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师弟暗舒一口气,心里却是五味翻涌,先叫几个小辈起来,然后开口道:“薛师兄,小弟担负掌门师兄重托,来到贵处,不敢有丝毫疏忽。身上五色令旗,是咱们五岳前辈先贤心血制成,同盟上下弟子志气汇聚。”
孙师弟看一眼薛长仁,见他抚须点头,就又说道:“刚才非是小弟我故意怠慢薛师兄,实乃是因为身奉五色令旗,为前贤精魂所依存,又代表了咱们五岳盟主身份在此,小弟不敢稍有轻动,以免让薛师兄触犯不尊盟主、不敬师长之大罪。”
说到这里,他一抱拳,又作致歉道:“若有无礼之处,还请薛师兄多多包涵。”
薛长仁忙扶住他,道:“该是请孙师弟宽恕薛某怠慢之罪。”
孙师弟拜不下去,只好起身,说道:“薛师兄,小弟今日奉五色旗,前来传盟主谕令。”
薛长仁拱手道:“既然是盟主谕令,孙师弟请讲。”
孙师弟就取出一件物什,双手展开,是一面五色旗子,旗子上缀满了珍珠宝石,阳光照射下,发出灿烂光芒。
孙师弟看一眼薛长仁,一脸郑重地道:“今有汤盟主谕令:我五岳剑派,皆为正道砥柱,惩恶扬善更是立派存身之根本。今有魔教妖邪,先肆意戕害我正道英雄,又兴风作浪,将要攻打嵩山少林。此等豺狼恶贯满盈,人神共愤,天地不容!凡我五岳弟子,上下同心,都听号令,速来嵩山共抗魔教,誓与妖邪决一生死!”
薛长仁再拱一下手,道:“华山薛长仁谨遵盟主谕令。”
孙师弟这才收了五色旗,对薛长仁说:“事不宜迟,还请薛师兄早些前往。”
薛长仁点点头,道:“那就请孙师弟稍等片刻,我安排一下门中事务,咱们一起动身。”
孙师弟却摇了摇头,说:“小弟有几位同门在河北,我还要前去接应。”
薛长仁就问说:“可用我一起前往接应?”
孙师弟又摇头,道:“山下还有几位弟子同行,就不劳烦了。请薛师兄先去嵩山,和我掌门师兄他们商议安排,该如何对付魔教。”
薛长仁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安排一二,然后动身前往嵩山。”
“好,告辞!”
孙师弟略一拱手,然后转身就下山去了。
薛长仁看着对方下山远去,沉默许久,才回身往里走,高洛几人不敢说话,跟在身后。
不多久,唐兰也从后山回来,见了薛长仁就问:“师哥,你叫我过来,有什么安排?”
薛长仁沉声说道:“师妹,刚才嵩山派的孙师弟来了。”
“孙让?”
唐兰听了,嘴里先是说出一个人名,然后问道:“这个时候,他来我们华山做什么?”
薛长仁道:“他奉了汤师兄的令,让我赶往嵩山去。”
这时,薛轻雨忍不住道:“娘亲,那个姓孙的太可恨了!”
唐兰见女儿气呼呼的样子,问道:“他怎么可恨了?”
薛轻雨就把先前的事情说了。
唐兰听了,不禁笑道:“几年不见,他倒是练了一张好嘴皮。”
“我看他是个烂嘴巴!”
薛轻雨嚷了一声,气哼哼地说道:“一面破旗子,三两句废话,就成了爹爹你犯了大罪,真是气死我了!”
“哼!”
唐红菱冷笑一下,说道:“他自打来到山上,不见有半点尊敬,明里暗里指责掌门师伯的不是,满肚子的龌龊心思!”
薛长仁抚须道:“这些话,你们在山上说说也就算了。等以后到了外面,切记不可胡乱说话。”
众弟子点头称是。
唐兰有些疑惑道:“师哥,我以前和孙让也见过几回面,对他有些印象,为人还算是谦逊知礼,这才几年不见,他怎么却成了这个样子?”
