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们吓坏了,华希予也吃惊不小,竟然会有这么多乞丐,青杏和白嬷嬷加上两个护院都在拼命阻拦乞丐们的靠近,红梅护着小姐往没人的地方跑。
慌不择路,不觉钻进了一个小巷子,红梅喘着气,再也跑不动了,华希予靠在墙上,深深地看了红梅一眼,一个给她下毒药的人,不可能会真心待她。
果然,几个蒙面人从天而降,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剑,一步步向他们逼近,红梅吓得大叫,“小姐,怎么办?”
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几个人她还不放在眼里。
另一边,青杏和白嬷嬷眼看是无法挡住这帮乞丐了,两个护院也没有办法,又不能拿刀剑对付,只能拼命阻拦,为小姐离开争取点时间。
眼见着几人很快就要被乞丐群淹没,青杏和白嬷嬷两人很可能会被乞丐踩踏致死,一个护卫掏出一把铜钱往后面撒。
“天上掉钱了”,有人高声叫起来,乞丐们马上调转头,又涌向掉钱的方向去了,青杏和白嬷嬷终于得以脱身,此时脸也花了,衣服也乱了,头发也散了,形容狼狈极了。
华希予本能往裤兜里去摸扑克,一摸什么也没有,连裤兜都没有,她愣了一下,再往四周看看,好象只有墙上的砖头可以用作武器,可是砖头在墙壁上也拽不下来呀。
几个人越走越近,几把刀从各个方向砍过来,她一矮身,双臂护着脑袋往个子最高的那个人那儿滚过去,随即左腿横扫过去,趁他身形不稳,一个擒拿手,直接将他摔倒在地,一脚踩着他拿刀的那只手,十分自然而流畅地夺了他手里的刀,顺势往他胳膊上一划,刀口不算特别锋利,只划出了一个大口子,血喷射出来,她赶紧躲开,避免溅得衣服上都是。
其余人反应过来已然迟了,有人嘴里骂骂咧咧地,“不是说就是个普通痴傻的弱女子么,奶奶的,这特么也叫痴傻,也叫弱”。
其余人都没空搭腔,挥着刀砍过来。
华希予瞄了眼说话的人,心里冷笑,呵呵,本小姐就傻给你们看,她转动着手里的刀,满不在意地睨着那几个蒙面人,那种看他们如死人的眼神让几个人顿住了脚步,再看看被砍伤了一条胳膊的同伴,几个人也没犹疑就砍杀上来。
华希予几个闪避,几人都没看清楚,她就左绕右拐到了跟前,五个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而华希予手中的尖刀已经横在领头人的脖子上,“不想死就滚”。
谁不怕死啊,不怕死的人都是不得不死,没了生路的人。但凡有一点机会,人都是贪生惜命的,古往今来从无例外。
其他人迟疑地望着大哥,手里的刀也不自觉地就在往下垂,“大哥”几人同声喊了一句。
“不用管我,杀了她,我那份钱交给我老娘”
华希予听明白了,原来是拿钱买命的,就不知是谁要她的命。
同伙见头头被人挟制住缴了械,其他人也纷纷垂下了握刀的手,只是这老大却是个硬骨头,嘴里一直喊着“不必管我,杀了她”
“老大,……”
“你觉得他们几个能杀得了我吗?”华希予真不想打击他,凭他们几人这种自学成才的那点本事,她真没看在眼里。
老大懵了一下,这个问题倒是没想过,只想着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混江湖就要守江湖规矩。
可是要搭上患难与共的兄弟的性命,那就要思考一下了。
“你们赶紧走”,老大看着兄弟们转身加速跑了,拿钱办事,却不包括搭上自己和兄弟们的命。
华希予保持着举刀的姿势,看着那几人就这么狼狈地退了,嘴里发出一声冷笑。
“站住?”她轻喝一声,几个黑衣人应声止步,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金主是谁?”几人对视一眼,怯怯的样子,不敢直视她。
