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校长，不好了，有学生打架！”
    教导主任钱辉是个胖子，肚子鼓着，穿着尖头皮鞋，是个两边都不得罪的油滑人。
    他气喘吁吁跑进来，说一句话喘三下。
    纪春明拧眉不悦道：“慌什么，学生打架而已。”
    “不是，不是。”钱辉一着急说话就打磕巴，“是，是，是陶艳和，和，和”
    纪春明被他说的一口气吊住，半天没听到和谁，险些憋死过去。
    “和谁！”
    “和叶柔！”钱辉总算是说完了，使劲捶了捶胸口。
    “校长，我们……”
    他抬头，面前哪还有校长的影子。
    “校长，你等等我！”他急匆匆追出去。
    钱辉也跟着跑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校长，校长！”
    纪春明被他喊魂似的叫声惹恼了。
    “你喊什么！”他停下脚步，脸色青黑。
    钱辉尴尬道：“校长，我想说，你跑错方向了。”
    ……
    纪春明脸色一黑，瞪了钱辉一眼，恼火道：“不早说。”
    他丝滑转身向一个方向走。
    钱辉悻悻跟在校长身后。
    见校长越走越急，两条腿急得像是蹬车轮子，晃成了残影。
    钱辉快跑两步，追上校长道：“您是怕陶教授知道生气吗？”
    纪春明哼了一声，“他算个屁。”
    钱辉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安慰道：“几个女孩子打架，顶多就是薅头发，不会很严重的。”
    “但愿吧。”纪春明是知道叶柔那些“光辉事迹”的，但愿能如钱辉所说，不会太严重。
    六个人嚎的太厉害，引起了值班老师注意力，这才把她们六个从叶柔手里救了下来。
    一路上，她们格外别致的造型，引来不少学生注意，正值下课时期，好多学生见有热闹看，也围了上来。
    纪春明和钱辉到的时候，办公室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学生，讨论的正热烈。
    像是一百只鸭子凑在一起，声音快把房顶掀翻了。
    “什么情况啊？”
    “你不知道，陶艳和叶柔打起来了！”
    “叶柔谁啊？”
    “就是开学典礼发言的那个红色奇迹啊！”
    “什么，我女神和人打起来了？”
    “是啊，听说头发都剪了。”
    “什么！”叶柔颜粉惨叫。
    “闭嘴。”被震得耳朵都聋的人，反手捂住他的嘴，不悦道：“你女神没事，是陶艳她们头发被剪了。”
    “不得不说，叶柔真的太厉害了，一个对六个，居然全身而退。”
    “她敢惹陶艳，完了。”
    “陶艳怎么了？”
    “你们不知道陶艳她爸是谁啊？老牛了，就是医学院副院长陶合陶教授啊！”
    “我去，是他啊！听说陶教授特别宠陶艳，完了，这下可完了。”
    “不一定哦，叶柔身后还有纪校长撑腰呢！”
    “纪校长算什么，陶合可是a大老校长，上门三次特意请回来的，跟着他一起进a大的还有不少医疗器材，医学院和学校恨不得把他供起来，这下，叶柔可是踢到铁板了。”
    ……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散了，快散了！”钱辉在前面为校长开路。
    到了办公室外，钱辉狗腿开门，“校长，您请进。”
    看清里面情形后，纪春明愣在门口。
    钱辉倒吸一口凉气。
    办公室里，或站着或蹲着八九个女生。
    叶柔一点事都没有，依旧如往日一样漂亮、干净。
    衬衫袖口挽起，露出雪白手臂，正拿着剪子在给一个胖乎乎，头发被剪成狗啃似地女孩修剪头发。
    她的动作不紧不慢，一举一动都格外优雅。
    若不是陶艳她们几个人样子太惨，钱辉都要以为这不是办公室，而是理发店了。
    以陶艳为首的六个女生凑在一起，抱成团全都挤在墙角，办公室里似是有什么恐怖地东西在，吓得她们仍抖个不停。
    六个女生全都被剪成了寸头，就是那种男生都嫌弃的圆寸。
    别说动手的人手艺还挺好，剪得格外圆，远远看去像是六个猕猴桃。
    六个女孩脸上都带着极为对称的红色巴掌印。
    巴掌印格外清晰、鲜明。
    纪春明转头，对着钱辉笑得阴森，“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钱辉笑不出来了。
    他哪里知道，几个女生打架，也会这么凶。
    办公室门一打开，外面凑得近的学生也看清里面情形了。
    “我去，头发都给剃了！”
    “叶柔太狠了，全都给剪成圆寸了。”
    “完了，完了，校长就算想息事宁人，陶教授也不会罢休了。”
    ……
    纪春明厉声道：“快关门。”
    钱辉忙把门关上，目光再次扫过陶艳几人，愁的眉头紧皱。
    学生们说的正是钱辉心里所想。
    他是知道陶合有多护犊子的，要不是陶艳没考上a大，学校答应给陶艳一个入学名额，陶合也不会答应老校长的邀请来学校当教授。
    陶合在京市医药学领域是出名的大牛，绝对的权威，a大请他坐镇医学院，就是为了提高医学院的含金量。
    所以即便陶合为人霸道，学校老师们也不敢公开和他叫板。
    现在陶艳被打成这样，陶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可不就是完了嘛！
    钱辉越想心里越绝望，但在他看清校长神色后，惊愕眨眨眼。
    纪春明径直走到叶柔面前，紧张道：“小柔你没事吧？”
    叶柔摇摇头，“我没事。”
    纪春明仍然不放心，仔细看了看，确定一根头发都没掉后，肉眼可见的他焦急的神色放松了。
    扯了把凳子翘起二郎腿，神态悠闲。
    见校长居然一点也不急，钱辉更慌了。
    他连忙凑上前道：“校长，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
    “担心什么。”纪春明找了杯子，让钱辉倒两杯水。
    钱辉认命拿起热水壶，倒进杯子里。
    热气蒸腾而上，纪春明拍开钱辉要拿其中一杯水的胖手，先递给叶柔。
    他温声道：“快喝点水。”
    见叶柔喝了水，纪春明才拿起另一杯浅酌一口。
    钱辉看的目瞪口呆。
    虽然纪春明来a大还不到两个月，但钱辉对这位新校长已经有了些了解。
    家里背景深厚，为人孤傲，对于学校复杂的派系关系不屑一顾，面对老校长再三的干涉，也不曾放在眼里。
    这还是钱辉第一次，在纪校长脸上看到类似于谄媚的表情。
    他忽然怀疑起了自己之前的推断。
    原本他以为，叶柔能够成为学生代表，只是纪校长为了和老校长打擂台推出的一个靶子。
    现在看来，是他想简单了。
    叶柔的背景深不可测啊。
    但可惜在场的人，只有钱辉这么一个人精从纪春明态度中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热闹的学生和老师都知道叶柔要完蛋了。
    尤其是在看到气势汹汹赶来的女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