫汴说道:“你要多照看着点你哥哥。”
“梦阳,你也是,平时多教教你这个妹妹,让她别这么闲。”
“是。”
两人齐声应道。
南宫霖欣慰地点点头,又看向了身旁的苏有德。
“嗯,都入座吧。今儿是家宴,别拘束。”
等到南宫霖夹起一筷鱼肉放到苏梦阳碗里,其他人也纷纷动筷。
“今天你要多吃点。”
苏梦阳还是有些拘谨的,只是埋头干饭。不过,碗里却是满满当当的。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南宫汴给苏梦阳夹菜的行为。
“兄长,尝尝这个羊肉……试试这个鲍鱼……呐,再试试这个肚子,很嫩的……你先喝口汤,我给你卷个鸭子。”
就听着这个动静,南宫霖突然感觉碗里的鱼肉不香了,甚至都有些发酸。
起初三人还只是东一筷子,西一筷子的给苏梦阳夹菜,渐渐主仆二人就不敌占据位置优势的南宫汴。
苏有德只好给南宫汴碗里夹菜,南宫霖看了看苏梦阳满满登登的碗,开始给苏有德夹菜,自个悻悻地啃起了白米饭。
苏梦阳发觉了一丝凉意,夹了一块羊肉到南宫霖碗里。
南宫霖一愣,盯着碗里多出来的羊肉。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
四个人就这么吃着饭,别说,场面十分和谐。
南宫汴也意识到被自己冷落的父亲,决定照顾了一下他的情绪,想给他卷个鸭子,低头一看,鸭子已经没了,只好给盛了一碗汤。
南宫霖嚼了两口米饭,吸溜了一口汤,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起了南宫汴。
“汴儿啊,我想立你哥当太子,你觉得呢?”
“好呀,如今兄长和父皇父子团聚,兄长又是状元之材,才智过人,深明大义,又是长子,名正言顺。立为太子也是实至名归,我也相信兄长会是一代贤君。”
“你就一点都不委屈,你哥不出现,这个皇位说不定就是你的呢?”
南宫霖说完,盯着南宫汴,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父皇,废长立幼是取乱之道,何况立一介女流。女儿听闻北境二位皇子为了皇位明争暗斗,以至于兄弟相残。如此,便是国家之祸,断不可取。”
南宫霖愣了愣,吐出一口浊气,点了点头。
“好,说的好。我女儿二八之年都懂得这般道理,他羲和屠两个儿子却不懂,好啊。”
如果季冥殇在这里怕是会笑到喷饭,人家两兄弟,手足相残?怕是只有北境那些被坑死的“乱臣贼子”才这么想。
苏有德听着南宫汴这么说,都快感动哭了。
“陛下,公主年纪轻轻却是这般乖巧懂事,大皇子更是状元之材,实乃我梁武之大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