“这个,道上规矩……”老大话没讲完,就“啊”地大叫一声,一截树枝扎在他的大腿上,血汩汩地往外冒。
同伙傻眼了,想上前来救治,又害怕,这是惹上了一个女魔头呀,他们这倒了什么霉。
华希予又折了一段树枝,准备再往另一条腿上扎。
“我说,我说”老大赶紧制止,犹犹豫豫的似乎开不了口,华希予不想跟他耗,作势又要往下扎,“是一个女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既然都说了,顺嘴就全都说了,“她给我们五百两银子,要坏了你的清白或者要你的命,总之就是要毁了你”。
“噢?”华希予一听来兴趣了,竟然有女人这么恨她,她倒是想听听了。
那老大又道,“兄弟们不做坏女子清白的事,直接杀了比较省事”。
“感情你们还是好人呐”华希予笑了,笑得讽刺,真特么是盗亦有道哈。
“给你三天时间,弄清楚金主的身份,三天后给我答案,不然,把你们团灭了,滚”
阿土阿水和节安倚奇四人密切注视着目标,只等她靠近落入陷井便可轻松解决掉,却被一群冲出来的乞丐打乱了部署,再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华大小姐走入了另一条僻静的小巷子,几人同时又面露喜色,那条巷子更僻静更容易下手,呵呵,被他们盯着的猎物,怎么样也逃不掉的。
后面发生的事让他们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有人替他们出手了,那个不想要爷结亲的人,也想要华大小姐死,只是找的这些人,也太不靠谱了。
他们乐得隔岸观火,等收渔利。
结果却是那伙人落荒而逃,这,简直……
“奇哥,这不像傻子啊,身手这么厉害,与传说中的不一样啊”阿土犹豫了。
“怎么办?杀还是不杀”节安有些搞不懂了,杀错了不要紧,惹来麻烦就没必要了。
“杀,宁错勿漏”,倚奇作为侍卫统领,他的话此刻就代表了王爷的意思,怎么能让王爷娶一个痴傻的女人作王妃呢,兄弟们的前程可都跟王爷绑在一起的,一个好的婚姻可以给王爷带来一生幸福,就算这女人不是华大小姐,跟她也脱不了关系。
阿水请来的三个二流江湖杀手,得到命令已经冲出去了,倚奇看着外面的打斗,原以为对付一个痴傻的弱女子绰绰有余,现在看来,是他们错估了对手,还得亲自动手。
看着又冒出来的蒙面人,华希予在心里“艹”了一声,没完没了是吧,既然如此,跟他们啰嗦什么,她又下意识地伸手往裤兜里去掏扑克,看着自己空着的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在古代,裤子外面还套着裙子,而且,裤子也没有兜。
肌肉记忆的作用太强大了,脑子不记得了,肌肉却记住了,刚才没来得及想,这会儿才有所悟。
三个人慢慢靠拢过来,一愣神的功夫,包围圈缩得更小了,此时也没心情去想他们为什么要围杀她,没摸着扑克时还小紧张了一下,现在看这三人,从步态呼吸及身形,就完全放心了,比之前那几人功夫也没好到哪儿去,就这种菜鸡还想杀她,真是脑子抽了。
她四处看看,没有可利用的工具,手里那把劣质的刀已经卷仞了,切菜可以,切人嘛,还是算了。
她就站着不动,任由对方慢慢逼近,他们刚才也见识过她的身手的,也很小心谨慎,在距离二十步左右的位置停下,其中一人问道,“你可是华府大小姐华茜羽”。
“正是你姑奶奶” 既然他们都说是,那就是吧,她也不纠结自己是谁的问题了。
三人对了一下眼神,似乎在说兄弟们没错了,杀吧。
除了那把卷仞刀,身上再没有可用的武器,对方上来就直奔要害,显然是取命来的,她长腿一伸,矮下身形,一刀砍中一人腿部,对方一下子就乱了,包围之势瞬间瓦解。
