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吓了一跳,齐齐朝窗外看过去。
老夫人想到那天谢澜给她布菜时发生的事,心底就控制不住发慌。
不过看到外头晴空万里,暗松了一口气。
这莫名其妙的打雷,应该是巧合吧?
谢东海虽然也被雷声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晴天打雷也不是没见过,没什么稀奇。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谢东海,其他人也觉得是巧合。
谢瑜更是冷哼一声,“大姐姐,你是耳聋了没听到我父亲的话吗?家里的银子都被你抢走了,大家只能吃糠咽菜。还不赶紧让你的丫鬟去把银票都拿过来还给大家。
你这么不忠不义不孝不仁,不顾一家子死活,还不赶紧跪在祖宗面前反省…”
谢瑜正骂得起劲,窗外突然又闪过一道耀眼的白光。
紧跟着咔嚓一声巨响。
眼睁睁看着一道闪电由远及近,从窗外劈进祠堂,众人吓得肝胆俱裂。
没等反应,就听谢瑜一声尖叫,砰地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一头乌黑的头发被烧得乱七八糟,正散发着焦臭味。
大家都惊呆了,二姑娘竟然被雷劈了?
二夫人吓得扑过去,手忙脚乱摸了一通,发现谢瑜没有被劈死,这才浑身发软瘫在旁。
只是看向谢澜的目光却透着惊恐。
谢澜无语,看她干什么,又不是她让大雷劈的。
老夫人还没从惊吓中回神,浑身颤抖无法开口。
谢东海皱眉朝彭氏怒喝,“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让人把瑜丫头扶回去,再请个大夫过来。”
彭氏吓得六神无主,唯唯诺诺应了一声就想把谢瑜扶起来,可她被吓得全身无力,根本就扶不动。
祠堂只有谢家主子才能进,丫鬟婆子此刻都在外头候着。
谢锐皱眉看了一眼,正准备上前帮他娘把谢瑜扶起来。
谢澜凉凉道,“我劝你们最好是别动二妹妹,外头正阴云密布。若是再被雷劈上一道,小命怕是要不保。”
彭氏吓得动作一顿,下意识往外一看。这才发现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云密布。
彭氏咽了咽干巴巴的嗓子,立刻歇了把谢瑜扶走的心思。
许是方才的那道雷劈得太蹊跷,谁都没敢说话。
连向来心计多端的朱氏都有些不安,先前听说老夫人差点被谢澜克死,她还有些不以为然。
可这会亲眼看到谢瑜被雷劈,心中慌神,莫非这灾星真要克死他们?
谢东海却根本不信,那死丫头不过是仗着在三清山胡作非为惯了,想要吓唬人。
这死丫头回府不过才几天,就敢把公中的钱财全都要走了,就连老太太的钱都不放过。
甚至连他们二房三房都被她讹走了两千两,他若是不好好惩治一番,以后岂不是会让她骑到大家头上作威作福!
谢东海眼神一沉,抬脚踹向谢澜腿弯,“你个不肖子孙,在祖宗面前也敢胡说八道,跪下!”
谢澜正琢磨着是让谢瑜就这么一直躺在地上,还是把铁锤叫进来,让她将人给掐醒。
没想到谢东海会突然踹她。
措不及防之下,整个人朝前扑去。
谢东海这一脚踹得不轻,若不是谢澜反应快,双臂撑在地上缓冲了一下,膝盖怕是都得砸碎了。
老夫人他们也没有想到谢东海会突然发难,一时间都愣住了。
“姑娘。”
铁锤正跟那些丫鬟婆子一块候在外头,听到动静,发现谢澜竟然被踹,立刻转身朝她冲来。
谢澜没有理会她,忍着剧痛,神色冰冷回头看向谢东海,刚想抬手掐诀。
窗外白光一闪。
同时一道沉闷又充满威压的响雷,从高空中快速逼近。
咔嚓一声,直直劈在谢家祠堂上空。
铁锤眼疾手快,刚扯着谢澜躲到一旁。
噼里啪啦的瓦片刚好从屋顶砸落。
除了谢澜主仆,其余人躲避不及,全都被瓦片砸了一个正着,各种惨叫声响彻整个祠堂。
谢东海更是哇地一声,一口鲜血直喷而出。
供桌上的牌位都被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谢东海被瓦片砸得头破血流,可他却根本顾不上。
正仰着头,一脸惊骇地透过被劈得焦黑的屋顶,看向黑沉沉的天空。
到底怎么回事?
他虽然被瓦片砸中了头,可吐血却不是被瓦片砸伤的。
怎么感觉像是被天雷的威压所伤?
谢澜也有些惊呆了,她虽然继承了原主克亲克友的命格,但师傅给她制作的玉佩还好端端的挂在腰间。
这玉佩刻有隔绝符术,只要她不拿来,按说谢家的这些人就不会被她的命格所克。
可这天雷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澜正疑惑,又一道闷雷从祠堂上空滚过。
眼看第三道雷又要劈下来,老夫人吓得心惊胆颤。
正六神无主,供桌上的排位突然齐刷刷朝着谢澜的方向倒下。
众人看着这幕,心中竟然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
谢家的列祖列宗在给谢澜下跪?
谢澜也懵住了,她虽然恼恨谢东海刚才踹了她,可也没想过让老祖宗们给她下跪啊。
这要是被师傅知道,怕是要抓着她训上三天三夜。
眼看又一道白光闪过,老夫人突然冲到谢东海身边,一边拽着他朝供桌上的牌位跪下,
一边抬手大骂,“快说你错了。”
谢东海没觉得自己哪错了,可身上的威压越来越重,似乎那天雷正要往他头上劈落。惊恐中,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一边磕头,一边求饶,“不屑子孙谢东海错了,求祖宗饶命。”
他这话完全是吓得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说完才觉得羞恼在小辈面前丢了脸。
老夫人生怕天雷再劈下来,扯着他继续骂,“你怎么如此糊涂,澜丫头在三清山住了那么多年,你大哥给银子养她本就是应当应分的。
我的钱是自愿捐给三清观的,至于彭氏和朱氏那笔银子,是赔给兰阳郡主的。
你媳妇和闺女拿了人家郡主的东西,若不是澜丫头帮忙说情,你头上的乌纱帽早就被摘了。
你该感谢澜丫头,怎么还能责怪她呢。”
谢东海觉得憋屈,可又怕被雷劈死,只能道歉,“澜丫头,是二叔心急没搞清楚,错怪你了,你不会怪二叔吧?”
说来也怪,谢东海道了谢,那天雷倒是慢慢消散了。
不过谢澜却是冷笑,不怪?想啥美事呢。
“二叔既是错了,还惹得祖宗发怒,那就好好跪在祠堂里给祖宗赔罪吧。别忘了还有二妹妹也要一起跪。”
谢东海死死攥着拳头,他长这么大还从没罚跪过,今天竟然被侄女给罚了,真是莫大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