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焦脸色苍白，无言以对。他也是万万没想到，王邪这个人居然把所有的钱全部用来疏通关系。你说他花钱也就算了，为什么从他王协家里搜出来的账目上有我的名字，疏通关系也就算了，收受贿赂也罢了，你写账成本你是有病啊！
    专干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是吧？
    但此刻东西已经被人家搜出来了，也没办法反驳。
    胡蝶继续道：“郑焦，经本官调查，这些财物均是你在任期间，利用职权之便，收受贿赂所得。你还有什么话说？”
    郑焦知道无法抵赖，只得俯首认罪。胡蝶当即宣判：“郑焦身为朝廷命官，本应清廉自守，却贪污受贿，败坏朝纲。据此，朝廷判决如下：剥夺其所有官职，没收全部非法所得，抄没家产，遣散所有家眷。本人即日押送进京，并处以刑罚，以儆效尤。”
    郑焦被拉了下去，季冥殇默默从后面绕了出来，看了一眼正在做记录的苏梦阳。
    “王协，你在位期间，欺上瞒下，行贿受贿，牵扯官员数十人，影响巨大，罪大恶极，你认罪否？”
    王协心知结局，却仰面大笑。
    “我刚才不是已经认了吗？只是想不到，监察御史，将门之后，江宁侯，晋王世子。为了证据居然也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季冥殇一听这话当即反驳道：“这可不是我们偷的，是我旁边这位偷的，他是个白身。”
    季冥殇指的当然是旁边的赵曜咯。不过，胡蝶一瞪眼，他也就闭嘴了。
    王协却像是说嗨了，再次开口：“还不都是你们的错，我有今日的境遇，也是你们害的……”
    “你行贿受贿在前，却说是别人的错？”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跟这个人交谈的必要了，王协的神色都有些癫狂，人赃并获，证据充足，押下去也就对了。
    可偏偏坐在上面审案子的是胡蝶，她听不得这种没头没尾的事情。
    “本来就是你们的错，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我又何苦上下打点，你以为我愿意把钱送给那些人？实话告诉你们，我祖上乃太原王氏。几十年前，你爷爷跟着仙帝打仗的时候，还不是靠我太原王氏的支持？仗打完了就卸磨杀驴，将我族人清剿一空，若我太原王氏还在，我为何还要上下打点看人脸色，又何必只能做个州刺史！你胡家立了这么多战功，还不是只剩下你一个女娃，你以为皇上会信任你们，我劝你还是多想想你家人是怎么死的吧？哈哈……”
    胡蝶的状态显然有些不对劲了，这王协说的话没有一点道理，纯人身攻击。
    胡蝶或许会犹豫，会迷茫，但季冥殇不会。
    “啪——”
    两步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大逼兜，“你叫什么叫！你行贿受贿还有理了？你丫太原王氏都没了，你还能当上刺史，太原王氏若是还在，那你还了得？你太原王氏哪个老祖宗坟炸了，能崩出来你这么个货色？干坏事也不要拿光宗耀祖当借口好不好，我祝你妈寿与天齐，你妈能成弼马温吗？”
    “啪——”
    又是一巴掌，直接给王协扇懵了。
    就在这时，苏梦阳开口了：“太原王氏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周灵王的太子姬晋，他是王姓的始祖，被尊称为“太原祖”。太原王氏分为两支，一支是太原郡祁县王氏，另一支是太原郡晋阳县王氏。早期史书并未记载祁县王氏和晋阳王氏有血缘关系，但祁县王氏可追溯至东汉司徒王允，而晋阳王氏则追溯至东汉的王柔和王泽兄弟
    而你王协，根据官员不在当地就任的原则，你并非青州或并州人氏。我们早在之前就查过你，你出生在福州，往上数三代都是福州人，到了第四代，即是贫农。即便你真跟王氏有瓜葛，那也是福州开闽王氏，亦或是盈河王氏，而非像你说的太原王氏。你若不信，青州离并州并不远，我们大可以去并州找王氏后人验证……”
    “听见没有，知识就是力量。下辈子注意点，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拖下去。”
    胡蝶对于自己刚才的愣神有些羞恼。细细想来，季冥殇说的对。这全天下，即使是北边的世家豪族也全部被清剿一空，若是世家还在，像王协这样借着世家名头往上爬或作恶的人只会更多。
    “好，你们这些小娃娃，办事还真不赖。再过两天老夫就退休了，记得来找我喝酒啊！”
    霍罡那爽朗的笑声响了起来。
    正当众人以为这事情已经结束，百姓纷纷散去了的时候，胡蝶却是再次沉重开口：“霍老，望春楼是你的产业吧。”
    霍罡抬起的脚步，微微一顿，终究还是踩了下去。回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在场几个小辈。
    “为官者不能有私产，我认罪。”霍罡平静道。
    胡蝶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霍老，原本这王协的贿赂名单中也有你，御史台里的那个药商，我也只在州府门前同你说过！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毒香最开始是你搞出来的，御史台里的那个药商也是你设计杀的吧。为什么？”
    霍罡也叹了口气，“是我，我不想骗你。那东西最初的确是我搞出来的，我设计透露给那两个蠢蛋。看情况差不多了，又开了望春楼。大部分的钱全部进了那些人的口袋，我也只是多赚了点，这事儿也不过才两年。你要问我为什么？其实跟王协也差不多，老夫跟你爷爷一样，随先帝征战沙场十几年。
    十年之前，却因为一点小事，就被贬到这青州当司马，一贬就是十年，没有调度，就连你爷爷怕是都将我忘了。我不甘心呐，后来想通了，靠着这些挣点钱，退休之后安度晚年，老子不干了。
    偏偏就是你们啊，非得查这事。若没有那个药商，恐怕老夫现在依旧是事不关己吧。
    如今我的钱财也全部转移走了，老夫不陪你们玩了，一个人而已，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怎样，我退休了。你们爱如何如何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突然又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动手，老夫虽然老了，但对付你们这两个小娃娃，还是绰绰有余的，我也不想伤你……”
    “咣——”
    “扑通……”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耀一棍子敲在了头上，直接晕倒，躺在了地上。
    季冥殇直接笑了，“唧唧歪歪的，贪就是贪，杀人就是杀人。搞得好像你要放我们一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