另一人挥剑砍过来,她用卷刃刀一挡,刀被粘在对方的剑上,滋滋啦啦的金属撕扯声,让人牙根都痉挛了。
刀剑就那么粘在一起分不开,用力一拽,对方被华希予的力道带得踉跄着扑过来,华希予手一松,那人就扑通一声,直接就趴在了自己的剑上,好在刀和剑都不算太锋利,要不了命。
下一秒,华希予一脚踏在那人背上,一手捡起地上粘着的刀剑。感觉身后有人挥剑刺过来,她用力将手里的剑一甩,就听着又一串“滋滋”声响,挂在剑上的刀飞了出去,直接扎在身后那人的胸口上,那人手一软,举在空中的剑就那么向华希予飞来。
华希予呵呵一声,这是给大王送菜来了,她灵巧地避过剑尖,用手里的剑将那飞来的剑一拍,那剑掉头就刺向她左边那人扎去,剑直接扎在那人的腹部,痛得蜷缩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血往外流。
三个人一转眼就去掉了两个,她将手里的剑甩着剑花,就那么戏谑地看着举着剑不敢轻举妄动的人,那人自知不是对手,再多的银子也买不来性命,于是丢下手里的剑,转头就跑。
华希予也懒得去理,这种小喽喽就是炮灰,知道的有限。她扔下手里的剑,整整衣裙,准备去找青杏他们。
头发还一如出门时那般齐整,裙子稍有点乱,整理一下就好。
短短时间就有两拨人要他的命,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没办法知道得罪哪些人,暂时就不想了。
华希予步态优雅地往巷子外走,抬头就可以看到一个院子里的枣树,树最高处挂着一串串即将熟透的枣子,靠墙处的枝桠已经被人刻意拉出了墙外,矮处还有个别青枣,华希予也顺手拉了一下那枝条,很不经意地捋了一把叶子捏在手里。
一直躲在暗处的阿土阿水节安倚奇完全傻眼了,这,是不是也太强悍了,那女人连着打退了两拨人,竟然衣服上一滴血都没粘,头发都没乱一下,面纱稳稳地戴在脸上,象个路人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不等他们想出个究竟要不要出手时,就见华希予把手一扬,手中的枣子象长了眼睛一样,向躲在暗处的几人飞来,几个人只来得及侧身闪躲,倚奇的鬓角还是被一片树叶销断了一小撮头发。
他还在愣神,其他三人已经戴好面巾,从隐蔽处一跃而出,华希予知道他们和之前的两拨人不可同日而语,自己以一敌四虽不至于落败,但要花费点时间,她目前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底细,将人引出来,明打明斗,好过让他们躲着放暗箭。
可惜现在没有趁手的兵器,那些小喽喽的刀和剑都是跟菜刀差不多的材质,切个水果还行,砍人差太远了。
砍不死你耗死你,她执剑转身,向着四人奔过来,衣裙带起一阵风,地上的落叶也随着跳跃,一剑挡开节安的攻势,迅速飘移至倚奇身后,直接夺了他还未来得及出鞘的剑,动作一气呵成,连续优美,象表演一般,等节安和阿土阿水兄弟反应过来,倚奇已经被华希予一脚踹飞了。
吃柿子自然是要捡软的捏。
节安和阿土阿水再次攻上来,华希予握着倚奇的剑,呵呵,那人功夫不行,剑却是把好剑。
倚奇是王府的侍卫队长,功夫却不如节安,用的确是一把好剑,她沉着应对着三人,耳边除了兵器相撞击的声音外,她还隐隐听到了青杏的呼喊声,她不想被丞相府的人知道她的底细。
眼前一对四,要取胜太费时,她不想再跟他们纠缠,找个空档纵身一跃,再次感受到这绣花鞋的无用,一点弹性也没有,硌得脚生疼,身子没有预想的腾空高度,再落下时,正好踩着某人的头顶上,借着那个着力点,再用力,一个翻身跃出了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