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欢回答道:“雪师姐对我说,他们如此防备,肯定事出有因。咱们便往坏处去想,假设他们是真的起了歹心,要对付咱们华山派,我们两人如果就这么偷偷走了,那就正好给他们留下把柄,说咱们是来戏耍他们雪山派,他们再去寻衅滋事,便就占了道理。我想了想,就决定和雪师姐继续留在大雪山上,找机会摸清情况,以后真要是和他们对上了,也好有个准备。”
薛丰又是摇头,说:“三师兄,你们这样,就有些大意了。”
陶欢疑惑问:“小师弟这话怎么说。”
薛丰解释道:“你们都掉狼窝里了,这个时候还管什么把柄,讲什么道理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保命要紧。”
“丰儿说的不错。”
薛长仁点点头,说道:“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们这一次去雪山派,虽然不见得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多一些小心防范总不会有错。今后行走江湖时,若是察觉有不对,便要当机立断,及早脱身。”
唐兰接过话道:“欢儿,我问你,如果他们真起了歹心,又不讲江湖道义,一拥而上,你们两个人把自己置于险地,却又该怎么逃脱?”
陶欢苦笑道:“师娘教训的是。弟子当时没考虑周全,只一心想看个明白,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练的又是什么厉害剑法,咱们也好多加防备。”
薛丰便说:“叫我说啊,三师兄你就是有点钻牛角尖了。他们要是真有一门厉害剑法,想要练好,不狠下几年苦修功夫是不成的。”
“丰儿说的不错。”
唐兰点头,然后说道:“我也行走江湖多年,却从来没听说过,有哪门子剑法,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就能让人变成高手的。”
薛长仁听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闪动,张口欲说,却又止住。
就听唐兰又说:“他们如果真和咱们不对付,就凭那练了几天的剑法,怕是要让武林同道笑掉了大牙。”
薛丰看着陶欢,笑呵呵地道:“三师兄,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在他们自家地盘上,万一真要是起了冲突,再打起来,你就不怕他们给你堵屋子里啊。”
“怕啊。”
陶欢说道:“那天晚上,我一直睡不着,雪师姐见我心神不宁,便好言相劝。我再次问起雪师姐,他们雪山派这么做,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薛丰问:“大师姐她怎么说?”
陶欢便回道:“雪师姐想了一会儿,和我说会不会是雪山派又招惹了什么强敌?他们这几日练的,其实就是对手的剑法,他们怕打不过对方,便演练剑招,想找到破绽增加胜算,又担心会走漏了风声,这才避开了我们?”
薛丰点头说:“倒也是有这个可能。”
陶欢接着说道:“我听了雪师姐的分析后,这才稍有安定,心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们做什么,我就先静观其变好了。”
薛丰给他竖个大拇指,陶欢笑了笑,接着说道:“半夜里我正犯迷糊时,忽然就听见,远处隐隐传来兵刃撞击之声。我想起雪师姐的分析,心里就猜:莫非是雪山派真的招惹了什么强敌,现在被人打进山门了?”
薛丰心道:“打吧打吧,反正我感觉也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怕师父揍他。就听陶欢说道:“虽然他们这几天一直冷落我们,但大家都是武林正道一脉,我们身为华山弟子,可绝不会袖手旁观。我想到这里,立即叫醒雪师姐,和她说了猜想,雪师姐当时便和我一起出去,准备施以援手。”
薛长仁听他这么说,知道弟子有侠义之心,分得清大是大非,心中深感欣慰,捋着胡须,微微点头。
唐兰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满脸笑意看向陶欢。
就听陶欢说:“我们两人循声赶去,听见兵刃撞击声越来越密,我心跳的越厉害,只道是来的敌人不少,这一次说不得要动真章,大开杀戒了,我便是拼却一死,也万万不能坠了华山的名声。”
薛长仁满意地点头微笑,然后对陶欢说:“欢儿你能这般想,很好!为师听了,心中甚为欣慰。”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门派,而且门中的人不怎么像好人,便要把性命搭进去,薛丰心里不大认同这么做,但见大家都是赞许,他不忍打击众人除魔卫道的积极性,也夸道:“遇险事而不惧,逢强敌敢亮剑,三师兄威武!”
“你倒是嘴甜会夸人。”
唐兰笑说一句,然后对陶欢说:“欢儿,你继续往后说。”
陶欢点头,就说:“弟子听声音是从后殿传出,就和雪师姐急行过去。弟子当时心想:敌方人多势众,可能还有许多下作手段,这时候就别讲什么江湖规矩了。就矮着身子,悄悄靠近,打算趁其不备突袭他们。”
薛丰听了,又冲他挑起大拇指。
陶欢回作一笑,继续说:“我透过窗缝向内一看,这才透了口大气,和雪师姐互相看一眼,都险些失笑。原来我们这几天胡思乱猜,总是往坏事上去想,就自己吓唬了自己一回。”
薛丰就问:“三师兄,你看到了什么?”
陶欢说道:“我看见大殿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中间有许多人在捉对比剑,那雪山四灵也在其中。”
薛轻雨又说:“我就说他们有鬼吧,大半夜背着人练剑,肯定是存心不良。”
“小师妹说的对。”
庞助点头,然后说道:“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折腾,不但有鬼,还有病。”
白炎也开口说:“他们这个废寝忘食的劲头,比小师弟还要刻苦用功啊。”
“他们可不能和小师弟比。”
吕琥摇头,接着说:“小师弟是十年如一日,而他们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唐红菱笑道:“用小师弟的话说,他们这叫‘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嘿嘿……”
庞助咧嘴笑道:“叫我说,应该是‘驴粪蛋儿表面光’。用小师弟这一句话来形容他们,最恰当不过了。”
唐兰看向薛丰,笑问:“丰儿,你这俏皮话,一套一套的,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书上学的。”
薛丰笑着回了一句。
唐兰白了他一眼,也不追究他敷衍,问道:“欢儿,你还看到了什么?”
陶欢就继续说道:“弟子往里看,正堂之上,坐着一个道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孔十分瘦削,身材更是矮小,估计也就到我胸口处。若不看他正面容貌,谁都会以为,是个十三四岁的小道童。”
薛丰脑里估算了一下,大概在一米四五左右,有些诧异道:“这么矮?”
陶欢点头,感叹道:“武林中都说凌霄观常观主是个矮小道人,但若非亲眼所见,怎么会知道竟是这般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