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渝也走到书案前和元曦一同寻找,果然什么都没发现。
“咦?”元曦又发出疑问。
“怎么了?”宋楚渝问道。
“我总感觉不对劲,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她挠了挠头,又问,“王爷,你在书房里有些什么?”
宋楚渝知道她又有想法了,便如实说道:“一般会有书籍,比如收藏的一些古籍,或一些通史之类的,当然什么书都有一些。”
元曦点点头:“还有呢?”
“笔墨纸砚也都有的。”
元曦瞥了一眼案几:“嗯,倒是都有。还有吗?”
“还有?”宋楚渝又仔细想了想,“还有些自己写的札记。”
“王大人,书架上有札记吗?”元曦朝王崇致问道。
王崇致仔细查看后认真回答:“有。”
元曦挠挠头:“到底还有什么呢?”
宋楚渝也想不到了。
王崇致补充道:“我还记了一些搜集回来的消息。”
“王大人是怎么搜集消息的呢?”元曦似乎抓住了什么。
“自然是自己搜查,也有他人搜查后将消息给我,有些飞鸽传书给我,有些口口相传。”
“我知道了!”元曦双眸放光,“是书信!”
“此处没有任何一封书信。他是山长啊,他怎么可能没书信。”元曦自己补充道。
“那倒是,不说友人间的往来书信,大梁注重授业,光是太常每年都会下发好几封督办兴学和扩大书院的书信,所以不可能一封书信都没有。”宋楚渝也点点头。
“所以此处没有书信,要么就是书信被余山长自己藏起来了,要么就是被人带走了。”元曦开始往返踱步,“若是他自己藏起来了,那也只会藏些重要书信,如今所有的书信都一齐没了,况且我们在卧房中也什么都没发现,那大概率这些书信是被人都收走了。”
“还有,他的墨池未干,说明他此前在写东西,但是却找不到他写的,要么写下的东西已经被送走,要么是被人拿走的。可是这几日下雨,信鸽不能送信,所以我还是倾向于书信是被人一齐拿走的。”元曦停下步子,转身回望宋楚渝,“你觉得我的猜测对吗,王爷?”
眼眸灿若星辰。
宋楚渝喜欢看她这般神态,淡笑点头:“十分有道理。”
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赞许和骄傲。
此时一旁的王崇致惊讶了。
他原以为瑞王身旁的女子只是一位能通灵异的人,因此对她的一些举动也不觉得惊叹。
甚至她发现余颂房中被清洗的血迹,也不觉得讶异,毕竟女子本就更细心。
然而此刻他却被她的敏锐和缜密惊呆了。
窥一斑而知全貌也不如此吧。
从血迹推理到现场被清理,从墨池未干推理到书信被人拿走,饶是办案多年的他,也不得说一声“佩服”。
“那……”王崇致霎时不知道该问什么好。
“王大人,接下来我们便要问问谁能进余山长的书房了。我看此处摆放的书籍众多,却不知是任由学子进入查阅,还是不对外开放。”
王崇致稳了稳心神,连连点头。
“大人!”
几人搜查的功夫,王崇致派去调查学生鞋底的官差回到书院了。
“大人,属下查看了应彰书院所有学生的所有鞋底,并未发现血迹。”官差禀报道。
三人有些失落,但元曦也很快想明白,安抚道:“已经过了两日,加上雨水冲刷,找不到有血迹的鞋底也很正常。”
又问那官差:“那学生的鞋底可有什么异常吗?”
“有两人的鞋底带着些泥土,因塞到了鞋底凹槽处,并没有被冲刷掉。”官差又答。
“是谁?”元曦先问。
“是一个名唤汪顺淇的,和一个名唤江坤的学生。”
又是这两人?
宋楚渝和元曦对视一眼。
“不过这也无甚特别的。”元曦又说道,“那汪顺淇说他常过来打理菜地,鞋底难免带些泥土。江坤说他去祭拜父母,要上山也很正常。”元曦又自言自语道,眼底有些失望。
“只不过为何总是查到这几人头上?”王崇致说道,“总是太巧合了些。”
“大人说得对,总是太巧合了些。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没证据,不代表没问题。咱们继续查!”元曦给自己打气。
“咱们往前院的校舍看看。”宋楚渝提出了看法,“去看看是不是如同学子们所说的,大家出门能够互相听到。”
“好!”元曦点点头。
三人来到前院,负责调查书院的官差指着围城一圈的十余间房说道:“此处便是学生的校舍,一共十间,每间房都有三个床铺,但不一定住满。现下应彰书院的学子一共有二十六人,每间房住二至三人,具体视入学人数而定。”
元曦朝第一间房内看去,确实如同官差所说一致。
“茅厕在哪儿?”元曦又问。
官差指了指校舍东南的方向,在校舍围栏外东南角的位置,距离此处稍稍有些距离。”
元曦点点头,又问道:“那洗澡房在哪儿?”
“便是这一圈房子中多出来的三间了,在西边位置。”官差答道。
“这余山长确实是个疼学生的。”元曦感叹道。
“为何这么说?”宋楚渝问。
“你看他将茅厕放在东南角,风不往此处吹,气味不会熏到学生。洗澡房安在西边,太阳西晒后房子暖洋洋的,学生们下了学刚好可以洗个暖和的澡,不容易着凉。”元曦解释道。
二人了然。
“这么好的老师,到底是被谁杀,因何而杀呢?”元曦低声感叹。
“傅渊的卧房在哪儿?”元曦突然想到什么。
官差指着东南角第一间:“便是这间了。”
元曦在门口大概比划了一下,分析道:“若是从这里出来,确实去出恭也不好看见,恰好这间房就在校舍大门边。但若是梁丘旭从此处去洗澡房,确实得走大半圈,别人都会知道。如此只要多问几个学生,便知梁丘旭说的是否属实了,若属实,傅渊的嫌疑就洗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