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司心头微颤，单手抚在他的脖颈，想要将他从自己的颈窝里抬起来。
    可是——
    她手刚动，姜肆的双手就环住她的后背，脑袋狠狠地埋在她的颈窝里，似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脆弱和委屈。
    “小朋友，把头抬起来！”
    白黎司凤眸狠狠地眯起，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慵懒的嗓音都变得有些许凌厉和焦急。
    “我不！”
    姜肆的眼尾都泛着红，嗓音有点哽。
    那原本已经融化的病态再度浮现在他的眼里，隐隐间透露出一丝偏执和黑暗。
    司司，司司是爱他的，不是吗？
    可是，司司为什么这么凶……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小朋友，抬起头来！”
    白黎司心尖都泛着疼，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脏蔓延至四肢八骸。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是心疼，是怜惜，甚至……自责。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语气太过凌厉——
    埋在颈窝里的姜肆，眼睛越来越红，薄唇忍不住狠狠地吸住了她本就已经斑驳的皮肤。
    像是想要报复一样！
    白黎司感觉到小朋友宛如幼狼一般的发了狠，眸色深沉幽暗，终是沉默了。
    她没有再推开他，反而伸手环住了他的后背，任由他在她的颈窝里肆虐！
    脖颈处传来的微微刺痛，让她心头说不出的堵。
    半晌，姜肆才松开，嗓音依旧闷闷的：“司司，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要不是他心里有分寸，恐怕就伤了司司了。
    他怎么会想伤了司司呢？
    司司那么好……
    白黎司心头一顿，一向强势霸道的她还是说出了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这件事。”
    她的嗓音微微低哑，噙着一丝哄。
    小朋友人娇气，脾气也很娇气，得好好哄着。
    姜肆的身体骤然僵住，缓缓地从颈窝里抬起头。
    他的眼睛都红了，在光线下还闪烁着水光，姿态委委屈屈可怜的紧。
    白黎司最看不得小朋友这样，微凉纤长的手指抚上了他的眼角，摩挲了几下。
    “好了，不生气了，该睡觉了。”
    姜肆紧紧地盯着她，眉宇紧蹙，乖巧又委屈地道歉：“刚才……对不起。”
    他也知道他刚才发脾气有点过分了，但他就是压抑不住。
    明明在家里的时候，他很能忍，但在司司面前，却怎么也忍不住……
    “好了，睡觉。下次不许胡思乱想，我没告诉你是觉得你知道。”
    白黎司隐去凤眸里的心疼，宠溺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她的小朋友娇气归娇气，智商一向很高。
    他明明昨晚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安亭小筑时也乖乖听话，所以她觉得他知道。
    “司司，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姜肆心知他是太喜欢司司、太在意司司了才会这样。
    因为……司司是他前半段灰暗人生中的一道光！
    哪怕他自己会融化，也想紧紧抓住的那道光！
    他本可以忍受黑暗，前提是……他不曾遇见光。
    但，他遇见了。
    所以——
    此生，他都只想追着那道光前行，不论代价，无畏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