薛长仁微微摇头,道:“这几年,孙师弟在汤师兄的教导下,剑法大有长进,在江湖上闯出个不小的名堂,叫做‘无生剑’,受到许多朋友的尊敬,他难免会有些骄傲了。”
唐兰有些惋惜,说:“他原本是个良材,却被教成这样子,以后怕是难有什么好作为了。”
薛长仁沉默片刻,叹道:“是啊,可惜了。”
“才不可惜呢!”
薛轻雨恨恨地说道:“爹爹你好言好语对他,他却摆着一张臭狗脸,还拿着那个破旗子,胡乱支使爹爹,我看着就来气!”
薛长仁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见弟子们都是一脸的不开心,唐兰便不想在这上面多说,于是问道:“师哥,我听西明说,魔教重出江湖了?”
“嗯。”
薛长仁先点了点头,然后环视一眼,问道:“西明呢?”
唐兰道:“他担心有邪魔歪道会对咱们华山不利,就和我请求,下山打探消息去了。”
薛长仁稍作一顿,眼睛微阖道:“难得他如此用心。”
唐兰点头,面色有些凝重,说道:“师哥,这些年来,魔教深居黑木崖上,正邪两方一直都相安无事,他们怎么忽然就重出江湖了?”
薛长仁摇摇头,道:“此事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魔教中多是奸恶之徒,心性品德极差,碍于当年的誓约,这才不得不忍耐了几年。现如今······”
薛长仁说到这里,扫一眼弟子们,后面的话就没说。
唐兰见了,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然后说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当年的誓约早已没了约束力,这个江湖,以后怕是又要多事了。”
薛长仁点头道:“眼下魔教之人重出江湖,恶胆复张,要和咱们正道武林再作个对头了。”
唐兰说道:“是啊,他们不但重新长了恶胆,而且还不小,第一个便想去攻打嵩山少林。”
薛长仁道:“魔教教主向人杰,为人跋扈张狂,咱们当年也都见识过。这攻打少林之事,倒符合他的性子。”
唐兰就说:“师哥,少林乃是北方正道魁首,不容有失。咱们华山不可不管。”
薛长仁点头,说道:“大家都是正道中人,自该守望相助。我这动身赶往少林。”
唐兰便说:“师哥,我们也一起去吧。”
薛长仁摇摇头,说道:“师妹,雨儿他们年纪尚小,只能待在山上,你就留守山门,保护弟子吧。”
“好。”
唐兰想想也是,便点下头,然后叮嘱:“师哥,此番前去少林,你千万要小心。”
薛长仁也点了点头,说道:“师妹你也是。若有贼人聚众上山生事,你千万不要逞强,先护着洛儿他们安全就好。”
唐兰又是点头:“师哥放心,我省得。”
薛长仁又叮嘱弟子们几句话,便叫他们散去,然后收拾了行李,下山直奔少林而去。
唐兰也小心,每日仔细巡查,不敢轻忽。直到两个月后,薛长仁赶回华山,这才松了一口气。
薛长仁进了大厅,坐下休息。
弟子们都过来问安,薛长仁看了一眼后,便笑着说:“丰儿也在啊。”
薛丰点头,然后问:“掌门师伯有事情要吩咐弟子吗?”
薛长仁轻摇一下头,说:“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稀奇。”
薛丰听了,一脸的疑惑。
薛长仁笑着解释:“往常这个时间,你都是在后山练功,前院可见不着你人啊。”
薛丰挠挠头,说:“弟子有点小事儿,过来找我师父。”
唐兰好奇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薛丰见大家都看他,说:“就一点小事儿,师父,我一会儿再和你说啊。”
他这意思,是想单独和唐兰说。
薛长仁笑了笑,便问唐兰:“师妹,西明呢?”
唐兰回道:“我看这么久不见你回来,就让他下山打听消息了。”
薛长仁嘴角一抹笑意,点头说道:“倒是辛苦他了。”
唐兰开口问道:“师哥,这一次前往少林,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