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两个月如白驹过隙,但渝城大学那栋老宿舍楼的阴影始终笼罩在我心头,成了挥之不去的心病。
我越是拖延,对那宿舍楼的担忧就越发沉重。金校长那边,我反复催促他打听李阳的消息,可至今音讯全无,生死未卜。
我自己也亲自去探过几回,那老宿舍楼的怨气之重,简直让人不寒而栗。即便是大白天,靠近它十米开外,都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汗毛直竖。
更糟糕的是,我之前设下的云篆印法阵,竟然也开始出现了松动的迹象,这让我更加确信,阮云菲的力量正在迅速增强。我预感到,她冲破地缚灵封印的日子,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到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必须提前布局,尽快找到解决之道。然而,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不敢轻易涉险,毕竟生命只有一次,我可不想把命搭进去。
另一边,唐梦凡的伤势已经痊愈,重新回到了渝城大学。这丫头现在成了我家的常客,三天两头就往我这儿跑,说是来找张爷爷的八哥玩,其实我们都知道,她多半是想来看看我。
说来也怪,唐梦凡一来,朝叔就乐得清闲,因为那只八哥鸟就会忙着跟她玩,没空再去骚扰朝叔了。
唐梦凡的身体恢复得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我猜测她爸肯定用了什么高明的手段。现在看她,不仅完全康复,而且修为似乎还精进了几分,这背后,自然少不了唐高逸的功劳。唐高逸虽然在我师父之下,但他的实力和修为,也绝对是不容忽视的。
这家伙,阮云菲的事儿连唐高逸都头疼,可见她有多棘手。
刚把小胖安顿好没几天,家里就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那天傍晚,我们正打算开饭呢,院门突然被拍得咚咚响,好像生怕我们听不见似的。
朝叔边嘀咕边去开门,门一开,他就愣住了。我也闻声从屋里出来,一看,这不是那个在唐老板家见过的邋遢道士嘛!
“哟,王科宝,咱们可是好久不见啊,想我没?”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挤进了院子,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朝叔在后面追,他倒好,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这邋遢道士,还是老样子,一身破道袍,头上插着根木棍当发簪,上次见他插的还是一次性筷子呢,真是服了他了。
一见面,他就跟我套近乎,好像咱俩是多年老友似的,胳膊一搭就过来了,那味儿,直冲鼻子,估摸着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就没洗过澡。
“你小子怎么找过来的?”我嫌弃地拍开他的手,这家伙倒是自来熟得很。
他嘿嘿一笑,眼睛往桌子上的饭菜一扫,立刻就亮了:“看来你是掐指一算,知道我要来啊,连饭都备好了,够哥们儿!”说着,他还真就准备坐下来开吃,那脸皮厚的,我也是服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饿虎下山,直接奔到饭桌旁,拿起碗就盛饭,开始狼吞虎咽起来,那架势,好像跟饿了三天三夜似的。
朝叔紧跟着追进来,一瞧这场景,脸色顿时就拉了下来:“嘿,你这位还真是一点不客气啊,咱俩很熟吗?就这么坐这儿开吃了?”
邋遢道士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说:“熟,怎么不熟?我跟王科宝那可是有过命的交情,吃顿饭算啥?”说完,还差点儿把饭喷出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心里暗自嘀咕,上次给他那十万块钱,这才几个月啊,就这么花完了?看看他这一身行头,钱是不是都用来买酒喝了?
朝叔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看着他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邋遢道士可能也觉得自己这吃相有点儿过分,便招呼我们:“来来来,别客气,一块儿吃啊!这饭菜,绝了,朝叔的手艺,新东方的都得靠边站!”
朝叔一听这夸奖,脸色缓和了不少,虽然嘴上还是说着:“你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我这锅饭快被你造没了。”但我能看出,他心里其实还挺受用的。
邋遢道士嘿嘿一笑:“不多不多,就三天,快饿死我了。”说着,又埋头苦干起来,一桌子的菜,眨眼功夫就被他消灭了大半。
我刚招呼朝叔坐下,邋遢道士就开口了:“朝叔,家里好酒好肉都备着,怎么不见酒呢?这可不地道啊!”
朝叔一听,手里的碗都差点没拿稳,那表情,就像是要把米饭当暗器使似的。我赶紧给朝叔递了个眼色,让他别跟这活宝一般见识,说:“朝叔,去拿酒吧。”
朝叔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转身去了。
就在这时,一只黑影嗖地一下飞了进来,直奔邋遢道士的脑袋。我定睛一看,好嘛,一团白花花的东西直奔邋遢道士脑门而去。
邋遢道士反应倒是快,嗖的一下从凳子上蹦起来,手里的碗还稳稳端着,嘴里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敢暗算贫道!”
等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坨鸟屎不偏不倚落在了他刚坐的凳子上。再往上一瞧,一只黑不溜秋的八哥正站在房梁上,摇头晃脑地骂他呢:“臭道士,不要脸!吃白食,厚脸皮!”
邋遢道士一听,火冒三丈,走到八哥跟前,仰着头跟它对骂:“你说谁呢?你才不要脸!”
八哥也不甘示弱:“你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邋遢道士跟这八哥较上劲了,俩人(哦不,一人一鸟)你来我往,骂得不亦乐乎。这场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俩家伙,一人一鸟,愣是骂了半小时,八哥嗓子都哑了,最后灰溜溜飞走了。我这心里头啊,真是觉得好笑又解气,八哥也有今天!
邋遢道士得意洋洋地回来,端着碗,跟打了胜仗似的:“看到没,小东西,道爷我可不是吃素的,村里那些泼妇都怕我呢。”
我看着这场面,真是哭笑不得。朝叔呢,见八哥吃了亏,心里那叫一个痛快,直接给邋遢道士满上酒,说:“道士,你可真行!这鸟平时老欺负我,今天总算出了口气。”
“以后它再敢,你就找我,我保证骂得它找不着北!”邋遢道士一口酒下肚,那叫一个畅快。
“成,就这么定了!”朝叔也高兴。
吃饱喝足,邋遢道士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感慨道:“王科宝啊,你这顿饭,可真是救了道爷一命啊。”
我顺口问了句:“当初给你的十万块,这么快就没了?”
他摆摆手,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花了,全花了。本想着潇洒潇洒,结果路上碰到个穷村子,孩子们在破庙里上学,连窗户都没有,下雨就漏水。我心一软,全捐了。不然,我哪会沦落到这地步。”
这邋遢道士,还真是让人又气又好笑,不过,这心眼儿,还算不错。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头也是半信半疑,但看他那落魄样儿,又觉得像真的。这年头,真有钱的人哪会把自己搞成这样?这么一想,我对他还挺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