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早起的铃声响起之后,薄异就立刻起了床。
他迫不及待地等着妮娜小姐上门。
外面走廊里的玩家还在清点人数。昨天晚上并没有玩家死亡,倒是死了一个npc。
只是,在冉燕看到死亡的npc之后,她忽然明白了昨天夜里薄异跟她说的那些话——因为死掉的,是昨天获得了“圣药”的那个病人npc。
8:30一到,查房的妮娜小姐就准时出现在了楼梯口。不过这一次,她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医生。
一个瘦削的医生。
薄异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医生身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眼前的这个医生就是当初他弄“死”了给他检查的那个医生后、接班的那个医生。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在薄异昨天才刚搞过事的这个敏感的时间点,跟着过来一起查房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个人关系,今天妮娜小姐的检查速度很快。只花了不到昨天一半的时间,对方就来到了他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门,薄异就发现那个医生的目光开始四处巡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很快,那道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之后,十分确定地落到了薄异的身上。
薄异有些惊讶地轻轻挑了挑眉。
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等待的那个“意外”,竟然是这个医生……
薄异在对方灼灼的目光中,一脸坦然地走了上去。他顶着对方的目光,将手指按在了检测的仪器上。尖锐的针头刺破了他的指尖,细微的刺痛感骤然升起。
轻微的嗡鸣声结束,“滴——”的一声,仪器上很快就显示出了一个检测的结果。薄异扫了一眼,竟然还有些意外——他这次的检测结果,竟然不是“0”了!
但是很显然,妮娜小姐对他的“进步”十分嗤之以鼻。她扫了一眼薄异的检测结果,满脸都写着不愉快,“怎么还是这么低?!”
“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祷告?!”
没等薄异回答,她背后的那个医生倒是先抽走了她手里的报告。不过他定定地看了几眼后,忽然十分古怪地笑出了声。
“有趣……”从口罩后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真是有趣……”
他抬起眼睛,眼神中满是兴味,“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病人……”他的目光在薄异身上来回地扫视了几圈,喉咙里满是愉快的笑声。他将报告塞回给了妮娜小姐,然后弯下腰,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只可惜对方的脸上戴着口罩,薄异无法通过唇语读出他说的话,只能耸了耸肩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毕竟,他昨晚做的那一切想要达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他只要等着别人主动上门就行了。
很快,在查房结束后,原本应该排队去祷告室的时间点,妮娜小姐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忽然宣布道:“今天的检查结果中,有一个病人的检测数据十分不理想……”
“310房间,4号床。”隔着人群,妮娜小姐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薄异的脸上,“出列。”
“你的检测结果实在太差,会影响后续的恢复效果,所以今天医生决定,为你提供单独的、特别治疗!”
这话一出,其他玩家顿时暗暗地把目光投了过来,眼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幸灾乐祸。
“哇哦,他犯了什么事了?看起来要惨了诶……”
“鬼知道呢……不过我们替人家担心什么,你们可别忘了,人家可是有‘圣药’的诶……”
“他受了再重的伤都能恢复,有这个空我们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就是,还不如祈祷一下等会的‘表彰大会’,会突然选中你……”
……
只有冉燕看过来的目光里隐隐带着担忧。毕竟其他玩家并不知道,昨天晚上薄异已经把他昨天白天获得的那瓶“圣药”给她使用了。
但是当事人薄异却看起来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现在发生的事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他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十分自然地走出了队伍。
“跟我来……”瘦削医生满意地扫了薄异一眼,示意对方跟上他。
薄异跟在对方的身后,在其他玩家的目送目光中,一路走上了四楼。
“吱呀——”医生随手推开了一间诊疗室的大铁门,他弯起了眉眼,十分绅士地对着薄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进。”
薄异抬脚迈入房间。
只是才刚进入房间,他就隐隐蹙起了眉头——这个诊疗室里弥漫着一股十分奇怪的味道,就像是……化学试剂打翻了、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味。他正要扭头四处查看,才刚转了一个头就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意识瞬间被抽离。
下一秒,他就眼前一黑,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等到薄异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是被一束强光刺激醒的。他轻轻眯起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冰冷又冷硬的东西上;而他的头顶正上方,则是一盏十分刺眼的灯,正直直地正对着他的眼睛。
薄异下意识地想要直起身子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也已经被金属束缚带紧紧固定住,动弹不得。他不由得扭头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躺着的又冷又硬的钢板,其实是实验操作台的冰冷台面。
而周围的环境……他也十分熟悉——
这里正是四楼那间隐蔽的实验室。
而将他绑在这里的罪魁祸首——此刻正背对着他站在实验台边。似乎是听到了薄异苏醒的动静,他缓缓转过了身。
“醒了?”他还是穿着那一身白大褂,整张脸都隐藏在口罩之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闪烁着寒光的注射器,里面装满了粘稠的红黑色液体,似乎刚才背对着薄异的时候就是在忙着“调配”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液体。
薄异没有回答,目光落在了对方手里的注射器上。
那个医生也没有恼,反而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你想问这个是吗?”
“呵呵……”他轻轻笑了出来,“毕竟你毁掉了我这一年来的全部心血,这个只是……”他伸出手指弹了弹针筒,“对你送给我的那份‘礼物’的……一点,小小的‘回礼’罢了……”
说着,带着寒光的针尖就毫不犹豫地、开始朝着薄异的腹部狠狠刺了下去。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薄异忽然开口,“你已经没有别的‘容器’了……”
“现在,你还要再破坏掉……最后一个吗?”
银色的针尖忽然停在了半空中。