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薨逝
作者:一碗瘦肉粥   嫡女下山后,靠玄学推翻皇位最新章节     
    次日傍晚,两人正在王府一同用膳。
    “四月的多宝鱼鲜嫩,你多吃些。”
    宋楚渝给元曦夹了一块鱼肉。
    “好,今夜便去一趟苏府吧,王爷同苏大人打过招呼了吗?”元曦夹起鱼肉送入口中,果然肉质嫩滑。
    “已经让九叔去信了,不过只说了……”
    两人说话间,府外传来一声沉闷浑厚的钟声。
    两人霎时变了脸色,立刻放下碗筷跑向门外,宋楚渝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
    “王爷别急,且听听。”元曦搀了他一把,嘴里说着安慰的话,粉唇却也蓦地白了,禁不住双唇哆嗦起来。
    钟声一共敲了二十七下。
    二十七下,大丧!
    宋楚渝脸色霎时苍白如纸,他扶着门一时有些喘不过气,双腿想迈开却似有千斤重。
    “是谁?”他望着皇宫方向喃喃。
    元曦的心也一点点下沉,却还是极力保持理智,拉着宋楚渝朝皇宫方向跪下。
    大钟,只有皇帝和太后仙逝的时候会敲响二十七下。
    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突然?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心里只期盼走的是皇上,然现在也只能等宫中报丧。
    宋楚渝却再也等不得了,颤颤巍巍站起身就要往府外走去,然没走两步,却见一个小内侍哭着跑到王府中。
    元曦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一时恍惚想不起在哪见过他。
    内侍见了宋楚渝便“扑通”一声跪趴在地。
    “王爷,太后薨!”
    心中的不安得到印证,宋楚渝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王爷!府医,快唤府医!”
    府中哭倒一片。
    而后府外也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哭声,其他权贵也收到消息了。
    元曦满目泪珠夺眶而下。
    她双亲早逝,虽未同太后相处几日,但太后待她如亲女,两人婚事定了以后,太后日日往方府赏赐。
    双亲突然离世的悲痛她能和宋楚渝感同身受,但现在府里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王爷快醒醒。”她呜咽抱着宋楚渝的脑袋,泪水涟涟浸染了宋楚渝的脖颈,“母后还在等着王爷入宫。”
    宋楚渝蓦地睁开眼:“母后……母后!”
    元曦跟随他跃上马车。
    待两人到长秋宫时,宫里宫外已挂满白幡,宫人皆身着缟素。
    太后走得突然,皇柩还未至长秋宫,宫人方为太后换了灵服。
    宋楚渝一步一步迈向静躺在榻上的生身母亲,众人行礼他已听不见,只静静看着像是睡着一般的母亲。
    “母后……”他扑倒在榻边,却不敢轻易碰了太后身上的往生功德被。
    元曦一时不知如何安慰,遂跪在他身侧将他揽入怀中。
    “御医说太后是突发心疾病逝,功德圆满,五弟莫要过于伤心了。”
    元曦这才发现皇帝早就站在身侧,他未披缟素,只在腰上浅浅缠了根灵布。
    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楚渝,脸上神色淡淡,不悲不喜。
    一旁的御医拼命磕头,嘴里喊“是”。
    宋楚渝却不理他,只大吼一句:“玉嬷嬷何在!”
    “玉嬷嬷自知照料不周,已自戕殉主了。”皇帝仍是不冷不热。
    宋楚渝额上青筋凸起,他缓缓起身站在皇帝面前,一双赤目直直盯着皇帝。
    “是何腌臜小人害我母后!”宋楚渝嘴巴微微一开一合,声音却是从胸腔中裹着怒意蹦出。
    皇帝眯了眯眼。
    “朕再说一遍,太后突发心疾,五弟节哀顺变。”
    宋楚渝摸向腰间软剑。
    “王爷!”元曦扑向宋楚渝,握住他的手,在他耳旁低声道了一句,“莫让母后难安。”
    宋楚渝松了手,却还是直勾勾盯着皇帝。
    皇帝避开他的目光,轻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元曦拉住宋楚渝的手。
    “先送母后。”
    宋楚渝神色麻木看着太后的遗体被迁入棺椁中。
    直至棺椁被钉上,宋楚渝方才大感肝胆俱裂,再也抑制不住大哭出声,又一次昏了过去。
    瑞王一晕倒,殿内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御医把了脉道瑞王是悲恸昏阙,元曦这才稍稍松了心,却对他更加心疼,想起太后哀容,元曦又一次哭了起来。
    太后薨逝为国丧,皇帝当即发布诏令辍朝哀悼,举国上下禁止一切玩乐活动,各宫各殿及朝臣都需换上素服,民间百姓不得着艳色服装。
    太后薨逝依例在长秋宫停灵七日,皇室子孙、宫中妃嫔、朝中重臣皆需要守灵哭孝。
    这七日中,香火不能断,哭声亦不能断,同时会在祭坛安排初祭。
    然因太后是突然去世,又近夜里,各府皆无任何准备,藩王也未来得及赶回京城,故而太常卿安排人布置完灵堂时,真正守灵的只有宋楚渝、元曦和各宫妃嫔。
    纵使有太常卿负责丧仪和祭祀之事,但后宫无主,便无人主持大局。
    按照惯例,应当由皇后安排后宫服丧,但皇帝尚未立后,最高位的嫔妃是婕妤,婕妤是妾,便不配为太后做主举哀之事。
    经太常寺众官员商议以后,此事便落到了太后唯一在京的正经儿媳嘉宁郡主,也就是瑞王正妃方祯宁头上。
    元曦自是不会推辞,诸事皆有太常寺安排,她照做便可。
    她虽未为谁在灵堂服过丧,但她却能以自己的方式为太后超度,也能亲自守住香火不断,也算是尽了孝心。
    到了亥时,御医再次为宋楚渝施针,他才缓缓醒了过来。
    “王爷之痛,我都懂。那日消息传来,我同王爷一样哭晕不知几回,醒来时做梦都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但如何揉眼睛身旁都只有师傅。那时我年方八岁。”她揽住宋楚渝,用仅有两人可闻的声音在他耳畔戚戚道,“王爷若是难过,便放声大哭吧。”
    宋楚渝泪如泉涌:“是不是因我六亲缘浅,才会父母早亡,手足不亲?是不是我克他们?”
    元曦抱紧他:“王爷如此说,那我又该如何?人来世间一遭,总要经历生离死别,若都怪到自己身上,我又要死几回?不是有我陪着王爷吗,那日我也很想有个人这么抱我。”
    夫妻俩相拥哭了好一阵。
    待他渐渐安定,元曦方才为他擦拭了泪水。
    “母后之死,可有异常?”宋楚渝将头侧在她的肩颈,低声问道。
    “未发现异常,母后病故,魂魄已不在人世。”
    她说的是真的,病故之人走了便直接由鬼差领走。
    然宋楚渝却无法相信一向康健的母后会突然犯心疾,纵使太医院给他看了许多诊病记录,宋楚渝也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