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必答?姑娘你这牛吹得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卢绣娘还没说什么,倒是有个看热闹的汉子先嚷嚷了起来。
谢澜抬头看了一眼,也不恼,笑眯眯道,“不信?我可以先让你试一试真假。”
那汉子没想到谢澜会让他试,先是怔了一下,又觉得她不过是故弄玄虚。
当即不屑道,“试就试,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姑娘要怎么招摇撞骗。”
谢澜差点忍不住翻白眼,这什么眼神,有她这么好看的骗子吗?真是白瞎了这么高大的个儿。
想了想,谢澜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想好了,真的要试?我观你面相今日会有血光之灾,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试了,换一个人吧。”
她不劝还好,这一劝,那汉子越发觉得她像骗子。
“老子才不信什么血光之灾,就算受伤流血,那也是别人。”
没人怀疑那汉子的话,毕竟他看着块头大,真要跟别人打架,也只有他揍别人的份。
谢澜没再多说什么,她劝过了,既然对方不信,那就等着后悔吧。
铁锤从谢澜手中接过符纸,反手就贴到了那汉子的身上。
见大家全都好奇地看着,谢澜直接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子愣下,回答地很干脆,“陈五。”
见问的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众人有些失望。然而谢澜下一个问题就将他们的好奇心都吊了起来。
“陈五,你藏了多少私房钱?”
陈五张着大嘴巴,有些后悔。他还以为这姑娘会问他有没有做过什么犯法的事。
他不想说,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五十两。”
人群里有个妇人的怒火蹭得一下子直冲头顶,刚想冲过去。不过看了谢澜一眼,又收住了脚步。
“陈五,你把私房钱给谁了?”
完了,完了。
陈五心中狂跳,这问题可不能回答。
他发现那真言符竟然是真的,那姑娘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陈五急得满头大汗,抬手就想把符纸扯掉,却没想到根本不管用。
那符纸就跟精铁焊在他身体里一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弄掉。
他想把嘴巴闭上,嘴巴却把他卖了。
“银子全部给刘寡妇了。”
话刚落,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狮子吼。
“好你个陈五,老娘为你生儿育女,省吃俭用操持家务,你却把银子拿去给寡妇花用。
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陈夫人气炸了肺,也不管这会是在外面,当着众人的面就脱下脚上的鞋,劈头盖脸就朝陈五身上打去。
陈五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没想到世上竟然真的有真言符这么逆天东西。
他刚才为什么要嘴贱,好好地看看热闹吃瓜不香吗?为什么要作死骂人家姑娘招摇撞骗。
他的秘密当众被曝光也就罢了,偏偏还被家里的母老虎给听到了。
陈五本就怕妻子,又见人群里三个大舅哥正满脸凶狠地瞪着自己,愣是没敢还手。
硬生生挨了十几个鞋底子。
陈夫人虽然不会武功,可是愤怒之下手劲可不小。那啪啪啪的声音,众人光是听着,都觉得疼得慌。
陈五那张原本还算周正的脸,眨眼间肿如猪头,嘴唇都给打破了,鲜血直流。
围观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那谢姑娘真是神了,她说陈五今天会有血光之灾,还真的有。
还有那真言符,被贴上的人,竟真的是有问必答。
亲眼见过了,再没有人怀疑。
原本还有些人也想试一试真言符,现在全都打了退堂鼓。
毕竟谁身上还没点秘密呢,他们可不想被当众曝出来。
原本卢绣娘听到真言符还有些不以为然,可这会也变了脸色。
她自然不想用这东西,可事到如今,却由不得她。
谢澜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施法把符纸从陈五身上收回,转手就贴到了她的身上。
“卢绣娘,寿光县主的留仙图是不是你偷换的?”
眼见卢绣娘要回答。
方莺莺瞬间急了,顾不上害怕铁锤的长剑,抬脚就想冲过去阻拦。
然而铁锤身子一闪就将她给挡住了。
“不能说…”方莺莺急得大喊,她不知道的是真言符一旦被贴上,除非是谢澜收回来,否则谁也阻止不了。
铁锤嫌方莺莺大喊大叫太聒噪,干脆抬手点了她的哑穴。
听到方莺莺那一声提醒,卢绣娘闭嘴紧咬牙根,想要拒绝回话。
可她很快发现,那符纸的威力根本抵抗不了。
心底知道不能说,但嘴巴却很诚实地开了口。
“是我偷的。”
“你为什么要偷换图纸?”
“陶红春那个贱人进梅云坊的时间明明没有我长,却事事压我一头,还把管事的位子给抢走了。
我的绣技并不比李绣娘差,陶红春凭什么把县主的裙裳交给她做!
“陶红春那个贱人根本不配当管事,我要将她扯下来。”
“方莺莺是谁?”
“是我和前夫生的闺女。”
人群哗然,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真的。
见大家忍不住议论纷纷,谢澜抬手压了压,继续问。
“是不是你给李绣娘护手的药里下了毒,导致她的手溃烂红肿?”
陶娘子和李绣娘吃惊得瞪大了眼,卢绣娘竟还下毒?
“不是。”
二人刚松了一口气,又听谢澜问,“是不是你闺女方莺莺?”
卢绣娘急得神色都扭曲了,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是。”
陶娘子和李绣娘倒吸一口气,身边有这么一个随时会下毒的人,想想心中都发寒。
在真言符的作用下,卢秀娘将所有的秘密都交代出来了。
卢绣娘因恼恨陶娘子比她能干,就想把她从管事的位子扯下去。
又嫉妒李绣娘绣技精湛,为了把她赶出梅云坊,特意让自己的闺女方莺莺去跟李绣娘的闺女接触,取得信任后成为手帕交。
然后趁着去李绣娘家找她闺女玩的时候,偷偷在李绣娘平时护手的膏药里下了毒,导致她的双手红肿溃烂,不得不把寿光县主的裙裳交给卢绣娘做。
至于栽赃嫁祸给袁茹惠,一来因她是陶娘子的闺女,二是不想让她跟方莺莺抢夺孙佑安,想把她给毁了。
寿光县主定做的留仙裙是为了参加宁王府的宴会,如今已经来不及重新定做,气得要把卢绣娘母女和孙佑安杖责五十大板,再下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