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到现在，她都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情。
    到底是什么，能让她的小朋友都不告诉她就去受虐！
    若是小朋友年纪还小就算了，现在他好歹也22岁了。
    一个22岁的成年男人，怎么可能……
    怎么说都说不通，更何况她当时还派了两个人跟在他身边。
    想来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
    被虐待这件事，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姜肆的身体登时僵硬了一下，星眸里闪烁着暗光和不安。
    他瞄了一眼他的司司，琢磨着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司司，对不起……”
    一段话在他口中绕了很久，都没能说出去，只是说了句对不起。
    像是被隔阂了一样，他恐慌而害怕。
    怕司司会因为母亲的事情嫌弃他，怕司司……不要他。
    毕竟……他直接或者说间接害死了他的母亲。
    明明，他不想这样的……
    但为什么，会是那样让他无法承受的结果。
    “小朋友，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懂？说吧，我知道你可能有你的苦衷，但……我不希望你欺骗我。”
    白黎司凤眸噙着深沉和复杂的情绪，嗓音低沉而认真。
    “我说过的，我会一直保护你，我……是你的依靠。”
    她做出的承诺，从来不会违背，一诺……千金重！
    在决定保护小朋友的时候，她就已经将他揽在了自己的羽翼底下。
    娇宠着，生怕他受一丁点儿委屈。
    可他倒好，回云都一趟，就满身伤痕！
    她又怎能容忍！
    姜肆的眼尾都泛着红，嗫嚅着开口：“我，是我送上门的。”
    到了这个程度，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告诉司司。
    “我知道你是自己送上门的，我只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
    白黎司凤眸沉冷深谙，语气里有一丝咬牙切齿和暴怒。
    胸膛里，又开始充斥着一种病态的暴虐和怒火。
    姜肆心下一颤，闭上眼睛叫了出来！
    “是因为我母亲，她是被我害死的！”
    一口气叫了出来，心却沉到了底端，有一种酸涩和惊恐充斥在他的胸膛。
    白黎司拧眉，怔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母亲，是被他害死的？
    黎叔当时不是说……
    回过神来，她看到了姜肆闭着眼泪流满面，眼睛周围红的吓人。
    连身体都在颤抖着。
    她的心，顿时疼了。
    “小朋友，不哭！”
    她一把将他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嗓音柔和而低哑。
    她想了无数种小朋友送上门被虐的原因，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对母亲的愧疚。
    从他母亲死亡的那一刻，他就像是被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
    各种情绪一直逼着他，痛苦而绝望。
    明明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却还要在这个世界上挣扎。
    就如同她，当年那般。
    不过，她是有亲人，有下属，有背负在肩膀上的责任支撑着她。
    他呢？
    恐怕……就只有一个爷爷吧。
    至于上门受虐，不过是因为想要赎罪，哪怕用自欺欺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